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益海顾不得搭话也匆匆赶了过去。秦沐茹拦住后面陆续跑进来的弟子“怎么回事？”
    “是华龙，他把黑塔打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弟子擦擦眼泪“我们去临海市参加比赛，大师兄抽到了华家拳馆的华龙，不知道为什么华龙非常厉害，只是几招就把大师兄打吐血了。”
    “华少？”秦沐茹气的脸色通红“一场比赛而已，他也太狠了。”
    “记得前几年比赛，大师兄基本跟他势均力敌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今年一上去还没有两招就被华龙压着打。”那小弟子呜呜哭“太狠了。”
    “你过来，你俩把对战招数演练一遍我看一看！”秦益天脸色阴沉走出，指着两个徒弟。
    两个弟子点点头，一边想着一遍缓慢的比划……
    “剪腕，霸王摘盔，这是飞虎拳。”龙大吉表情凝重点头，秦益天点点头“华家传承飞虎拳，刚猛无比，先发制人，形似疾风，若虎卧石崖，扣、撩。封、接、拿，华龙这小子练的不错。”
    可是后来，两人比划的招式逐渐诡异，龙大吉站起目光冷收“拐子手？不对，这不是飞虎拳，这是格雷西柔术的绞杀技，这小子作弊了。”
    “是不太像！”秦益天也点点头“你们再用一次，是不是想错了？”
    “不会错的，师傅。”两个徒弟又想了一下笃定点头。秦益天用力一拍桌子“这个华龙，竟然在传统比赛作弊。”
    “你能确认是柔术吗？”秦沐茹有些怀疑“光凭这几下，如果我们错了怎么办？”
    “错不了！”龙大吉笃定道“这个华龙不仅用了柔术，而且级别不低，最起码已经到了棕带甚至黑带一段。”
    巴西柔术，分为白带初学者，蓝带入门者，紫带初步掌握技术者，棕带精进者，黑带，可以传授巴西柔术者，红黑带，师范，红带，师圣。这是国际规定的段位，巴西柔术的黑带不等同于其他武道黑带，他的含金量非常高，可以说黑带二段三段基本都是柔道顶尖高手了，能到黑带七段以上都是超一流高手级别，而红黑带则是一些流派祖师才配拥有的，红带是柔术流派创始人和奠基人赋予的荣誉尊享。
    “难道我们今年又要败了，真的不甘心那！”秦益天恶狠狠拍桌子“我们已经连续五年没有走出临海，止步市锦标赛，难道鹤拳道真的没落了吗？”
    “二叔您不要急，不是才刚刚开始选拔吗，距离结束还有三个月呢，说不定会有奇迹的！”秦沐茹抱着秦益天的胳膊撒娇“不要着急。”
    “怎么不急，你看看我们拳馆已经没落到什么样子了，如果今年再打不出临海，只怕我们就得关门了，几十年的心血啊！”秦益天苦笑摇头“难道葬送在我手里？”
    “临海拳术锦标赛是怎么回事？”龙大吉有些疑惑“很重要吗？”
    “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不太重要，但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秦益天点点头，耐心讲解。
    拳术锦标赛，其实全称是华夏传统武术竞技赛，区别于一些自由搏击，拳击之类的比赛。
    比赛项目有个人套路，器械，以及最后的对战赛。由全国著名拳术流派做评委，专门选拔地方有特色的拳法来正名，也就是说如果你获得了全国冠军，那么基本你的流派可以算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类别，那么慕名而来的学徒就会络绎不绝，而你这个流派也就在国家拳术界拥有了一席之地。
    对战赛必须所用全部是本流派的招数，否则算作弊。
    这个比赛每三年举行一次，角逐出一个冠军，关键是只要你在全国赛露脸，那么基本在当地就会掀起一股学拳风潮了。
    五年前，鹤拳道就止步在市比赛中，只获得了第三名，两年前，终于打到第二名，仅次于薛家的八步螳螂拳，华家第三，这让秦益天看到了一丝希望。
    薛家后来获得全省前四，最后评了一个国家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这可是非常大的殊荣。
    今天是市选拔赛开始的第一天，比赛会持续三个月，实行论战评分制，也就是如果你战败了，可以换人，但是必须经过套路与器械套路的评分之后才可以再上擂台，挑战擂主，失败的人没有第二次机会，一个门派连续挑战三次失败就彻底失败了。现在的擂主就是华龙。
    “我们去投诉他！”一个弟子愤愤不平举手，秦沐茹淡淡摇头“评委当时没有说什么，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这飞虎拳某些招式确实与柔术很接近，如果他们强说就是飞虎拳只是有些动作走形，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龙大吉沉吟道“当然，想反败为胜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黑塔是我这里能拿的出手最好的弟子了。”秦益天苦笑摇头，龙大吉沉吟半晌“我记得鹤拳道不止猛鹤一流，应该还有战鹤吧！”
    “你怎么知道？”秦益天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你竟然连战鹤都知道！”
    “战鹤也属于鹤拳道，不算违规，而且战鹤一流不拘泥于形式，随心所欲，注重腿法，如果配合猛鹤五行手，应该可以对付华龙。”龙大吉笑吟吟“五行手，手似杨柳，拳似弹，金成圆，木要尖，水起浪，火带风，土追杀加上战鹤腿法虚实相间动静结合刚柔并济，无望而不破！”
    秦益天眼睛骤然亮了，呼吸急促“是了，是了，是我错了，陷入误区，哈哈，鹤拳道不止猛鹤一流，快，备车，我要去找小黄。”
    看着秦益天急匆匆而去，秦沐茹无奈摇头。
    “小黄是谁？”龙大吉有些不解，秦沐茹带着一丝酸涩“黄浪原先是四叔最优秀的弟子，四叔可是拿他当亲儿子的，他天资卓绝，可是他有些散漫，总跟四叔说猛鹤不如战鹤，而二叔推崇猛鹤是拒绝别人学战鹤的，后来小黄偷偷练习战鹤，被发现就被二叔逐出了秦家拳馆，现在在秦氏当保安队长呢。”
    “哦……”
    说话间，秦益海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秦沐茹起身“黑塔怎么样？”
    “胳膊骨折，脚踝骨折，一年内怕是动不了了。”秦益海坐在桌前抓起茶杯灌了一杯茶咳嗽一声“益山陪着呢。”
    “好吧，那我跟他打声招呼先回去了。”秦沐茹起身走向那个房间，秦益海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龙大吉“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比赛有输赢这实属正常。”龙大吉摆摆手“我认为拳术一流不应当以成败论英雄，而是传承的底蕴以及武风，德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