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笔记
作品:《李博》 打从记事起,我就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有一个很久远的记忆,一直没从我脑海中消失,那时我非常小,大概只有五六岁,当时我是被寄养在伯父的家庭中,我的二堂姐带我出去看别人表演的粤剧,那时有一幕,就是在台上表演的一个演员,演到戏的某一段,故作要从台上走下来,我觉得要是这么一个装扮的如此可怕的人从台上走下来,将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他在台上我还不至于太过恐惧,毕竟我与他之间还有着台上和台下这一个屏障,可我当我看着他即将要冲破这道屏障时,便连忙拉着二堂姐的手,让她赶快带我回家。
这一件事,哪怕在以后我长大成人了,二堂姐还总会拿出来,笑说当年的我胆小,人家不过是表演,根本就不是真的要下来追杀你,为什么就这么怕呢?
我无法回答,即便我清楚记得当年的我也明白那只是表演,但后来我才想通了,原来我从本能上就感觉到人类的可怕性,并因这个原因,只要遇到半点风吹草动,我就会落荒而逃。
我是在一个单亲家庭中长大的,但我的这个单亲家庭有点特殊,我的父亲在生前是一个混黑社会的人,似乎也靠自己努力混到了老大的位置,但最后好像也因为黑社会,跳楼死了,我母亲说当时很多家人包括他在内,都劝他不要跳楼,但他还是跳了,那时我只有一岁,被我母亲抱在怀里的我,也懵懂不知的目睹了过程,一个不可能记住的过程。
除了混黑社会,他还是一个风流的人,他娶了三个老婆,我母亲刚好是他最后一个老婆,在我父亲死后,母亲为了能出去赚钱,不得不将我和比我大两岁的姐姐寄养在分别两个家庭之中。
最开始,我是寄养在我小伯那里的,他是我父亲的弟弟,那时还有我的奶奶也在我小伯那里,至于我的爷爷在很早以前就死了,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也没人跟我说过,所以我连我爷爷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想我在大概两三岁时去到小伯家的,那时除了我被寄养在小伯家,还有我的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是我二妈生的女儿,大概比我大三四岁。
小伯也有一个女儿,她比我小两岁,这些就是我寄养在小伯家里的所有人,但是我在这个家庭里的记忆很少,我能记住的那些记忆里,是没有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我是从照片上得之她原来跟我在同一个家庭里寄养过,至于她后来被寄养到哪个家庭里,我不大清楚,那怕现在长大了也没问过这事。
在小伯家里,只有大概几个片段性的模糊回忆,但那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在这里不说也罢。
后来没多久,估计五岁到六岁间,我就离开了小伯的家庭,去到了我大伯的家庭里,大伯的家庭,是我目前这一生中呆的最久,影响也最深的家庭。
另外一提,我还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同母同父姐姐,我的姐姐她被寄养在大姨那里,大姨就是我母亲的大姐姐。我的姐姐,以我个人的记忆来说,从我五六岁开始,一直到我上小学这之间都没有接触过,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之中,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这里的记忆可能和事实有很大出入,不过既然我也记不清,那就说明它无关痛痒)。?
我的童年,从一个家庭的不幸开始的,尽管我本人对这个不幸是毫无所觉,但大人们都极力用语言去粉饰这个事实,其目的就是害怕我会用这个事实来要挟他们;但事实上,我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我寄养在伯父的家庭中,他们对我的保护非常严,年幼的我,在伯父伯母都出去工作的时候,只能一个人被反锁在家里,唯一打发时间的只有看电视或者吃零食,一直得等到他们回来,我才能自由的走出去,当然也不能走太远。
另外的,伯父也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们也要出去上学,一般等他们放学了,或许他们会和我玩一下。
那时每天我很担心一件事,就是大家都出去读书或工作了,因为一个人在家我会非常害怕,尽管没人察觉到这一点,我也从没将这点告诉过别人,我明白,哪怕我说出来,我的这一个期许也不会得到实现。
在大家都离开家门后,无论我怎么害怕,但我清楚知道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哪怕我大哭大叫,也不会有人过来抚慰我,所以当我被关在家里时,我从不敢把眼睛从电视上移开,不是节目有多精彩,只是我怕我若是将视线转移的话,会和某个站在一边青面獠牙的鬼怪对视上,我宁肯什么也不知道的被它带走;既然结果都是恐怖的,那么移开视线起码可以在心理上好一点。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根本就没有原因,我伯母带着我一起去到她工作的地方——农田。
农田是有趣的,农田是非常自由,非常快乐的,这里有着很多的小动物小昆虫,一直都一个人被关在狭小的空间的我,真的被这个世界给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