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怪铩羽 二霸授首
作品:《蛟龙飞天》 幕阜山魈木客“阴家双怪”,眼见丘豪被“鬼见愁”邹七抓断背骨,向那水天浩歙,烟波泛翠的玄武湖甩去,饶是他们身形电捷,竟是救援不及,不禁暴跳如雷,尖声怪叫,那声音竟如鬼哭猿啸,刺耳已极。
尤其“阴家双怪”两对眸子,射出阴森冷电寒芒,面向著“鬼见愁”邹七,扬爪欲扑,直似两具山魈木客,大白天里见著,犹令人不寒而栗。
“鬼见愁”邹七傲然持拐独立,面含冷笑。
要知“鬼见愁”邹七的“飞猿手法”是武林一项玄奥绝技,并非人人可以学得,须有过人天赋,根骨奇佳,更非习有上乘内功,最难的两只手臂要练得伸缩自如,是全身肌肤松弛,骨骼软缩,缺一不可,精气神化一,犹为最难,此种武学脱胎於天竺艰深之瑜伽术。
“鬼见愁”幼赋异禀,得天竺高僧传授,与中原武学,大为回异,故年满四旬,恃著一身奇学,便名动大江南北,驰警江湖,十年前,他这“飞猿手法”尚未能得炉火纯青,但自陷入燕家堡地室後,默悟玄微精奥,将这“飞猿手法”练到出神入化,如非碍於独足,早就出因了。
天幸遇见李仲华也陷入地室,他神目如电,瞧见李仲华秉赋特好,不过飞猿手法练成非一日之功,但十年来,暗无天日的生活,如沉沦九幽,孤寂、枯燥,希冀著有一日能藉外人之力,可重见天目;他知以一个断腿残废,尽管武功盖世,也不足以脱出深可数十丈之地室,故而他将这项绝学“飞猿手法”尽传与李仲华。
然而他存下不可为而为之心理,因为“飞猿手法”不是短时可臻大成,他只是安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心理,姑反一试,不管成功不成功,总比束手待毙的好,殊不知李仲华学有渊源,更服下“天游叟”“补天丸”脱胎换骨,不到三个时辰,便尽窥玄奥。
两人却是愤世嫉俗之人,那还不一拍即合?“鬼见愁”邹七可算第二次出世,虽在地室被囚十年,被他悟出治怒克己之理,但依然不改他那嫉恶如仇之心性,他和李仲华二人见丘豪及“阴家双怪”,这等猖狂无态度,哪还不情不由已出手。
“阴家双怪”这时做势欲扑,可是内心却畏惧“鬼见愁”邹七,方才用来对付丘豪的诡异,快如闪电,以他们二人特异的目力,尚无法瞧清,只觉“鬼见愁”邹七远距丘豪蒙七尺的人,身躯紊毫不动,怎可将丘豪抓甩?这简直令人不可想像,而且是极不可能之事,不由眼内微露惊疑之色。
“鬼见愁”邹七何等目力,心知“阴家双怪”心内畏忌,双眼一瞪,哈哈大笑道;“魑魅魍魉,白画现形,今日可碰上我这克星了。”说罢,又一阵哈哈大笑,声如雷鸣,掠越湖水,震荡云霄。
山魍阴寒鼻内浓哼一声,人飘忽之间左移三尺,左手五指鬼爪疾如闪电地,向邹七左腮“期门”穴抓去。
劲风铅利,捷如鬼魅……
突然……
“嘶”地一声裂帛微响,山魈阴寒手堪抵邹七腮前半尺之处,突如中蛇蜴般,右手暴缩,如风转身怒视著李仲华,後胸衣衫撕成一大裂口,露出乌黑瘦骨。
邹七哈哈狂笑不止,杨永彪等四人也不禁吃吃窃笑。
原来在山组阴寒出手之际,李仲华见邹七方才对丘豪这一手,实在玄诡快捷,少年习性,不由见猎心喜,左手飞出,竟抓住山魍阴寒後胸宽大衣袍,五指猛拉,登时裂成一个大口。
“阴家双怪”不由面目变色,暗想:“此两人是谁?形像、武学,江湖中似乎未听说过有这两人?”
尤其山魈“阴家双怪”此刻的心情,比杀死他还要难过,从出道武林起,只在少林绝代高僧空大师手下吃过一次大亏,不想今日瞥在一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下,丢脸已极,传闻江湖,贻笑含羞莫此为甚,败在空大师手中,而犹可说,目前怎不令他气煞。
两怪目中微示眼色,均是同一心意,不能成竖子之名,身形电射,四臂猛张,分向李仲华“百汇”“肩井”“天枢”“三阳”致命重穴抓去。这种捷如鬼魅的手法,足令人眼花缭乱,呼啸气漩,汹涌凌厉之极。
两怪这一出平生功力,欲致李仲华死命,那还不雷厉无倩?盈耳尽是划空急啸。
只是李仲华剑眉一耸,望著原式不动,人已电似地飘起,在两怪四只鬼爪中滑溜擦过,时间拿得如此准确,真令人叫绝。
陡然,李仲华一个“云龙翻身”迅如星火般向两怪按下双掌,他展出了新近学自“天游叟”那本秘按上“九曜星飞十三式”中之一式“罗喉星动”;他虽未尽参玄奥,只有六成火候,威力已甚惊人,但见霹题之音连珠响出。
“阴家双怪”猛觉身後劲风压体,微感气逆血翻,他们心知今日确是遇上了克星,急就扑前之势,双足一点,如风窜出三丈开外,回面四目狰狞,口中发极冷峭的语声,喝道:“小鬼……”声犹未落,邹七单拐一顿,身如离弦之弩,急扑而来,两怪面目突变,急望外闪,可怎快得过“鬼见愁”邹七电速无伦的“飞猿手法”?右臂疾伸,无风暴长,一把扣住木客阴冷“肩井”穴上。
木客阴冷只觉真气逆行,浑身有如万芒砭骨,群蚁蠕蠕钻动,这感觉比死还要难过;不由额角青筋暴胀,双目几欲喷出火来。山魈阴寒见乃弟为“鬼见愁”邹七制住,回身一掌击来。
正李仲华双掌按空,凌空化做“鱼鸢入水”电疾落在山赵阴寒面前,迎著推出一掌,两股潜力一接,只见气流漩荡,两人均倒出了一步。
山魈阴寒不由气馁,手足情深,又不舍离去,只睁著一只冷电逼射的眸子,凝视在“鬼见愁”邹七、李仲华雨人面上,似乎在想著:“此两人究竟是谁?”
穷思枯索之下,脑中突忆起一人,胸头一阵狂震,不由目露惊疑之色,问道:“尊驾可是十年前,名动大江南北,神眼独足‘鬼见愁’天风帮邹帮主麽?”
语声柔婉,凶焰尽失。邹七哈哈大笑道:“不错,正是我老人家,你们想不到吧!我老人家别无所能,啖鬼吞魔为我独擅,谁叫你们自送上来,怨得哪个?”
山魈阴寒一听,果是“鬼见愁”邹七,不由心胆皆裂,魄飞魂散,他知邹七手辣心狠之名,久播江湖,撞上他手,非折辱个够,绝不让你痛快离去,不由说道:“那麽邹帮主想用何法,处置我们弟兄?”
邹七侵吞吞的说道:“容易之极,先让你弟受那搜阴百穴之苦,再受蚀骨断筋奇酸,然後七孔冒出黑血,直等血竭骨化而死,这样耗费两个时辰,足令你弟慢慢享受。”说著略顿了顿,微微一笑,又道:“你现在还是自由之身,尚可急速逃奔,再迟就恐来不及了?”
山魈阴寒听说,面容黯然,眼角处已凝聚两粒泪珠。
李仲华目睹木客阴冷满面淌汗如雨,遍体颤抖不止,似是煞不住邹七那手法,又见山魈阴寒僵立不舍离去,目角噙泪,不由侧然,忖道:“这幕阜‘阴家双怪’自己虽出道太浅,并不熟悉他们恶迹,但从他们‘阴家双怪’的名称,可见定是残毒人物,按说死不为亏,现在看山魈阴寒手足深情,不舍遂离,可见‘阴家双怪’本性并不太坏,只是为恶欲所蒙蔽,陷溺大深,不能自拔。”
心中顿感不忍,说道:“邹兄,小弟看‘阴家双怪’心性并不太坏,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他们能够回恶向善,也就算了。”
“鬼见愁”邹七哈哈一笑,倏然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