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解释道：“这也是眼覆白绸的公子与主子的交易环节之一，若不说顾相要死，陛下不会轻易放他回去。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想让你们的反应逼真一些。”
    闻言，顾明舒欣喜若狂，几乎是喜极而泣。
    成碧瞬间抱住她的手：“小姐，您听见了吗？您听见了吗？”
    顾明舒含泪点头：“嗯！”
    顾明舒握住祖父冰凉冰凉的手，把脸颊贴了上去：“祖父，我们回家了，家里的人都等着呢！”
    “小传义等着听祖父讲英雄的故事，婶婶嫂嫂们，都等着祖父这个主心骨归家。”
    祖父一生都在忙碌，为了这个国家东奔西走。
    记忆中，祖父成日废寝忘食，夙兴夜寐。
    如果顾家能熬过这一道难关，她会劝祖父告老致仕，归家修养。
    老人没有任何反应，但顾明舒却踏实了不少。
    只要知道祖父还活着，这就够了。
    父亲因为母亲的离世，与她的相处总带着几分别扭，从道观回来后，是祖父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教导。
    除去与她感情最好的同胞兄长七哥顾瑜，祖父就是这个家里与她最亲近的人。
    祖父，就是她的支柱。
    宫女面无表情地道：“今日之事，为了顾家好，还请顾大姑娘保密。”
    顾明舒颔首：“我明白。”
    宫女不再说话，默默地退到一旁。
    此时此刻，她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宫娥。
    ……
    承明殿内。
    元贞帝愤怒咆哮：“混账！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朕便能得偿所愿！”
    他不是被太后和群臣感化了。
    他只是被架着到了那个点，不得不顺势放了顾惟墉。
    那种情况下，就算他能力排众议坚持处罚顾惟墉，他也没法置太后的意愿不顾。
    所以他只得妥协，为自己留下一个仁君的好名声。
    但就是，意难平。
    实在意难平！
    秦丰业小心翼翼地劝慰：“陛下，微臣总觉得有些奇怪。”
    见元贞帝没吭声，他又继续道：“如果请太后回来一事，不是顾明舒做的，那么很可能是顾惟墉早已设计好的。”
    “您想想，顾惟墉都一把年纪了，如果真的存心想死，怎么没有立即撞死？想必是早已为自己准备好退路……”
    元贞帝额上青筋跳动：“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得了这句话，秦丰业直言不讳：“陛下，微臣认为，顾惟墉撞柱、让俞家丫头去请太后，这些事都是顾惟墉所为，目的就是逼迫陛下不能惩治顾家。”
    人只听自己想听到的。
    无论秦丰业说的话是真是假，元贞帝都相信那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