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喜欢有什么用，这是你儿子送你的。”关瑜的声音分明带了些娇嗔。
    “只要你喜欢，这就可以是你的。”裴睹海的声音里有了几分笑意。
    裴经沅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万一小沅问起来怎么办？”
    “他不会问的，问起来我也有的是法子搪塞他。小瑜，如果你喜欢，一会儿我就让老方送到你那里。只要你不嫌弃我借花献佛。”
    裴经沅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
    关瑜抱住了裴睹海，精心保养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纹。
    “睹海……我真的好感动啊……这几年，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来……”
    裴经沅已经无意识地抓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了下来，而他毫无知觉。
    “……唔……嗯……你会弄花我的口红的……”
    “没关系，你过会儿再补……”
    屋内响起了模糊的啧啧声。
    裴经沅听不下去，掉头离开了那间客服房。
    “睹海……展心梅到底什么时候回美国去啊……这都好久了，她不是不喜欢a城的空气吗……我们这样好不自由啊……”
    “再忍忍，我那天问过她了，参加过今天的珠宝展，她就要回美国了。”裴睹海把关瑜抱在怀里，安抚地说道。
    “我自己一个人，有时候好怕啊……”关瑜嗫嚅着说。
    “怕什么？”
    “我有时候，会做梦，梦见你大哥……梦见他总是生气地问我，为什么要害死他，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傻瓜，”裴睹海飞快地打断关瑜，“梦都是假的，大哥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你忘了吗？”
    “可、可是……”
    “好了小瑜，你放心就是了，那件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即使有人把它翻了出来，也不可能证明我们跟大哥的死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掉这件事，懂吗？”
    裴睹海攥着关瑜的肩膀，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盯着她说。
    关瑜沉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裴睹海又把关瑜拉进怀里抱了抱，然后跟关瑜颇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决定趁没人发现，离开这间房间。
    他推开门，先是左右看了看，见走廊上无人发现，便迅速地离开了门口。
    过了一会儿，关瑜才打开门，跟经过的服务员打了个照面，也丝毫不见慌乱，气质万千地回到了宴会大厅。
    裴经沅坐在阳台上的休闲椅里抽烟，他把西装扔在一边，只穿着一件衬衣，任由寒风带走他身上的所有热气。
    “jeawon，你怎么在这儿？”
    耳边响起一个男声，裴经沅也许是被冻得听觉也不再灵敏了，他反应了片刻，才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你……你怎么穿这么少？”
    来人似是要跟他搭话，但却先被他苍白如同尸体的脸色吓了一跳。
    “jaewon，你这样可不行。”
    来人不由分说把他拉进了旁边有空调的宴会大厅。
    宴会大厅里人头攒动，加上空调和暖气，格外温暖，裴经沅这一冷一热，反倒被激出一个哆嗦。
    此时，他仿佛才认出来人是谁，他张开口，似乎要称呼一声，但却没有发出声音，之后，他清了清嗓子，才发出了正确的声音：“平林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家老人过寿，今天宴请亲朋，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裴经沅听到李平林这么说，才抬头看了看，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举办的宴会所在的大厅。
    裴经沅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微笑：“我家这几天得了两幅张大千的画，请了几个朋友来鉴赏了一下。”
    李平林看着裴经沅的表情，感觉不像是得了两幅画，倒像是丢了两幅画。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挺好，最近你怎么样？回国之后还顺利吗？”
    李平林是裴经沅在韩国时同公司的练习生，比他早去了几年，没有什么成绩，就打道回国，继续当他的二世祖。但在韩国时两人关系不错，因为两人同为中国人，李平林在裴经沅刚去韩国时帮了他不少，也很照顾他。
    因此，李平林看着裴经沅此时身体和心情似乎都不是很舒服，便下意识地想要照顾他一些。
    裴经沅的声音已经有些闷重，显然是着凉了：“我这边……也都还好。倒是平林哥你，回国之后就再没有你的消息了，你这边怎么样了？”
    李平林家这边的宴会也没他什么事了，老寿星早已经送回家睡觉了，因此他老神在在地拉着裴经沅在一边的沙发上说话，沙发旁边是装饰用的壁炉，里面亮着电热丝做成的火焰，兼具取暖和装饰的效果。
    “我这边，还那那样儿呗，我爸逼着我从基层开始干，现在正在跑销售，好在不用看业绩，待够时间，我爸就把我提上去了。”
    两人家庭情况差不多，因此共同话题也多一些，在韩国都是“不好好努力就要回家继承公司”的主，不想几年后，一个真的回家继承公司了，一个虽然回国，但却还算从事着旧行业。
    “不过说起来，jeawon，千泾白最近投拍的那个综艺，你们斐源有没有什么业内消息？”李平林向前倾了倾身子，凑近了裴经沅。
    “什么业内消息？我没听说过这件事……？”
    “你不知道？据说千泾白跟你的经纪人关系很好啊，南浅最近住院休养，她有个推广到不了，换了千泾白了，据说是你经纪人给品牌和千泾白牵的线。千泾白有什么动作，你经纪人没告诉你？没跟你说？”
    裴经沅有些迷茫地摇摇头。
    李平林一拍大腿：“我这还寻思走走你的关系，往里面插个人呢。”
    裴经沅好奇道：“你……你家不是做化工方面的吗？”
    李平林无奈地一摊手：“现如今实业不景气，娱乐业利润惊人，谁能不心动？也是临时组的摊子，不过你别说，这东西还真赚钱，比费劲巴拉地卖橡胶强。”
    裴经沅笑了笑：“那还是你经营得当，国内一年要倒多少娱乐公司，能盈利的都是少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