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要打给俊晖。他现在在广州参加车展，不要害他再把事情搞砸。”
    “我知道了。”
    秦凤简单喝了一口水又开着车在茫茫上城转了起来。
    从平时两人爱去的商场，影院，广场一直转，转到天黑的时候又开车来到了酒吧。
    如果这里还是没有，那就真的要报警了。
    在认识张明以前莫小妹是正宗的太妹，爱跳舞爱唱歌爱喝酒，一进酒吧简直就是舞池里的皇后。认识张明之后，又因为在酒吧大闹一场的缘故，她是几乎不来了的。
    秦凤走到吧台把手机里的照片滑给调酒师看。
    “这个女孩子，这两天来过没有？”
    “好像来过。”调酒师看了一眼指指一个卖酒的服务员。“你去问她，那天好像跟她吵架来着，妆太浓，不确定是不是她。”
    秦凤又拿着手机去找那个女服务员，不料被她一把推开，连看都不看一眼。
    “需要酒就找我，其他事情走开。”
    “你特么什么态度啊？”秦凤奔波了好几个小时，处处碰壁，又担心又焦虑，现在又被她这样顶，实在是忍不住要发火了。“我再问你一次，前两天你是不是跟这个女孩吵架了？现在她人失联了，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真有什么事，你就是第一责任人！”
    女孩子看她态度缓和，自己态度也缓和了许多。拽过她手里的纸擦着自己衣服，眼睛开始在秦凤身上打量。
    “你特么谁啊？最近烦着呢，没心情跟你扯这些没用的。”
    秦凤又把手机拿给她看。
    “这个女孩儿认识吗？我是她姐姐。”
    作为一个正常人，一个没有心虚的正常人，别人把一件东西放到你眼前让你看的时候，你肯定会下意识的去看。
    这个女孩子古怪的别开了眼睛，秦凤更加笃定她肯定知道莫小妹出了什么事。
    整理一下慌乱的心情，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叶潇寒不在，张明不在，宋徽真也不在，现在自己该找谁帮忙呢？
    难不成真的报警？
    如果出了她想象的那种事，报警的话，小妹会恨死她的。
    还是先尽量找找看吧。
    再次把手机拿出来翻，目光突然扫到一个很久不联系的人名，于是几乎没有犹豫，她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天浩来了。跟叶潇寒一样的帅气大衣，好看的发际线，一进来就吸引了几个妖精的目光。
    天浩目不斜视走到秦凤面前，听她大致讲了来龙去脉，拿了一杯酒转身就去找那个女服务员。
    几分钟后秦凤看到那个女的挽着天浩的胳膊往酒吧门口走，自己也赶紧跟了出去。
    天浩打开车门把她带上了车，秦凤也赶紧跑过去钻进车里，二人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顿时吓了她个花容失色。
    “你骗我？”她气愤的看着天浩，然后又转头过来看秦凤。“你们到底是谁？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少给我装糊涂。”秦凤对她厉声说道。“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妹妹呢？快说去哪里了，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哼。”女孩儿果然不肯承认。“你可真有意思，自己的妹妹不见了居然跑来问我？我凭什么告诉你？难道我是她的人肉追踪器吗？”
    秦凤刚想说自己心中的疑点，天浩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警告你，一分钟之内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要跟我废话，不要跟我兜圈子，不要跟我耍心眼，否则……”
    女孩儿还是不服气，斜瞪着眼睛看着他问。
    “否则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天浩手上的力度加重几分。
    “对付你还用杀吗？丢到滨海河去喂鱼，你男朋友可能还以为是失足落水了呢。”
    “你！”
    天浩再捏一把。
    “我开始倒计时。”他目光冲秦凤挑了一下。“你去开车。是去黄泉路还是重生门就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秦凤赶紧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一，二，三……好了。”天浩松开那女孩儿的下巴。“去滨海河，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咋们就送她一程。”
    特么就没见过嘴这么硬的人！
    秦凤等了半天等了这么个结果也实在是生气，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开了车果然就往滨海河方向飞。
    “如果莫小妹真有什么事，就算我能饶了你，别人也不会放过你！待会儿自己往下跳，不要逼我动手给你绑块石头！”
    她的车开的跟她本人的情绪一样，左摇右晃，动荡不安，让本来不服气的女服务员一会儿就害怕起来。
    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说不定等下真会把自己推下河，为了一个人渣男朋友自己丢了命，值得吗？
    “我想起来了，我知道她在哪儿了。”
    “吱！”秦凤听到她这句话快速停了车，“在哪呢？快说！”
    “可是，”女孩儿又犹豫了。“我说出来，他会打死我的。”
    “谁？死的马上就是他！还有力气打死你？若是被我抓到他，十颗枪子都不够他吃的！快说！”
    “在，在，我租的房子里。”
    秦凤听到这句话，浑身紧绷了一天的弦跟断了一样，马上四肢无力起来。
    就在你家里？
    那你特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在这演半天戏，真尼玛厉害！
    天浩一看她精神不行马上跟她换了位置，三人一路花了二十几分钟狂飙回去，刚走进那个逼仄狭隘的出租屋，天浩就听到了一声女孩子的惨叫。
    秦凤至今无法忘记当时天浩踹开门的场景。那个活泼美丽，身价千亿的大小姐，居然衣衫褴褛的跪在地上被人揪着头发打。
    天浩冲一边冲进去推开那个瘦弱的男人一边脱了自己大衣丢给秦凤，秦凤把大衣披到莫小妹身上，天浩把那个男人已经按在地上踩在脚下了。
    “杀了他！杀了他！”莫小妹发疯般的要扑过去报仇，被秦凤一把拉了回来。
    “天浩会处理他的，咱们先出去等吧。”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等警察过来，拍照，做笔录，取证，折腾了半天才让她们走。
    天浩在前面默默地开车，秦凤抱着莫小妹躺在后座的椅背上。
    秦凤一直在后面看着天浩的侧脸发呆。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五官还很阴柔，美的跟个女孩子一样，几年不见，五官越发硬朗越发有男子气概了。
    而且当初他总是人群里最活泼的一个，但是现在，两人接触几个小时下来，几乎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
    也许小妹的心里现在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她和张明之间现在多了一条心理上的裂缝，怕是永远都无法逾越了。
    秦凤对她的想法感同身受。
    除了这种无声的陪伴，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两人没完没了的泡了两个多小时，小妹终于肯睡觉了。秦凤拿起手机拍了她的睡容，给张明发了个消息。
    “小妹睡着了。最近不要打电话给她。等她心情好的时候自然会主动打给你的。”
    张明发了一行欢天喜地的字过来。
    “我老婆睡着的样子真可爱。秦凤姐，替我好好照叶她。我也会帮你好好照叶叶总的。”
    莫小妹哭的时候她都不想哭，但是看到张明喜气洋洋的这句话她却忍不住哭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对生活抱着美好向往，努力活着的人。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少受些苦难，早日满足心里那个小小的愿望呢？
    第二天醒来，莫小妹已经洗漱好去楼下沙发上坐着了。秦凤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口。
    “小妹，今天跟我一起去趟医院吧。”
    莫小妹不置可否也不问为什么，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好。”
    她很配合的检查了身体然后坐在医院的过道里等，秦凤前前后后去挂号去取检查单，忙了个人仰马翻。
    还好并没有染上什么病。秦凤又开车带着她回去，莫小妹精神恍惚的看着窗外，突然开了口。
    “秦凤姐。”
    “嗯？怎么了？”
    “张明最近打电话给你没有？”
    “打了。”秦凤慌忙告诉她。“从你联系不上的第一天他就打给我了。每天都打，人都快急疯了。”
    “他说什么没有？”
    正好前面是红灯，秦凤把张明发的那条短信拿给她看。
    接下来又没有声音了。秦凤从后视镜里看她头靠在车窗上，一直盯着屏幕流眼泪。
    秦凤无话可说，只好悄悄递了纸巾过去。
    “秦凤姐，你说他会判死刑吗？”
    秦凤不想打击她，但是以上城的法律来看，确实不足以判死罪。所以她诚实的摇了摇头。
    “不会。”
    她不想撒那种哄小孩的谎。
    一个人不管经历了什么，尤其是成年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段历程。不管别人再同情，再感同身受，还是无法替你去承受。所以最后还是要靠自己去释怀。
    每天活在别人的安慰里，活在身边人的保护里，那跟一个废物有什么区别呢？
    莫小妹把手机还给她，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语气变得有些坚定。
    “我想会回滨海，我想回去看看我爸爸。”
    秦凤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在最悲痛的时候居然能想到自己爸爸，莫正庭知道了要高兴死了。
    “好。你想什么时候回？”
    “下午吧。你这两天累坏了，你在家里休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秦凤不明白她的意图。
    “下午一起吧，正好我在滨海有事要处理。”
    两人回到家，秦凤让张姐收拾了行李，就订去滨海的机票。顺便提前跟莫正庭打个招呼。
    莫正庭听了果然高兴的发疯，让她们坐着别动，马上派司机回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