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作品:《玫瑰征途

    这位神灵狮头人身,手持尖刀与战斧,脚下踩踏着魂灵,是一个不折不扣暴力狂形象。但那并不是终点。
    当地人把杀戮的终结看作异乡人能平安走出迷宫。也就是说,只要能走出去,他们就会选择放过,而不是继续从终点那一面的竹林里出来追杀。
    阮希没有过多地把注意力放在雕塑上,而是朝前小跑起来,手里紧握着□□。他气喘吁吁地跑了好一会儿,越跑越不对劲,感觉现在是走的横向路,是来到了迷宫的最东边,接下来应该往北的方向找路。
    但是往北没有路,路全是往南的,又狭窄,又幽长。
    走错了……
    从还没有进入“小空地”时,他就走错了,正确的应该是那条让他犯选择困难症的路。
    阮希退回maze城中心的雕塑边。
    一停下来,他的注意力又全部落到了后脖颈。他感觉那里很烫了,在散发着一种使自己都迷醉的气息,像某种发酵的甜酿,黏稠地贴在耳廓,轻轻说着什么暧昧的语言。
    身后有脚步声。
    阮希强忍着脑袋里的混乱感,握紧□□,转身,却看见来路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征河。
    来都来了,那不如……
    冲陆征河勾勾手指,阮希嘴角翘着,眼睛不适应黑暗,一眯一眯的:“过来。”
    风是甜甜的,迷糊的。
    它无力地吹。
    拽着阮希往竹林边不容易被发现的隐匿之处送,陆征河呼吸变快,反手扳过阮希的肩膀,手指滑到他脖颈处,虎口收拢,往上抬。
    阮希被迫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面色憋得通红,已经感受不到有风吹过竹林间。
    隔壁就是正在休息的人们。
    这种情况怎么可以……
    阮希不死心,还真就不相信身体的威力能大么大,死死咬着嘴唇,拨开外套的连帽,低下头,在露天下敞出自己比脖颈还脆弱的部位。
    “我……你再咬我一下试试?”埋着脑袋,阮希拼命压低的嗓音变得发软。
    “咬管用吗?好像不管用。”
    陆征河耳语着,捂住他的嘴。阮希这人已经因为发.情而“烧”得理智所剩无几,讲话音量也很大,“放心,你别说话了。”
    maze·68 老公我被砍了……
    第六十八章
    让不讲话就不讲话,&nbsp阮希是那么听话的?
    是。
    因为阮希知道自己现在怂,要依靠着陆征河身上的气味来“呼吸”,所以脾气也没那么硬了,&nbsp特别乖顺,&nbsp放松了原本按着小雁翎刀刀柄的手。
    maze城纬度高,&nbsp天气冷,一入了夜,凌晨潮湿的水露更重,水珠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堆积起来了。
    夜风摇摇晃晃间,&nbsp水珠从叶片尖头落下,恰好有几滴坠入阮希的衣领里,&nbsp冷得他浑身一抖,打个寒颤。
    陆征河力气大,脸皮厚,就是仗着自己受伤,薅着阮希的衣领就往“小竹林”里钻。
    阮希憋得脸红,一边后退,还要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自己怎么老是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有状况啊!
    虽然陆征河的吻落得急急忙忙,&nbsp但阮希还是能感受到他横在身前的卡.宾.枪。
    那原本象征着冰冷的枪.管子又柔软又坚硬,&nbsp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阮希——
    我们本应在战斗。
    被亲得就快要失去理智了,&nbsp不料阮希一个没站稳,一屁股顶到灌木丛里,林间顿时发出十分明显的动静。
    几乎就是在同时,&nbsp灌木丛的另一边传来利器抽出的声响,按呼吸声来分析,有几个正在睡觉的同伴已经醒了。他们窃窃私语着,&nbsp用自己家乡的语言交谈,阮希听不懂。
    但他感觉……
    有几束目光从灌木丛后来了。
    原来他、陆征河,和同伴们也就只隔了一面灌木丛树墙。
    陆征河发现他走神,捏他下巴,“怎么了?”
    “有人听墙角。”阮希的小心脏跳得扑通扑通。
    因为他和陆征河玩儿得再“大”也没有公开表演过,他的观念不允许他这么做。
    陆征河“哦”一声,点点头,了然:“那你小声点。”
    我?
    我根本就没出声!!!
    阮希瞪着他,瞪了瞪觉得现在自己的情况没气势,把脸蛋别开,望着身侧生长得枝叶枯黄的灌木丛生气。他没看到蔷薇花,手欠,揪下了一片本就摇摇欲坠的叶。
    不行。
    做人,不能就这么被“邪恶”的欲.念控制。
    “陆征河,我不来了……”
    阮希被身上的体温烧得额角一跳一跳的,再这么玩儿下去理智就要崩坏了,再怎么也不能在这里解决。
    他伸手进衣兜里,乱七八糟地一通翻找,好不容易抓出半管子抑制剂,又没有针头,脑袋直接暂时性短路。他快咆哮了。
    阮希一把拽住陆征河衣领乱蹭,嗓音黏得跟浆糊似的:“完了,我没针头啊。”
    陆征河一脸天真:“喝下去?”
    “……你怎么不说从鼻孔里灌下去?”
    阮希无语,没办法,只得又把陆征河拽近一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能不能……能不能那个快点?”
    陆征河:“?”
    阮希的脸彻底红了。
    虽然说他平时口嗨不少,真实战起来也不怕,但是让说这种话还是羞耻得不行。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乱动,环着陆征河,一副“任君宰割”的表情,眼睛水汪汪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无法接招:“你能不能秒……秒那个啊?我们没时间了。”
    陆征河继续:“???”
    你说呢?!
    阮希看出他眼里的拒绝,连连叹气:“那我只能自己忍一忍了,现在根本没时间……”
    “有时间。”没多说话,陆征河一把抱住他的腰,想要把人再往竹林里拖一点。
    恍惚间,耳边传来脚步声。
    紧绷的神经拉响警报,阮希正要拔刀,结果陆征河不亲他嘴巴了,细碎又绵长的吻从鬓边来到了耳后,再变成力度适中的吮.吸。
    阮希在战场上被温柔地抱住了腰身。
    陆征河现在似乎是走的深情路线,臂膀力量收得紧,是害怕怀中人逃走的姿态,时不时低沉着嗓,安慰几下,逗得发.情期的阮希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他很急的惊喘一声。
    他感觉自己的脚突然发软,手也没有可以支撑的地方,不小心拽着树叶一用力,连带一小片灌木丛摇晃起来,像小狗抖毛似的,簌簌掉下好多叶片。
    “你他妈……”
    阮希耳根子软,听得酥酥麻麻的,想推他,推不开,攥起拳头,想要往陆征河脑袋上砸,忿忿道:“到底是我发.情还是你发.情啊……”
    “我。”
    一路走来,陆大少主的脸皮已经修炼得比迷宫树墙还厚。
    阮希张张嘴,一口冷风钻入喉咙。
    他被呛得一咳嗽,正想要说什么,陆征河手臂的力量忽然加重,一下把他硬生生按入怀中!
    “砰——”
    身后炸开一声响亮枪响。
    阮希仓皇回头,眼睁睁地看见一个黑衣男子胸腔被什么一枪穿破,仰头向上,全身血管爆开了似的,血一下喷了出来。
    这人手持一把短刀,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几步,突然跪地,最后倒下,面朝地,在原地形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安静几秒。
    陆征河收回卡.宾.枪。
    他一手搂着阮希,一手将枪.口抖了抖,重新挂回胸前。
    表面看着是镇静,但阮希离他够近,又或者说是离他的心脏更近,能感受到陆征河的胸膛正在剧烈起伏,应该是吓坏了。
    阮希忍不住伸出手,给予他安慰性地轻抚,“没事了……”
    “嗯。”陆征河难得直接回应了他,侧过脸,自然而然地往阮希额间印下一个吻。
    杀了人之后,陆征河才像正经了一点,低声道:“你还能忍一下吗?”
    被岔了那么一下,阮希也知道形势紧迫,没办法了,深呼吸一口气,才回答:“……能。”
    “那就拿好我给你的手.枪。”
    陆征河直挺起身,将武.器端在胸前,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指露出一截,碰到阮希的脸蛋上。
    然后,他回头给阮希一个坚定的眼神:“你随我去开路。”
    ·
    你随我去开路。
    陆征河说这话的气势,就像在说“你随我去吃火锅”似的,勾得阮希顿时心中疯狂擂鼓,鬓角生汗,想要去和来人一决高低。
    他们从“小空地”旁的树墙背后突围出去。
    厉深打头阵,率先自空地里跑出来,“幽灵弩”斜斜挂在身后,特制的材料在黑暗中隐约发出光芒。
    知道要速战速决,他也不磨叽,将弩.箭挂好,换了手.枪,轻装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