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殿放了全景照片，可以清清楚楚看到现场有很多人，墙上还贴着‘庆祝剧组开机’几个大字，不是什么拉皮条大会。
    至于传说中的风骚情歌……
    世界上没有人用《蓝精灵》撩汉，谣言不攻自破。
    随后，《山河兴复》剧组转发微博，表示樊篱是导演试镜时选的，因为她气质最适合演歌女，跟潜规则没有任何关系。
    樊篱清晨醒来时，乱糟糟的闹剧已经落幕。她打开手机，受到无数条真情实感的道歉私信。
    樊篱：？？？
    什么情况啊？
    她大概了解事情经过，内心没什么波动，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
    今天导演给她放假，应该做什么好呢？樊篱思索几分钟，有了主意。
    “小白！咱们去参加乐器展会吧，最近几天正好到x市了。”樊篱拨通电话，兴冲冲的说。
    “蛮蛮……”电话那边的白兮若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说，“好啊……”
    “小白，你听起来一点都不好！”樊篱紧张的问，“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白兮若烦躁的辱骂，“滚啊！我昨晚熬夜了，展会开始前你过来叫我。”
    “好，晚……早安。”樊篱挂断电话，查了下乐器展会的消息。
    上午十点钟开始，白兮若还能睡两个多小时。她算了算时间，决定趁这个空档帮剧组大家买早饭。
    樊篱哼着小曲，踏进旁边小吃城，撞到另一个命不久矣的人。
    “姐姐……”楚殿叫住她，“你害得我好苦啊！”
    第23章
    “我、我怎么了？”樊篱被他幽怨的语气吓了一跳。
    楚殿凑过来, 贴近樊篱，那张招惹桃花的脸在樊篱眼前无限放大。
    他指着眼睑下方的青黑痕迹, 愤怒的控诉，“瞧见没？我昨晚熬夜了, 都是因为你！”
    “我？”樊篱懵了下，才想起闹得全网沸沸扬扬的‘陪酒’事件。
    到最后，确实是楚殿站出来, 替自己澄清。
    “谢谢你哦……”樊篱语气带了点讨好的意思, “我请你吃早餐。”
    “我已经吃过了，你去谢裴景冉吧。”楚殿摆摆手,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谢裴景冉？
    难道跟她也有关系吗？
    樊篱偏了下脑袋, 眼中露出明显的茫然。
    “照片和视频都是裴景冉给的，他身份在那里, 不方便发。”楚殿困倦的眯起眼睛，随意朝她道别。
    楚殿在娱乐圈浮浮沉沉, 早就看得通透。樊篱现在根基太轻, 裴景冉直接为她撑腰，反倒是害了她。
    所以, 裴景冉宁愿把这个人情推给自己，以求保全樊篱。
    他倒是真喜欢人家小姑娘……稀奇，太稀奇了。
    樊篱思考了好长时间, 才明白楚殿话中的意思。
    居然是裴景冉帮了她？
    这是什么神仙爱豆啊！！！
    她要粉裴景冉一辈子！
    樊篱激动的给裴景冉发了一长串道谢的话，抒发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她握住手机等了会，一直到打包的早餐全都准备好了, 裴景冉那边都没有任何回复。
    “啊，难道是我太激动，吓到他了？”樊篱眼皮跳了下，重新观察自己发出去的消息。
    满篇的啊啊啊和感叹号，语无伦次的感谢和表白。
    其中还夹杂脑残粉的彩虹屁。
    她线上和线下是两种性格，真应了华筠吐槽的那句海螺姑娘，以前不敢说的话，全都通过打字写出来了。
    蠢哭了！
    怎么办，要是裴景冉觉得她是个丧失理智的脑残粉，这么多天营造的努力、上进小演员人设全毁了。
    偏偏又过了撤回的时间，樊篱只能自欺欺人的祈祷，但愿裴景冉没看到吧。
    樊篱先给剧组所有人送了早餐。大家知道昨晚的消息，都凑过来安慰樊篱。
    她聊了会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离开剧组准备去找白兮若。
    走出片场时，正好跟蒋珊擦肩而过，她下意识看了眼。
    蒋珊脸色很不好，即使浓艳的妆容都遮不住，眼睛微微肿着，依稀有哭过的痕迹。
    “樊篱……”她连名带姓叫住樊篱，意味不明的说，“你真厉害……”
    “嗯？”
    “夸你呢……”蒋珊丢下这两个字，头也不回的走进片场，拍摄她的杀青镜头。
    樊篱站在原地停了会，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世界真奇怪。
    她刚进剧组时，觉得楚殿四处撩骚特别讨厌。结果她发现，楚殿本质有点温柔，而且很懂得拿捏尺度，也特别会安慰人。相处久了，樊篱觉得他是个蒙了面的珍宝，永远有自己不知道的模样。
    而蒋珊，最开始，她以为遇到了温柔体贴的邻家大姐姐，满心以为能和她成为朋友。
    奇怪，她明明对自己笑，结果却站的那么远，根本不想跟自己交心。
    樊篱闷闷想了会，呼出一口气，约上白兮若参加乐器展会。
    白兮若还没睡够八小时，倒也算清醒了。
    本次乐器展会汇聚享誉国际的名家乐器，有年代久远的稀世珍品，还有名家打造的极品乐器。除了这些镇展宝藏以外，展会上拥有最全的乐器品类，可以随便弹奏试用，选择其中最合适的定做购买。
    乐器展会的东西，比全国最大的琴行还要多十倍，简直是所有音乐爱好者的天堂。
    上午十点半，展会刚开始，入场的参观者已经很多了，许多钢琴前面，等待试用的演奏者排起了队。
    樊篱穿了条樱粉色小裙子，配了双白色圆头鞋，带着圆帽子，像个迷路的小公主。
    两个人师承樊秋澜，不止对钢琴，其它冷门乐器都有研究。瞧见所有人都聚集在钢琴展厅那边，她俩干脆放弃钢琴展厅，直接来到展览冷门乐器的地方，
    毕竟，樊篱现在是小明星了，虽然不红，还是又被认出来的风险，不适合去钢琴那边排队。
    里面几个展厅规模小，内里却卧虎藏龙，有几件东西，白兮若居然不认识。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个像琵琶的乐器。
    “这个啊，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樊篱拿过那个乐器，抱在怀中轻拢慢捻。
    弦音乐器声音大多清亮，颇有古代女子的清愁气韵。
    她示范了正确的指法，才告诉白兮若，“叫月琴阮……”
    “好听……”白兮若赞美了这个名字，抱过月琴阮，在樊篱的指导下弹了几个音。
    展厅的小姐姐走过来，笑盈盈说，“这位小姐真是见多识广，我们音乐展举办了两天，你还是第一个会弹这个琴的。”
    “谢谢夸奖，我弹得不好。”樊篱老老实实说，“小时候，我外公教我古乐器，他弹得才好。”
    “既然你精通古乐器，那里面有几个大东西，你肯定更喜欢。”小姐姐给她指了个路。
    樊篱和白兮若对视一眼，顺着他指的方向，进入展会最里面的隔间。
    隔间内，有两个大玻璃柜，防止游客触摸乐器。
    玻璃柜左侧，摆着一架钢琴，底下标签列举了一排赫赫有名的设计师，旁边放着参考售价：
    2500万。
    外场最贵的钢琴，才八百万，突然就理解为什么要把这架钢琴放进玻璃柜里。
    “传说中的备胎？”白兮若看到第一眼，偏过去跟樊篱吐槽，“我终于看到它的本来面目了。”
    “什么意思啊？”樊篱小声嘟囔。
    “意思是，我终于知道，被你摧残之前的钢琴长什么样子了。”白兮若说，“备胎标价2500万，你家里那个撑死二百五！”
    钢琴被她雕了满身花，破坏了名师的设计感，肯定会折价不少。
    就算这样……
    “250万也过分了吧？”她刻得那么认真，哪能折价十倍呢。
    “想太多了……”白兮若嘲笑道，“ 是二百五十块！”
    “小白！”樊篱愤愤推了她一把。
    虽然早就知道钢琴备胎的存在，可樊篱还是第一次见到它，手指突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姐姐，我可以弹一下吗？”樊篱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介绍员姐姐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啊……我没有权利决定，要请示领导。”
    “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樊篱没有强求，压下那点渴望，走向旁边那个玻璃柜。
    玻璃柜内，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玩意’。饶是樊篱出生在音乐世家，以前都很少接触这种重型组合乐器。
    “编钟！”白兮若隔着玻璃柜，赞叹的望着它，“厉害了……”
    “这是古编钟的仿制品，两位可以入内参观。”介绍员打开玻璃柜，邀请樊篱入内。
    编钟宏伟大气，左右有两个架子，最大那个钟，比钟鼓楼上的晨钟还大。
    旁边桌上摆了两个小锤子，樊篱慎重的拿起来，凭借记忆里外公讲过的那样，敲敲打打一首曲子。
    展会主办人正巧路过，听到声音，走进来瞧了眼，结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刚才还想着，谁有本事动这个大玩意呢，原来是蛮蛮啊。”他走过来，守在玻璃柜前等樊篱敲完了，才带着笑意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