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灵走了，如欧阳彦所说，脚上这点小伤，根本碍不着走路。
    只是走的时候，她心尖都在疼，疼得发颤罢了。
    小区门口的那辆宾利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
    从那天以后，欧阳彦没有再见到过秦月灵。
    她就像一朵灿烂的烟花，张牙舞爪地，呼啸着从他的面前一划而过。
    ……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顾飞白亲自筛选了一遍从礼服到婚礼现场要用的花，然后各摆出三个选择到秋雪怡的面前。
    秋雪怡正在和秋逸阳讲笑话呢，是秋逸阳讲笑话逗她，给她逗笑得花枝乱颤的，冷不防顾飞白拿着一个电脑出现在她面前。
    “选一选？”
    他低头，挑眉看着她，颇有点邀功的意思。
    “什么啊？”
    秋雪怡狐疑接过，等看清楚是什么时，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这几天都是在忙这个啊？”
    前两天，她还因为他不陪她发脾气来着。
    顾飞白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再把她搬到自己腿上放好，事后反击地逗她：“嗯，不是忙工作，是忙着娶你。”
    “我也要看！”
    秋逸阳兴致勃勃地凑过来，难得没有嫌弃爸爸妈咪的腻歪。
    就这样，秋雪怡坐在顾飞白的腿上，秋逸阳坐在秋雪怡的腿上，一家三口跟叠罗汉似的亲亲热热在一起看婚礼事宜。
    “这个花粉色的，好幼稚。”
    秋逸阳看得很认真，皱着眉头点评，还cue了一下顾飞白。
    “爸爸，你应该选白色，嫩黄色，粉色的话……也不是不行，就是比这个颜色再淡一点，这样妈咪才会喜欢。”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顾飞白没好气地赏了秋逸阳一个爆栗。
    其实秋逸阳说得挺对的，但是顾飞白多要面子一人啊，哪儿能被儿子这么无情鄙视。
    于是秋雪怡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老公这一边，看着那粉得确实有点艳俗的花，昧着良心道：“其实也挺好看的，耐看。”
    顾飞白一直盯着她的警告眼神终于满意地移开，甚至有些嘚瑟地看着秋逸阳：“你妈说好看！”
    秋逸阳非常鄙视，又带着些委屈地看了秋雪怡一眼，突然想起在同学那里听过的一个问题。
    当时他听，觉得很幼稚，但眼下他着实是想求证一番。
    “妈咪，失去爸爸和失去我，你会选谁？”
    “啊？”
    秋雪怡愣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抱着儿子的小脑袋，另一只手悄咪咪地去拧顾飞白的腰。
    她答：“失去爸爸吧，妈咪不能没有你。”
    秋逸阳被秋雪怡一个劲儿地蹭，蹭得脸蛋都有些红通通的，羞涩地说了一句：“我也是。”
    羞涩完，秋逸阳还特地安慰了顾飞白一下：“爸爸你别难过哦，我和妈咪感情比较深嘛。”
    秋雪怡憋着不敢笑，心里非常欣慰，秋逸阳终于越来越有小孩的样子了。
    反观顾飞白，那叫一个气啊，又不要他还要拧他，为什么？！
    一直到晚上上床睡觉，顾飞白都还是气呼呼的，洗完澡出来，自个儿拿干毛巾在一边擦头发，完全不搭理秋雪怡。
    “我来帮你吧。”
    秋雪怡笑眯眯地走过去，但是顾飞白躲开了她的手。
    “不用。”
    “还吃自己儿子的醋呢？”
    秋雪怡从后面搂着他，闻着他发间好闻的薄荷味。
    “我说的又不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飞白冷哼一声，没说话。
    身后那人就跟没骨头似的粘在他身上，撒娇哼哼：“其实这就是个假命题，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有老公，也有儿子，干嘛非得让我选一个啊？”
    “如果真的让你只选一个呢？”
    顾飞白梗着脖子问，在这母子俩生命里缺失的那五年，一直都是他的心结。
    让顾飞白总觉得，愧疚，亏欠，以及他会成为一个不重要的人。
    沉默良久，秋雪怡再开口时已经带了点哭腔：“我选不了。”
    把人惹哭了，顾飞白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自己生气了，一把将人搂到怀里。
    秋雪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控诉他：“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个圆满的结局，为什么非得让我选一个啊？不管是没有你还是没有团子，对我来说都像剜心一样痛呀！”
    “对不起，别哭了，乖。”
    顾飞白知道是自己犯傻了，一时间钻了牛角尖。
    窝在他的怀里，秋雪怡揪着他的羊毛毛衣，啜泣着念叨他：“你也是没眼色，刚刚团子明明是因为我毫不犹豫站在你这边，有些难过了，才问那种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