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作品:《小祖宗

    “累哭啦!”
    “后面回家的时候,我就想买点零食,超级开心的拿了一大堆,他没拦我,我以为他良心发现准备对我好一点,然鹅我拎到家门口就被他截胡了!说看我表现分配零食,气哭了!”
    “……”
    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大多学生还没到,来了的也基本在走廊上背书,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人。
    越绵小声吐槽影响不到其他人,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大堆。
    谢知微听得想笑,她咧了咧嘴,伸手戳了下后桌软绵绵的脸蛋,声线憋得抖:“你俩怎么这么好玩。”
    越绵仰着下巴哼了声。
    “好啦,不生气了,做个健康养生绵也挺好的嘛。”谢知微顺毛,她看了看越绵桌上的习题册,转移注意力道,“写物理呢?”
    提到这个,越绵脸皱得更像小包子了。
    她最头疼的科目就是物理,上课能听懂,做题就发懵,每次考试都是这门课拖后腿。
    周四、周五两堂课没来,现在再看布置下来的课后作业,根本无从下手。
    “噢。”越绵咬着笔杆子,“我觉得我不是缺了两堂物理课,而是缺了两年吧。”
    谢知微抽出本子看了一眼,“这个我也不会,没听懂,都是抄完的,不如等会儿问温叙啊,他肯定知道。”
    怎么就绕不开他了!
    “不要不要。”越绵趴在桌上摇着脑袋,“笔记和作业借我,我自己来。”
    “行吧。”谢知微从一叠书本中翻出来递给她,“你先看,看不懂的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等你同桌就好了。”
    “……”
    越绵鼓了鼓脸颊。
    她就不信了,才两堂课,一共九十分钟,一个半小时的内容怎么会难倒她!
    还真难倒了。
    看不懂……
    草稿纸上潦草的写了一大堆公式和计算方法,就没一个跟谢知微习题册上的答案对上。
    就很气。
    物理同样没学好的谢知微同样不知道答案怎么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瞪了好一会儿。
    “问问其他人嘛。”
    “温叙是个好选择,他不是跟你一块来学校的吗,人呢?”
    打球去了,可能不会回来了。
    越绵在心里回答了,她托着脸,捏着笔在草稿纸上瞎写。
    突然间,一只修长的手从她侧后方,越过肩头,落在稿纸角上。
    那只手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骨分明,却不过分突兀,弯曲的时候显出流畅优美的弧度。
    越绵愣了一下,提笔往上戳。
    “绵绵,”温叙躲开,顺手抽出指下写满了东西的草稿纸,清润的声音里透着笑意,“你在写什么。”
    越绵也不知道她走神写了什么,她扒着温叙手腕,凑过去看。
    a4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物理公式,重叠在上面的,是笔画飘飞的“温余又”三个字,写了许多遍,又字后面还都画了个歪歪斜斜的猪头。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锵!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这回烙了个青梅竹马日常小甜饼,一起来分着吃呀!
    小萌新还是怕怕的,希望喜欢的小可爱收藏一下~抱紧我!
    么么啾!!
    第2章 小哥哥
    “温余又”这个称呼跟了温叙十三年。
    四岁的小越绵认字,但识得不多,字的笔画一多不是念半边就是拆开读。
    “噫,这个我认识!”越绵抱着小奶瓶艰难地爬到椅子上跪坐着,凑到正在学字的温叙面前,挥舞着小短手指着他写的字兴高采烈的嚷,“余!又!”
    含着奶粉的声音模模糊糊的,甜而软糯。
    听着的温叙却不太高兴。
    他抓着笔杆,紧皱着眉心盯着小楷本上的“温叙”,语气严肃认真:“绵绵,不是余又,是叙,我的叙。”
    他又点了点前面那个字,“这个字是温,加起来就是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越绵趴近,肉嘟嘟的手捏着奶瓶耳朵,边喝着边细细地看着他的字。
    无论十七岁的温叙字写得再怎么铁画银钩骨力遒劲,也改变不了幼年初学字时稚嫩的笔迹。
    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方方正正的很正经,四方的小格子塞不下一个字,“叙”字左右两边距离大,一眼看过去就是“余”和“又”。
    越绵茫然地看看字又看看神色凝重的温叙,伸出手指在本子上点了两下。
    点一下念一个字:“余、又。”
    她念完还仰着支棱着小揪揪的脑袋,大眼睛眨啊眨的,亮着光,一副等待着夸奖的骄矜模样。
    “叙!”温叙抿抿唇,重重地重复,“温叙的叙。”
    “余又余又余又,”越绵快活地甩着头上的小揪,清脆的笑着,“温叙不认字不认字!”
    她说着,不顾委屈得快哭了的温叙,把奶瓶塞给他,笨拙地从椅子上下来,拔腿往端果盘来的温妈妈怀里扑。
    “姨姨姨姨!温叙哥哥骗绵绵,他说那是他名字,才不是呢!明明是余和又,两个字的嘛!”
    她还顺便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下。
    后来认识“叙”字了,越绵偏不好好叫他名字,一口一个“温余又”,藏着她嘲笑温叙一个字有两个大的小心思。
    温叙纠正了许多次无果,便也随她,不过要说喜欢这个称呼,那倒是没有的。
    不喜欢“温余又”,更别说后面挂满猪头的“温余又”了。
    越绵咬着笔帽,愁苦的看着温叙手里的罪证。
    他正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大概是打完球洗了把脸,面色微红,发梢上挂着零星水珠子,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晕在衣服上。
    距离隔得近,她闻得到他身上浅浅的汗气,不难闻,混杂在洗衣液的清香里莫名还有种阳光清新的味道。
    都去打球了干嘛不再玩一会儿啊,居然被抓包,太惨了。
    越绵嘀咕着,迅速将自己的草稿纸抢回来夹到习题册里,若无其事道:“干嘛偷看我解题思路,不给你学。”
    温叙伸手揪她顶着的丸子头,哼笑:“你解题思路就是我?”
    “醒醒。”越绵挥开他手,不高兴地摸着头发,语气里尽是理所当然,“我草稿纸写的我说了算,就是解题思路不接受反驳。”
    温叙莞尔,他摇着头,手臂抬起。
    越绵下意识抱住脑袋往后躲:“说不过我也不能打我啊,你这是嫉妒我机智好吗?”
    去拎椅背上挂着的校服外套的温叙微愣,片刻后黑眸里涌上笑意,他拿过外套慢条斯理地套上:“机智绵,你的解题思路很有意思,用错误公式求得正确答案?”
    “……”
    眯着眼睛看他的越绵知道自己领悟错了他动作的含意,舔了舔小虎牙,凶巴巴的,“你好烦,都是你打扰我!”
    温叙不恼,跟越绵同桌的他拉开椅子坐下,拉上衣服拉锁:“我教你?”
    “不!要!”越绵转过头不看他,草稿本翻了页,重新开始做题,“不要说话,不准影响我!”
    温叙不说话了,他从桌面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堆里抽出习题册,翻开,推到越绵那边,自己拧开保温杯喝水。
    越绵微微一顿,状似不经意地偷瞄着题本。
    字迹工整条理清晰,解题思路用铅笔写在一边,跟谢知微只有一个答案的习题册完全不一样!
    还有重点注解诶。
    她见温叙低着头在翻找东西,眨了眨眼,手肘压住本子边缘往她这边拖蹭。
    “绵绵。”
    越绵立马停住小动作,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抢着开口:“温余又,你东西占我桌了,不拿开就要没收了。”
    “行吧。”在越绵瞪着他的目光里,温叙把题本合上放到书堆最上面,“墨水借我用下,我的没找着。”
    “求我呀!”越绵单手托着腮冲他眯眼笑,俏皮又朝气,“噢,没有好处的事情我才不做。”
    谁让你收回去了!一点都不懂事。
    还要用我的墨水!想的美噢。
    “啧。”温叙对着她脑袋推了一下,力度不大,“行行好借墨水一用,顺便请允许我跟你探讨下解题思路?”
    “不准碰我!”越绵睁大眼睛像一只炸毛的小奶猫,她拧着眉思索了半天,勉为其难的点头,“那行吧,我同意了,虽然还是有点亏诶。”
    她说着,从桌肚里捞出墨水瓶,顺着桌面推过去。
    课桌四角都有螺丝钉,钉头微微凸起,墨水瓶脱手循着惯性滑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右下角的那颗。
    瓶身倾斜,向着地面下落。
    越绵张了张嘴,似乎在想是不是用太大力了。
    温叙反应极快地去捞,但接空了。
    墨水瓶砸在瓷砖地面上,玻璃瓶体碎成几块,黑蓝色的墨水四溅。
    越绵裤腿上溅了几滴,还好校服裤子是纯黑色的,不明显。
    至于温叙——
    “嘶。”
    温叙垂着眼看着自己晕着许多斑点的小白鞋,眼角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