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熊二人得知座主大出血后，已然吓尿了。又被申时行鞭辟入里的教训了一番，一直支撑他们的那股子舍身卫道的信念便崩塌了。
    “你们先对不起的是皇上和国家。”申时行语重心长道：“要好好反省！”
    “好了别哭了。”申时行说着从袖中掏出两份文稿道：“这是我替你们写好的认错奏疏，看看没问题就抄一下，以免再说错什么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赵守正也看傻了，这老申平时规矩的要命，连《金瓶梅》都不看，没想到路子也这么野。
    “没有没有。”赵守正忙摆摆手，唯恐说错话，破坏了申时行的忽悠大计。
    “教习放一万个心，打死我们也不说了。”两人点头如捣蒜，熊敦朴还抹泪道：“我都后悔死了，那些人太坏了……”
    “再胡说，你们就别指望走出诏狱了。”申时行冷冷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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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这二位，邹元标噗通就跪下了，磕头哽咽道：“让二位老师担心了！”
    “唉，尔瞻。你糊涂啊！做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们两个商量一下呢？”申时行虽是责怪，语气中却透着浓浓的舔犊深情。
    “你既然叫一声老师，我们当然不能不管你，就是龙潭虎穴也得把你捞出来。”申时行叹息道：“当然，为师知道你心怀正义、满腔热血，也绝对相信你上疏的本意是好的。”
    申时行闻言看一眼赵守正，他大概明白为何这邹元标会突然跳出来了。
    万历初，邹应龙外放云南巡抚。部将兵败后被冯保抓住机会，安排人交章弹劾，结果将他削籍为民，永不叙用。
    估计这就是邹元标对张居正恶感的由来。
    “是。”邹元标应一声，便依言拿起来一看。只见那是邓、熊二人的认错书。看着看着，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腰杆儿也没那么挺直了。
    “看到了没有，他们已经承认，自己是受人蛊惑的，以为这样能帮到自己老师，没想到却反而害得张相公一病不起！”申时行略略提高声调，一脸恨铁不成钢道：
    “回老师，观政者，遍观政事，谙练政体，然后擢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