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藕花域之外。
    老和尚手中拖着一只法钵，走路摇摇晃晃，如同一只失魂落魄的丧家之犬。
    随便找了一处落魄的荒废古庙，就在此安家，因为常年穿着一件白色纸衣，这里的人也便唤他为白纸和尚。
    只是白纸和尚偶尔神志不清，习惯性地跑到大街之上，对着往来的人大吼大叫，拉住一个人就说是要给人看手相。
    每每和尚撒完疯，却又都会将先前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有人问起他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一定是早年之时，经历了什么重大的磨难，以至于到了晚年都还没有缓过来。一秒记住
    若不是白纸和尚走起路来，驼背着个腰，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此人竟然只是一个老头子，只当是早生华发的失意青年罢了。
    每每如此，白纸和尚都会表情木讷地抬头，望着先前说话的人，迟疑似地过了许久，语速缓慢说道：“嗯？不用了不用了，这袈裟够了够了。”
    只是这袈裟，惨白得就像是洒在地上的月光，看得人心底发怵，像这种还无生气可言的衣服，一般人只会在出殡的葬礼之上才会穿在身上。
    说来也奇怪，仅仅靠白纸袈裟的材质实在过于普通，又能够经得起多少风吹雨打，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袈裟，和尚穿了这么多年，从来不见丝毫损坏。
    偶尔升起一片薄薄的乌云，落下的也只有冷飕飕的冻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如同少女的啜泣，冰冷的坠落大地，一扫空蒙蒙的尘埃，一切都在无声之中被涤荡一空。
    她一只手遮挡着头上的雨水，一边快速说道：“和尚，你快点回去吧，马上雨越来越大了，你再在这里，只会着凉，今天也不要化缘了，等雨停了再来吧。”
    说完，接过雨伞，弓着身子，一步步蹒跚向着那间废弃的破庙而去。
    过了许久，他拿出取出那只法钵，低头凝视道：“已经有两人死了吗？真是遗憾。”
    老者也是一个和尚，只是年纪看上去比白纸和尚更加年迈，更加沧桑，他就是从枯叶寺一路赶来的方丈，明喻法师。
    白纸和尚回答道：“吾修行佛法这么多年，你告诉我何为佛法？”
    明喻法师伸出一只手，空中坠落的雨水，纷纷向着他的方向聚拢而来，很快就汇聚成一捧水盈盈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