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当量堆起来

作品:《黎明之剑小说高文远瞳经历了什么

    被微光穹顶笼罩起来的丰饶花园中,永恒的盛宴仍如过去千百年那样持续着,空洞的圣灵宴饮者们聚集在长长的餐桌周围,不断举杯畅饮或大啖美食,而在这些没有任何思维、只有虚无躯壳的圣灵四周,此刻却出现了许多不曾有过的“景观”。
    那是在盛宴长桌周围整齐堆叠的大量爆炸装置,以及码放如山的装药单元。。。
    尘世打造出的凡人兵器此刻堆满了整个丰饶花园,各种各样的爆炸物从盛宴长桌一直堆到花园入口,每一条小径,每一处空地,甚至连盛宴长桌上能摆东西的地方此刻都摆满了捆绑起来的手榴弹,这些泛着冰冷气息与铁灰色金属光泽的杀戮武器几乎把整个花园都堆成了一个巨大的弹药库,其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画风”让这一幕显得格外诡异。
    但比这些爆炸物更诡异的,是那些仍然在长桌周围维持“盛宴”的圣灵,以及那三个仍然高坐在长桌尽头的神性半身——这些空洞的躯壳对神国中突然多出来的“异物”根本毫无反应,哪怕炮弹已经怼在脸上,他们也照样可以在弹药堆的缝隙中举杯畅饮,欢笑庆贺,一个个散发着微光的光辉身影就这样穿行在弹药库中,而那三个圣洁庄严的神性半身则端坐在已经被装药单元和连锁爆炸装置簇拥起来的“神位”中间,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而在这极度异常,甚至有点令人毛骨悚然的“宴会场”上,仅有的三个存有理智的身影仍然在忙忙碌碌。
    春之女神芙洛拉从河岸方向走了过来,她的上半身此刻缠绕着好几圈武装带,上面满是各种各样的爆炸装置,她那如麋鹿般的下半身两侧更是各挂载了两个硕大的弹药箱,里面装满能够在一瞬间夷平整栋建筑物的结晶炸弹,又有大量爆炸物漂浮在她身后的半空中,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飞向盛宴长桌周围的几个爆破点。
    看着那些爆炸物各自落在预定的位置,芙洛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走向了长桌尽头,她看到那个与自己容貌一模一样的神性半身正静静地坐在一片盛开的鲜花丛中,用圣洁却虚无的目光注视着无限遥远的某个方向,尽管有着相同的容貌,这神性半身所流露出的那种冰冷、空洞的气息却让她有些毛骨悚然,芙洛拉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身上携带的新一批爆炸物堆在了鲜花从边。
    堆好之后她又往后退了两步,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爆炸物的摆放形态,接着上前认真调整一番——她似乎在努力尝试把那些炸弹摆成一个心形,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接着她摇了摇头,又看向旁边的另外两个身影——盖亚与伊芙的神性半身同样端坐于鲜花和炸弹中间,对近在咫尺发生的事情毫无反应。
    芙洛拉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两位姐姐正在盛宴长桌另一头安置炸弹,脸上便露出一点点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盖亚与伊芙的神性半身旁边,然后从身边摸出几个手榴弹,偷偷摸摸往“两位姐姐”的身子底下塞……
    不过春之女神的小动作刚进行到一半便被正好回头的盖亚给看见了,这位三神长姐顿时瞪起眼睛:“芙洛拉!你干什么呢?”
    芙洛拉慌忙把已经塞进去一半的手榴弹拿了出来,然后一边装模作样检查弹壳一边理直气壮地回答:“给神座周围布置啊,不是你们说要在今天之内把这批炸弹都安置到位么……”
    “不要做多余的事,”盖亚快步走了过来,一个眼神扫过就知道自己妹妹想干什么,“按照瑞贝卡给的图纸布置,这样才能确保弹药威力以最大效率释放出来——不是说把这些东西堆的越密集就越好的,你忘记课上是怎么讲得了么?”
    “记着记着……”芙洛拉连连点头,“考试的时候我比你和二姐还高几分呢……”
    “光卷面成绩好说明不了什么,诅咒女神卷面成绩也很好,实操测试的时候差点把血神给炸飞出去不是么?”盖亚皱眉看了这位年幼的妹妹一眼,随后她才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那空洞、神圣、冰冷而又诡异的神性半身,语气中带着感叹,“另外我要提醒你,虽然理论上神性半身不会在未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主动采取行动,也不会对你的接触产生反应,但最好还是谨慎一点,你是在与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力量打交道——话说你是不是早就想做这些恶作剧了?”
    “好的好的……”芙洛拉先是下意识地点着头,紧接着又猛然反应过来,一边使劲摇头一边否认,“啊不不!我可没有,我就是想测试一下……”
    盖亚却没有在意自己这位在最近越来越呈现出“人性化”趋势的妹妹还有何狡辩之言,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自己的神性半身上,并与那毫无温度可言的双眼静静对峙了很长时间,直到一种由内心深处生发的、不由自主的抵触感迫使她收回视线,她才微微叹息着摇了摇头:“真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们要消灭的,原本应该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可现在我看着‘祂们’却只感觉到异样的厌恶,还有一种毛骨悚然。如此长久的岁月里,我们竟一直与如此令人不快的东西捆绑在一起,想想都不可思议。”
    脚步声从旁边穿来,伊芙也来到了这遍布鲜花与炸弹的“神位”旁边,她听到长姐的感叹,也跟着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夜女士将我们和神性切割开来,我们甚至无法意识到自己身上缠绕着的锁链已经腐化、紧绷到了什么程度,现在想想还真是让人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