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烨笨笨的,我喜欢郁金香,他就让人种了一片田。可他自己花粉过敏,打着喷嚏陪我看,好可怜。
    ——报纸上说圣彼得大街开了一家新餐厅,等阿烨回来要一起去吃。
    ……
    她一定比那些素描画里更温和,更美好,像田地里的郁金香一样,馥郁芬芳。
    中间有大半都是空的,只有最后几页有字迹,却并不是每页都有“贴物”。
    ——荣意、荣宣、荣榕。
    附字:宝宝五个月了,明天我和阿烨就要回临海市了,再去看看妈妈。早上起来吐了血,味道真难闻,希望宝贝不会嫌弃妈妈。阿烨最近好爱哭,我就不告诉他了,要不然他又夜里偷偷哭鼻子。我知道的,大概看不到今年的雪了,真遗憾啊。
    好像是个女宝宝,最好长得像我,这样就有人陪着阿烨了,他也会高兴吧。
    ……
    一滴眼泪落下来。
    她心里又急又愧,跑着去餐厅拿纸巾按压,却只能吸一点水,无法补救。
    一瘸一拐地走回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心里一下子被塞进太多东西,重得她难以承受,伏下休息一会儿,一只手还抱着本子。
    再抬起头,夕阳将近,窗下的沙发上,坐着个女人。
    只能费劲地睁眼,想看清对方是谁。
    微弱的灯光从外面照进来,女人的身形有一半都埋没在了黑暗中。
    宋襄一愣,脱口而出:“妈妈!”
    接着,窗外渗透进大片黑暗,迅速将她都吞了进去。
    轰——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定睛一看,明白过来是做梦。
    她闭了闭眼,低头,艰难地把本子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封面,重新打开抽屉小心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