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个云家不够偿还,她就还他十个百个云家,左不能......总让她惦记着放不下。
    云倾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神情,没有受伤的左手,端起桌子上的红酒,冲着北冥夜煊微微一笑,“接风洗尘,自然应该喝一杯。”
    北冥夜煊目光暗暗一闪。
    云倾身体不好,滴酒不沾最好,但这些红酒都是老管家精心搜集的百年佳酿,喝一点反而对身体有好处。
    让他不快的,只是云倾刚才那一瞬间的气息。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却又好像那么遥远。
    遥远的让他近乎压抑不住胸膛里的戾气。
    男人深黑的眼睛里,隐约可见一丝偏执黑暗的意味,血红色的嘴唇微微一翘,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端起面前的酒杯,跟云倾碰了一下。
    云倾正要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北冥夜煊忽然倾身,修长的手指截住了她的杯子。
    云倾盯着那只忽然在眼前放大的手,精致修长的手指,宛如玉石雕琢而成,就连指尖都在透着一股鬼魅味儿的手指看。
    真好看。
    这男人......就连骨头都透着一股精致的味道。
    北冥夜煊截下云倾的酒杯,将她杯子里的酒,倒了一大半到他的酒杯里。
    他离的近,两人气息不可避免地纠缠,喑哑的声音,然躁的人耳膜发软,“你身体不好,不能喝的太多。”
    云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杯子里的酒液,一大半都倒进了男人的酒杯里,眨了眨眼睛。
    无论是之前的她,还是现在的云倾,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人生中的一个大坎。
    她先天不足,从小吃的用的都被管束的极严,那些珍贵的药材,被掺入饭食中,每每让她吃到吐。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
    原本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只是今晚气氛好,看着桌子上血红透明,散发着诱人味道的酒香,忽然起了点小心思。
    云倾的身体,远比她好多了。
    喝点酒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却未曾料到,居然又冒出一个男人来管她。
    这种滋味还真挺......新鲜的。
    北冥夜煊见她睁大眼睛,跟个小女孩一样,看着她酒杯中原本一半的透明酒液,源源不断地被倒入北冥夜煊的酒杯中,最终只给她剩下了一小口。
    只够尝个味道。
    云倾,“......”
    北冥夜煊看着她的表情,眸光黑沉沉的,似乎要滴出墨汁来,低笑,“听话。”
    云倾盯着自己杯子里那一小口红酒,板着张小脸,忽然说,“其实我可以喝完的。”
    北冥夜煊笑了一下,“嗯?”
    云倾想了一下,忽然皱紧了眉头,眉梢间多出几分阴冷的戾气,竟然乖巧地拿起那一小口红酒,仰起头,优雅地抿了一口。
    北冥夜煊眼底滑过一丝阴鸷。
    他自然知道云倾想起了什么。
    她从小到大,只喝过一次酒。
    就是她十九年生日那天,被陆承放了鸽子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