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叶和孟子渝简单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然后下楼去了。
    和靳丞在楼底下面碰见，她略有些尴尬的开口，“靳先生，您吃早饭吗？”
    她都不会问他这两天都住在哪里，只是生硬地找话题。
    “吃过了。”他不咸不淡地回答，然后就径直从她身边掠过，上楼。
    擦身而过的时候，苏轻叶猛地抓住他的胳膊，蹙着眉头问，“那您今天是待在家里吗？”
    “等会儿就走。”
    “哦……那晚上会回来吗？”
    靳丞却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目光轻扫了下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无形中透着逼仄的冷漠和疏冷。
    苏轻叶的心陡然一颤，赶紧收回了手。
    然后就听见靳丞那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管好你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管他。
    靳丞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苏轻叶直愣愣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拔凉，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剩下一具无力的躯壳。
    好吧，她这辈子失去的东西还少吗。
    因为苏家那群人，她失去了天真无邪的童年。
    因为谢怀时，她失去了记忆。
    因为苏守成的去世，她失去了父亲。
    ……
    她应该习惯失去的，不是吗？
    又得一个人面对苦难的生活了呢。
    ————
    中午在办公室里休息的时候，她又拿出了那块怀表。
    打开金属表盖，照片上的她笑容嫣然，澄亮的眼睛里藏不住爱意，正如沈誉和孟子渝说的那样，她似乎爱惨了那个叫谢怀时的男人。
    指腹又摸到了那一行小小的英文字，其实并不显眼，凸起部分的颜色也与表身的颜色一致，还以为只是个特殊的花纹设计，怪不得她之前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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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的脑子钝痛了一下，一些画面又涌了出来。
    ……
    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冲着谢怀时的背影大喊，“谢怀时，你站住！”
    谢怀时也果真站住了，却并没有回头，只是那个背影孤寂又决绝，融在雨幕背景里面。
    “我说了，我要和你分手。”
    “为什么？理由呢。”她死死盯着他，大雨噼里啪啦砸在她的脸上，掩盖了眼里的湿润。
    “分手不需要理由，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捆绑在一起。”他的声音好冷，像是雨水浸透在她身上那样，刺骨的冷。
    “可我今天非要一个理由，你没有办法说服我，我是不会同意分手的。”
    他缓缓回过身来，静静地凝视着她，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无情的声音，“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我不爱你了，够不够？”
    “……”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划开了一样，好痛。
    她从脖子上摘下那块怀表，捏在手心，尖锐的棱角划伤了她的皮肤，她也没感觉到痛。
    “你说过，等我二十岁要娶我的，这些都是假话吗？”
    “我食言了。”
    她狠狠瞪了谢怀时一眼，把怀表用力砸到了他的头上，“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以后我会把你忘记，忘记的一干二净，就当……从来没有爱过你。”
    ……
    “苏总，苏总……”
    苏轻叶仿佛陷入了一滩黑色的泥沼，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越陷越深。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她濒临窒息，这一次想起来的画面太有震慑力，她难以从痛苦的感觉中抽离出来。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声叫唤，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清晰，有人使劲晃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的神智被摇回来了些许。
    眼神重新聚焦，定在眼前的人身上，许莉面色惊恐地看着她，“苏总，您……您没事吧？”
    许莉是来报告工作的，结果发现苏轻叶两眼空洞无神，面色惨白，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太吓人了。
    苏轻叶缓过了神来，然眼里才残留着一丝木然，只是问道，“有事么？”
    许莉都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汇报工作了，担心苏轻叶的身体和精神状况。
    “苏总您真没事？”
    苏轻叶撑着脑袋，食指和中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自己调节了一下，“没事，说吧。”
    她不能因为私事耽误了工作，这是原则。
    “第二阶段的宣发快结束了，等服装开始面市销售，我们就要进入第三阶段的宣发，这是我做好的宣发方案，请您过目。”
    苏轻叶发起精神，仔细看起了宣发方案。
    许莉一边在旁边讲解，“第三阶段的宣发会直接影响到销售量，所以非常重要，我的想法是，最好邀请一个明星来做代言。”
    苏轻叶认真听着，手指在桌面上富有节奏感地敲击，思索了一番后才缓缓开口。
    “这个方案其实都还不错，明星代言的优势很明显，可以借助她们自带的流量属性，销售量相对会有保证。”苏轻叶话锋一转，“但是，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比较缺钱，付不起这笔费用。”
    归根究底，还是要考虑资金的问题。
    而且，想要找到和服装风格契合的明星，也不是很容易。
    “说的也是。”许莉的方案并没有得到苏轻叶的认同，这就很棘手了，“可是我们光借助设计大赛的热度是完全不够的，还需要更大的流量和曝光度。”
    苏轻叶点点，对于这一点，她是认可的。
    斟酌了片刻，她忽然勾起一抹笑容，“谁说只有明星才有流量。我看现在的直播风还挺火热的，像最近在电商平台卖货非常厉害的那个主播夏梦，我就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许莉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借助网红直播？”
    “没错，夏梦这个名字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听过，她曾经在电商节开始后的两小时内，引导销售额达到三亿，创造了行业销售神话。”
    “对，其实把销售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效果会更好，也不一定需要明星的代言。”
    苏轻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等我们以后有钱了，还是要请明星代言的。”
    明星和网红负责的领域是不一样的，所以这钱也不能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