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作品:《我要知道,是谁害了我》 来人微微拱手,一派君子作风:“在下不过一名以卖药为生的无名小卒,姓容,名笑天。”
邵亭脱口而出:“是哮天犬的哮天吗?”
容笑天面色不变:“是仰天大笑的笑天。”
邵亭脑子又是一抽:“那你笑一个看看呗。”
容笑天:“……”
容笑天轻笑两声,道:“夫人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有趣。”
邵亭有些尴尬,正要道歉,却被突然挡到身前的右武英给抓去了全部的视线。
“教主可就在屋内,你竟然就敢当着我们的这些下属的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太无耻了!”右武英言语气愤,“我虽然还是不相信你,但既然教主选择了你,你就该安安分分,不要再妄想别的念头了!”
“我靠,你是有绿帽妄想症吧?”邵亭没好气,“巴不得我给教主戴绿帽子?”
说完,还仗着教主就在屋里,狗胆包天地在右武英腿上踢了一脚。
“你!”右武英下意识举剑要打。
邵亭连忙抱住脑袋,趴在石桌上凄惨大喊:“救命啊教主——右护法以下犯上啦——”
右武英僵住:“……”
他咔咔咔扭头,神色慌乱地看着瞬间出现在房间门口的萧战秋。
花长老抢先一步,一巴掌把右武英拍到了地上,骂道:“这是在外面,还嫌不够丢人?”
右武英丝毫不敢反抗,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默默退到了一边。
萧战秋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始终面带笑意容笑天忽然开口:“萧教主,久仰大名。”
萧战秋脚步微顿,看了容笑天一眼,问邵亭:“这家伙是谁?”
“容先生。”邵峰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没想到连容先生也惊动了。”
容笑天朝邵峰拱手:“在下正好结束了第一阶段,听到屋外有喧闹声,便出来看看,不曾想竟是二少遭遇了横祸,请邵寨主节哀。”
容笑天一开口,邵亭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凝在了他的身上。
就好像是有一种诡异的气场,让邵亭不得不注意到他。邵亭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盯着容笑天看了许久,脑海中忽然闪电划过般出现了两个字——
同类。
第044章 他不是邵亭是谁
邵亭感觉到的“同类”, 并非指容笑天也是穿越者。
就像是猫和猫, 狗和狗, 他们很清楚就能分辨出谁的气味和自己是同类, 谁的不是。
邵亭从来不知道作为人类的自己有一天也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只是如果自己会有这种感觉,那容笑天是不是也会有呢?邵亭眯起眼睛,刚准备进入深度思考,就被突然出现在眼前晃动的手掌给打乱了思绪。
“你看上他了?”
萧教主一句话把邵亭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就连还在寒暄的邵峰和容笑天也停下了对话,吃惊地朝邵亭看去。
邵亭捂着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哀怨地瞪着萧战秋道:“教主, 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呢, 我对你的感情可是一心一意天地可鉴啊,你这样说实在太伤我的心了。我一伤心, 就没法给你生孩子了,魔、神教就要绝后了啊教主!”
邵亭是故意的。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教主的变态面目。
果不其然, 生孩子的话题一出来,邵峰就用一种十分惊恐的目光看向萧战秋,活像他脑袋上长出了一朵大喇叭花。
邵家的其他人也目露错愕, 只有容笑天表情僵了一下,保持住了微笑。
谁知萧战秋完全没有被邵亭话打击到,反而理直气壮地反驳:“绝后是不可能的, 因为神教从不注重血脉传承, 想要当上教主必须有相当的能力才行。”
邵亭瞬间想到了上次被萧教主撵着打的萧甫云。
人家还是前教主的亲儿子呢, 现在还不是被赶出魔教,无家可归。
……不对啊,这不是重点!
邵亭瞪着萧战秋:“既然神教不注重血脉传承,你为什么还非要我生孩子?”
萧战秋道:“我们生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与神教何干?哪怕他长大以后不愿留在神教,我也是不会阻拦他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明家长?
可这也太开明点了吧!人家现代有家业的父母还讲究让孩子继承家业呢。
邵亭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时,终于有人受不了他们之间诡异的对话,干咳着插了进来。
“教主,现在是邵家二公子出事了,我们还是收敛点的好。”左文渊用扇子半掩着面,凑到萧战秋身边说道。
邵亭闻言,表情一僵,惊觉自己的确太过得意忘形了……这都要怪教主!
萧战秋则是面不改色,扭头对邵峰道:“祝邵寨主早日找到杀害二公子的凶手,我和亭儿便先回去歇息了。”
“是是,借教主吉言,教主走好。”邵峰连连点头。
邵亭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邵峰的反应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正常,他们刚进院子的时候,他就发现邵峰脸上的恐惧大过悲恸,如今面对胡扯了一通扰乱气氛的萧战秋,他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地和他告别。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可能有两个,第一种是邵峰根本不重视这个儿子,第二种是邵峰其实已经知道凶手的人选了。
邵亭对清坞寨太不熟悉,也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一种。
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死的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可看这几个邵家人对他的态度,也能想到他们之间并不亲近,甚至是带有敌意的,所以邵亭并不在意这次的案件——邵家身为江湖中人,十有八九是来寻仇的。
一行人到凶案现场晃了一圈,什么都没干就又都回去了,哦,教主还去房间里晃了一圈,不算什么都没干。
站在床边脱衣服的时候,邵亭问道:“你去房间里看出些什么了吗?”
萧战秋反问:“我能看出什么?”
邵亭道:“比如说是谁下的手啊,那个门派的招式啊,之类的。”
萧战秋道:“这我怎么会知道,邵乘的身体都被砍得乱七八糟了,脸都差点没认出来。”
邵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又是一声干呕。
萧战秋立马后退两步,嫌弃地看着他:“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睡觉的时候别吐在我身上,不然揍死你。”
邵亭捂着嘴,白了他一眼,重新穿上衣服往外走。
萧战秋皱眉道:“你干什么去?”
邵亭头也不回:“先去吐一吐,免得睡到一半吐到教主身上被你打死。”
萧战秋道:“站住。”
邵亭顿住,回头没好气道:“我去尿尿啦,你要跟我一起去在茅厕里来上一发吗?也不怕掉坑里。”
萧战秋:“……”
邵亭独自一人去了客厢茅厕。
托傅哲的福,邵亭白天去茅厕的时候沿途截了不少屏,很顺利地就找到了茅厕,痛快地嘘了一场,洗了手,往回走。
结果走到一半,就被从假山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了进去。
邵亭差点摔跤,踉跄了两下,刚站稳就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定睛一看,才发现方才拽他的人居然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
而且看着还有些眼熟。
“啊,你是之前那个……”
邵亭话音未落,丫鬟就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哭泣着道:“三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邵亭:“?!”
“快点起来,”邵亭惶恐地想把人拉起,无奈丫鬟怎么都不肯起来,“怎么回事,你被人欺负了吗?”
丫鬟哽咽着道:“不是奴婢,是蓉姨娘。”
蓉姨娘?蓉姨娘不是这具身体的娘吗?邵亭一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我娘怎么了?”
丫鬟闻言,立刻掩面痛哭起来。
邵亭无措地蹲在她面前,一直等到她哭完,才从她口中大致了解到了事件的始末。
原来蓉姨娘在他出嫁后一个多月就突发急病死了,因为是急病,邵夫人怕传染给家中其他人,草草地将蓉姨娘的尸身烧掉了事,连座墓碑也没有立。这名小丫鬟是因为曾经受过蓉姨娘的恩惠,才会偷偷买纸钱来烧,而今天恰好是蓉姨娘的尾七。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穿越那天听到的“娘也是逼不得已”,邵亭心头莫名闪过一阵悲哀。
可蓉姨娘到底是生病才去世的,邵亭也没法替她讨什么说法,最后只能答应小丫鬟,去和邵峰说,给蓉姨娘立一个牌位。
送走了小丫鬟,邵亭继续往回走。
可没走多远,又遇到了一个路障,正是先前见过一面的容笑天。
邵亭总觉得容笑天身上有一股诡异的氛围,并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便当做没看到,打算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容笑天开口了:“你是什么人?”
邵亭脚步微顿,装作没听到。
“你不是邵亭,你究竟是谁?”容笑天转身,一把搭在了邵亭的肩上,“你伪装成他的模样混入清坞寨,究竟有什么目的?”
邵亭牙根紧了紧,转身拍开容笑天的手时,已经挂上了淡定的笑容:“容先生说什么玩笑话,我不是邵亭,难道你是?”
容笑天盯着他的眼睛注视许久,凝重的表情忽而又轻松起来:“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只要你不妨碍我,我便不会对你出手。可若是你妨碍到了我,那也别怪我不顾念同族情义了。”
说罢,挥袖离去。
邵亭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摇了摇头,邵亭正准备离开,那走到一半的容笑天却又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皎洁的月光下,容笑天的眼底竟泛着绿莹莹的光芒。
邵亭被吓了一跳,连忙揉眼睛,再看去时,容笑天已然走远了。
那抹绿光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邵亭纠结半晌,最终归咎于是光线不明自己看错了,抹了把脸,终于回到了客房。
房间里的烛火还没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