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泠调整好慌乱的思绪, 将孟章叫了过来, “去查查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说完，眼底一片冷寂。
    第二天, 晏归泠便从孟章那里收到了信息。
    她看着手里的名单, 笑得十分肆意。
    “琥珀。”晏归泠朝外面喊了一声。
    琥珀赶忙走了进来，“小姐找奴婢有什么事？”
    “我明天要去上朝, 帮我把官服准备好。”晏归泠淡淡地说了一句。
    琥珀惊讶地问道:“小姐怎么会突然要去上朝了？”
    “这些日子太闲了，总得找人练练手。”晏归泠勾了勾唇。
    琥珀看着冷笑的晏归泠，心里不由一缩，也不知是什么人惹了她。
    ***
    翌日，晏归泠换上枣红色的官服，将头发高高束起，干净利落地出了将军府。
    看着将军府门口，整齐划一地站了一排人，晏归泠回头道:“我只是去上朝玩玩，你们怎么都出来送我。”
    孙叔一听这话，也无奈道:“小姐不要玩的太过火了。”
    李辛握了握拳头，“小姐需要属下陪您一起去吗？”
    晏归泠摆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随后便上了轿子。
    看着远去的轿子，孙叔叹气，“到底是谁惹的小姐不高兴的。”
    “听说最近帝京都在传姑爷没出息，丢男人的脸。小姐好像因此生气了。”琥珀说着。
    “这些人真是活该被小姐揍。”李辛恨恨地说道。
    早朝时间还尚早，一干大臣都在殿外等候，三五成群地聊着天。
    叶耿致也在其中，他与几个相熟地站在一起。
    突然，旁边走过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叶耿致，听说你三儿子前段时间娶了妻，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好歹我也该去捧捧场啊。”
    叶耿致回头，见是钱永厚，便不想理会他。
    他俩也算是同窗，当年叶耿致比他高了几名，以至于一直被钱永厚记恨着。
    后来钱永厚攀上丞相赵砚这棵大树，比叶耿致的官位也高了不少，这才没以前那么仇视着他了。
    即便如此，钱永厚还是会逮着机会就来嘲讽他几句，叶耿致起初还会反驳，后来就不搭理他了。
    “听说你儿子跑去将军府住了，这是准备靠女人了？”钱永厚走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地说着。
    旁边的官员自然听得见，可也不想管，权当看戏的。
    叶耿致抖了抖嘴唇，吐出四个字，“与你何干。”
    “清乐侯年龄虽然大了点，可好歹也深受皇上宠爱，你们叶家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钱永厚说着这话时，语气里的酸味都要冲出来了。
    “你闭嘴！”叶耿致怒视着他。
    钱永厚哼了哼，“谁不知道你儿子就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家伙，整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以为靠了清乐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叶耿致老脸涨红，也不知如何反驳，气得整个身子都在那颤抖着。
    ***
    “怎么？不行吗？”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轿子里传了出来。
    众人皆看过去。
    轿子停下，轿夫掀开门帘，一个姣若初月又英气十足的女子从轿中探头而出。
    众大臣吸气，随即看着钱永厚的眼神里都带着浓浓的同情。
    钱永厚此时也是脸色一变，他知道晏归泠素来不参加早朝，所以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嘲讽叶耿致，可今日怎么偏偏就撞上了。
    晏归泠面含微笑，步履轻盈地朝钱永厚走了过来。
    周围的大臣纷纷让路，不敢招惹是非。
    “侯、侯爷。”钱永厚顿时冷汗直流。
    晏归泠睨了叶耿致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叶大人还是到一边去吧。”
    叶耿致也没说什么，立马去了旁边，场上顿时只剩下晏归泠和钱永厚对峙着。
    “本侯刚才没听清楚，把你刚才对叶大人说的话再说一遍。”晏归泠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钱永厚拱手，脸色渐渐变白，“是下官迷了心窍，胡言乱语，还望侯爷恕罪。”
    “本侯要听的可不是这个。”晏归泠和善地摇了摇头。
    钱永厚紧闭着嘴，打死他也不能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他此时心里祈祷着赵砚能够快点过来，然后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晏归泠冷哼一声，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这声冷哼却让钱永厚背后一寒，他甚至没有勇气抬起头看一眼晏归泠。
    晏归泠朝周围逡巡一圈，与她目光撞上的大臣皆回避着。
    晏归泠轻抬起脚步，走向正在站岗的士兵。
    “枪给我。”晏归泠抬手，没有过多的废话。
    士兵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晏归泠接过枪，径直走向钱永厚，她二话不说，直接挑了钱永厚的官帽。
    “侯爷饶命。”钱永厚也顾不得什么尊严，立马跪下求饶着。
    “在帝京到处散播谣言的是你，当面挑衅的也是你。既然逞一时口舌之快，那自然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晏归泠语气冷漠地说道。
    钱永厚披头散发地跪着，他哀求着，“下官下次再也不敢了。”
    “没有下次了。”晏归泠眸光一闪。
    她将长.枪往上空一抛，然后手握枪头部分，以枪尾对着钱永厚，接着便直接打了过去。
    太和殿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叫声，大臣们都偏过了头去，根本不敢看这惨状。
    文人的身子骨就是弱，晏归泠不过用了三分力，打了钱永厚五棍，他就爬不起来了。
    此时，吴公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上朝的时间也到了。
    晏归泠喊来刚才的士兵将□□还给他，顺便让他看住钱永厚。
    她拍了拍裙摆，不顾越来越多大臣的目光，直挺挺地往太和殿走去。
    ***
    周宣帝上朝，见晏归泠来了也是一阵惊喜，“归泠怎么来了？”
    “皇上，臣有本奏。”晏归泠行礼。
    “哦？”周宣帝一挑眉，“呈上来。”
    将奏折交给吴公公，晏归泠便朗声说道:“臣要参苑马寺卿钱永厚贪赃枉法、胆大妄为，纵容其子草菅人命。证据确凿，还请皇上定夺。”
    证据也由吴公公一应呈上，周宣帝将奏折和证据反复看了看，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抬头，在殿中扫视一圈，喝道:“钱永厚人呢！”
    “在殿外躺着呢。”晏归泠淡淡地说道，“他还散播微臣的谣言，是以微臣气愤不已，打了他一顿。”
    “他传什么谣言？”
    “他说微臣的夫君是个吃软饭的，还说微臣年龄太大。”晏归泠面带委屈地说道，“殿中很多大臣都听到了。”
    见周宣帝看着殿中，很多大臣开始附和着，“是，微臣确实听到了。”
    “来人！将钱永厚压下去，交由大理寺审问。”周宣帝将奏折狠狠拍在桌案上。
    “退朝！”
    “恭送皇上！”
    ***
    周宣帝一走，殿中的大臣也都松了一口气。
    晏归泠起身，看到赵砚正看着她，她笑着走了过去，“听说钱永厚是赵丞相提拔的，没想到却做出这种事，真是令人唏嘘啊。”
    赵砚温和一笑，“侯爷能为民除害也是大周的幸事。钱永厚之事我也不知晓，此时和众大臣一样震惊。”
    晏归泠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赵砚便转身离去。
    殿中大臣已经尽数离开，赵砚在晏归泠走后，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晏归泠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目光，径自向轿子前走去。
    钱永厚的事还是孟章查出来的，他既然被庇佑了这么多年，也该为此付出代价了。
    “等等。”
    晏归泠正准备上轿子，便被身后的叶耿致给喊住了。
    她回头，“有事吗？”
    “钱永厚的事可是真的？”叶耿致问道。
    晏归泠撇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故意编造谎言来骗皇上吗？”
    “此事，谢谢你了。”叶耿致别扭地说道。
    晏归泠轻哼，“平日里训斥淮初和反驳我的时候话不是很多吗？怎么到了钱永厚那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耿致语塞。
    晏归泠没再管他，上了轿子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