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凌若雪冷漠的面庞浮现吃惊。
    “我说我可以帮你报仇！”陆大有再次强调道，神色郑重其事。
    “你的实力？”凌若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陆大有太年轻了，将信将疑的问道。
    “剑王！”
    陆大有昂首，吐出两个字。
    “铛。”
    一声清脆的杯子落地声音传来，正是凌若雪震惊的磕到桌脚，撞翻了杯子。
    “只要你能帮我报仇，凌若雪这一辈子，奉你为主！”凌若雪字圆珠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不必，你救过我，我报答你，就这么简单！”陆大有摇头，坚定的拒绝，神色十分自然。
    不可否认，即使凌若雪双腿残疾，但冷艳的样貌让每一个男人都会生出一种占有的欲望。
    但陆大有是例外，内心深处，被烈炎逼迫远遁烈火城的耻辱铭记在心，火灵儿、马灵珊、水月的身影时常徘徊在脑海中，这一刻的陆大有，内心深处，已经完全冰封了情感。
    帮助凌若雪的原因，跟陆大有口中所言分毫不差。
    有恩必报，有仇必还，这是大多数江湖中人的行事准则，包括陆大有。
    “不一样。”凌若雪摇头，显然坚持己见，自己照顾陆大有，只是为了从其口中得知父亲的遗言，而陆大有帮自己，面临的是重重危险。
    这一个月来，陆大有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倔强，心中暗道：等解决了凌云宗之事，便默默离去，到时找不到人，凌若雪也就没有必要守诺了。
    但陆大有没有想到的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和凌若雪之间，虽不是情侣，却也不是简单的过客。
    只听陆大有转移话题，道：“你要直接杀了殷林寐，还是如何？”
    “如果有可能，我想让他们在最得意的时候破碎他们一切的美梦！”凌若雪的眼中冒出寒芒，一股刺骨的寒冷弥漫在房内，即使是陆大有，也感到凌若雪心中的那股恨，也为之而震动。
    “好。”陆大有一口答应。
    ……
    正殿
    大长老殷林寐已经肆无忌惮的坐在宗主之位上，左手边是洪烈，右手边是殷邵忠。
    “邵忠，凌若雪那边沟通的如何？”殷林寐挥斥方遒，一股掌控一切的气息越来越明显。
    “父亲放心，凌若雪是我手里的蚂蚱，蹦跶不了！”殷邵忠自信满满。
    殷林寐满意的点头，对自己这个武学天赋高强，又孝顺，有心机的儿子是越看越顺眼。
    “三长老，十八舵主、四海帮、腾龙阁的请帖发出去了吗？”
    “全都办妥了，不过十八舵主暗地里已经有些小动作，显然是对我们存在不信任，其中古铁这个老家伙的作用不可小视。”洪烈捋了下胡子，道。
    “哼！”
    听到古铁这两个字，殷林寐一声冷哼，道：“便让他再蹦跶几天，等到邵忠掌控凌云宗，便是他的忌日！”
    一股强悍的气势从殷林寐身上散发出，洪烈本是轻松的脸庞不禁凝重了几分，心中想到：“没想到他的武功又有所精进！不过……”
    乾雨城，四海帮驻地。
    “老大，凌云宗想要立宗主，兄弟们要不要干上一票？”一名胸前纹着一只猛虎的中年汉子冲着四海帮帮主，三头蛟说道。
    三头蛟一脸横肉，活脱脱的凶神恶煞状，屁股下坐着的是一张老虎皮。
    “不必着急，这一票，先让兄弟们准备好，到时候听我的指令！”
    三头蛟眼睛一眯，手中把玩着两颗铁蛋子，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低沉的说道。
    “老大英明！”纹身男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
    腾龙阁
    “凌云宗的那个老家伙有没有动静？”阁主宋廷仰望天空那遥远的月光，身后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没有。”
    “殷林寐和古铁呢？”
    “他们已经撕破了脸，只差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不过古铁顾及凌若雪，一旦殷邵忠与凌若雪完婚，恐怕凌云宗的内乱就结束了。”
    “呵呵……”
    一声冷笑，宋廷转身，与蒙面人四目相对，视线在半空中一眨不眨的对视，道：“你心急了。”
    “二十几年了，我再急，又能急到哪去？”蒙面人反问，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是啊，二十几年了，苦了你！”宋廷有些感慨，右手不轻不重的向着蒙面人的肩头拍去。
    “嗖。”
    蒙面人眼疾手快，身形一晃，便是躲过宋廷的手掌。
    “不必假惺惺。”冷冷的五个字，蒙面人便是从窗户一跃而出，隐入昏暗的天色。
    望着蒙面人离去的背影，宋廷的脸色一寒，自言自语道：“翅膀硬了，我便把你打断。”
    ……
    一月之约如期而至，这一日的凌云宗，喜气洋洋，到处是宾朋满座。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穿上嫁衣了。”
    丫鬟小雨对着坐在轮椅上，冷漠的望着窗外的凌若雪说道，神色少了一分尊敬，对了一分不屑。
    “你跟我多久了？”凌若雪没有回头，而是轻声问道。
    小雨双手捧着嫁衣，神色一怔，没有料到这种时候凌若雪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但哪怕自己已经投靠殷家父子，哪怕凌若雪只是个傀儡，凌若雪的身份暂时还是主子，便是应道：“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从我八岁起，你便呆在我身边，除了父亲，你便是我最信任的人。”
    凌若雪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人猜不透心底想着什么。
    小雨的脸上闪过追忆的神色，眨眼便被冷漠所替代，良禽择木而栖，这是生存的法则。
    “小姐还是快些穿上嫁衣，否则宗主会不高兴的。”
    “宗主？”
    一声冷笑，凌若雪控制着轮椅转了个头，虽站不起来，但威严逼人的目光让小雨不禁心灵一颤。
    “凌森已经死了，二长老独木难支，我还怕她做什么？”念头一转之间，小雨脸上闪过微怒，便是昂首挺胸，道：是宗主，殷宗主！”
    “我很失望，因为我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有珍惜。”凌若雪的声音响起，如冰天雪地一般冷漠，小雨的脸上浮现一抹嘲讽，张口便道：“叫你一声小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姐了，凌森已经死了，你的靠山，已经没了！凌云宗，是殷宗主做主！”
    听到小雨直呼亡父之名，凌若雪眸光霎时冷冽，如地狱中走出的勾魂使者，道：“你的良心呢？”
    “良心？可笑！”小雨嘴角一撇，闪过一抹嘲讽，道：“良心值什么？凌若雪，看在我们主仆一场，我就最后为你更一次衣！”
    只见小雨把嫁衣放在一旁，姣好的脸庞浮现一丝冷漠，走上前来。
    “狼心狗肺。”
    凌若雪岂会看不出小雨的意图？但神色丝毫不惧，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你不害怕？不生气？”
    小雨柳眉一皱，按其所想，娇贵的大小姐即将面临被自己这个丫鬟扒光衣服的局面，任何举动都可以理解，但唯独凌若雪此刻的态度例外。
    平静，极其的平静，凌若雪这是无知还是无畏？
    “丫鬟，永远只是丫鬟。”
    风轻云淡的几个字，霎时刺伤了小雨那脆弱的自尊心！
    小雨心惊，小心翼翼环顾四周，见四下除了凌若雪与自己，只有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的陆大有，顿时一股被戏耍的愤怒涌上心头，接着脸庞浮现狰狞。
    “本想给你留点面子，但你自己找侮辱！便怪不得我了！”
    阴森的语音，小雨恶毒的一面尽显，真气灌注手臂，便是朝着凌若雪残疾的双腿抓去！
    凌若雪的双腿上，是一块白色的羊毛毯，羊毛毯遮住了毫无生机的双腿，是凌若雪最脆弱的一面。
    而这一刻的小雨，便是要让凌若雪面对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双腿，其心恶毒，可见一般！
    小雨快速出手，带起呼呼风声，凌若雪神色波澜不惊，只有嘴角淡淡的嘲讽，这嘲讽落在小雨眼中，越发的不安。
    “难道她还有什么底牌？”小雨的脑海中刚转过这个念头，便是见到一道灿烂的剑光，接着是自己的身体，只是身体是无头的。
    “我……死……了？”小雨死不瞑目的双眼峭楞楞如鬼一般睁着，但至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的。
    “忘恩负义之辈，当斩！”
    房内响起陆大有冷冷的话语，凌若雪的眸光中有一闪而逝的惋惜，但随即便被寒冷所替代。
    “陆公子，麻烦了。”
    凌若雪微微颔首，冷艳的脸庞，有过一抹激动。
    是的，激动，确定杀父仇人的身份已经一个月了，但这一个月来，凌若雪一直在熬着，为的便是这一天。
    “殷林寐，在你最得意的一刻，把你从云端打落，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遥望着碧蓝的天空，凌若雪压抑着心情，默默的念叨。
    凌云宗后院，陆大有推着凌若雪一路走来，所过之处，一个个丫鬟、仆人纷纷如见鬼一般，但尚未说话，便被陆大有散发出的气势所震慑，一个个纷纷让道。
    其中不乏有投机者向着正殿通风报信，但陆大有没有阻拦，而是冷眼旁观。
    婚礼已经开始，乾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来到，尤其是凌云宗十八舵主齐聚一堂，殷林寐这一刻即使想停止，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