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说走了嘴(三)

作品:《龙烛阴阳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来收拾行装,帮助老次松一家把帐篷拆了,所有的东西收起来捆好驮在牦牛背上,然后一人一头牦牛骑着,带着牛群顺着河谷往岗巴方向前进。可是天公又开始不作美,阴起来,接着又是雪花飞舞,我们只能冒着大雪前进。
    走了将近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才到达岗巴,雪停了,西边露出了一片蓝色天空,快落山的太阳又钻出了云层。
    站在山坡上看到下面一大片藏式建筑,卓佾说那就是岗巴县城。她一指远处一座山上的一片隐隐可见的城堡模样的建筑说:“龙哥,那个就是岗巴古城堡,很接近欧式城堡的样子,据说有600多年了。”
    那座城堡沐浴在金色的光辉里,显得很庄严神秘。
    “唔,你对这里好像很熟啊。”
    “哦,以前去尼泊尔做生意在这里住过,那是小时候了。后来来这里办一起案子,也住过一个多月。这里有不少著名的旅游景点,哈金桑惹峰、措姆加措湖、曲典尼玛寺,还有我们看到的岗巴古堡,都是……”
    “好啊好啊,正好大家这几天不开心,尤其是小玲子。卓姐可以带大家去看看,散散心……”耗子说。
    大家气声附和,可见我没吭声,又都不敢说话了。
    进了岗巴县城,街道两边都是藏式建筑,看上去好像很新,有很多门面店和摊点,卖当地的土特产和纪念品之类。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倒是不少,大部分是藏族老乡,外地人很少,本来秋季是岗巴旅游的黄金季节,大概是突降大雪的缘故,游客进不来。
    次松说:“强巴兄弟,霍兄弟,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我们要去岗巴送牦牛,还要往南走一阵,趁天黑前赶到那里。”
    我一愣:“这里不就是岗巴吗?干啥还往南走去岗巴?”
    卓佾说:“龙哥,你不知道,这里是岗巴新县城,这里本来叫雪村,不是岗巴。岗巴村还在南边呢,不远。”
    “啊,这样……,好吧。”我们下了牦牛,和老次松拥抱告别。次松一家赶着牛群向南去了。
    我对卓佾说:“卓姐,现在我们最主要的问题是需要车辆,我们来时的车都扔了。”
    “这个,好解决,这里有个私人的二手车市,我认识那老板。只是没有太好的车,但都是越野性能比较好的……”
    “那就行,”大块头急急忙忙地说:“只要能开到甘托克就成。”
    “那不成问题的。”
    “好,现在先去搞车。”
    “嘿!卓姐真是咱们队的宝贝,有您在,啥都不愁。”耗子对卓佾奉承着。
    卓佾带着我们走到县城的边缘部位,找到一位老板,不是藏族人,而是从上海来的,姓史,主要卖汽车配件、维修保养,兼营二手车。
    史老板说,他的车都是二手车,有的是翻新的,都能用,可以买,也可以租,我们要哪样的?
    “不管啥样的,只要好用就行。我们要走很远的路!”
    “那么,租还是买?”
    “买!”
    “好吧,跟我来。”
    我们跟着史老板来到门面后的停车场,其实车并不多,只有十几辆,有的都破旧得不行,显然不能用。大块头和索麟飞挨个看了,看中了几辆,一辆一辆地试驾,最后选了一辆吉普和一辆面包车,一共要6万,给了5万成交。
    大块头开吉普,索麟飞开面包,众人上了车,我说:“先去医院,受伤的都把伤口重新处理一下。然后去住宿、吃饭!”
    大家都同意。
    羊头强巴说:“来这里,主要是羊肉,要吃这里的羊肉。”
    卓佾也说:“强巴大哥说得对,岗巴羊非常有名。这里有家很好的涮羊肉馆,我带大家去。”
    “好!”众人一齐答应。
    “龙哥,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
    “当然没。俺们都知道,不会惹事的……”耗子说。
    “错了。我倒是盼着在这里闹场事,让那些混蛋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流氓一点,别那么正经!”
    到了县卫生院,条件简陋得不行,而且医生都下班了,只有两个人在值班,服务态度还算不错,给受伤的都检查了伤口,重新清理、包扎,又给打了破伤风针,开了些消炎止疼的药,算是完成任务。一切弄好,天都黑透了。
    在卓佾带领下,我们来到一家旅馆,旅馆里只有5个服务员,老板是本地藏族人,汉语说得不是很好,勉强能交流。他很自豪地给我们说他们这里是镇上最好的旅馆了,全天供应热水,是独一份儿。
    耗子去订房间,有单间、双人间和四人间:我和兰蕊一间,卓佾、羊头强巴各一个单人间,耗子、大块头一间,索麟飞、欧韬、黑子定了个4人间,都在二楼上。
    我下令大家都去房间里安顿,半小时后到楼下集合,去吃饭。
    我和兰蕊进了房间一看,和在日喀则的房间差不多,但房间更小,一张大床,一张床头桌和一大两小三个沙发,一个很小的梳妆台,地上铺着地毯,墙上糊着着藏族风格的装饰布,挂着几张当地的风景照片。原来是个供夫妻住的房间,有厕所和浴室,都小得不能再小,浴室里没有浴缸,只有淋浴头,还在下面挂个牌子,用藏文、汉字、英文写着“节约用水”。一看就条件简陋,不过暖气还好,屋子里暖烘烘的,只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
    “味儿真难闻……”兰蕊皱了眉。
    “难闻也得住,我估计这里都这样的。”我走到床边,掀掀被子和枕头看看:“好歹这个还干净……”
    “喂,床是我的!”
    “那我睡哪里?”
    “沙发,地毯上,随便。”她又来了。
    我叹口气,心里不痛快,也懒得再和她争吵。
    半小时后,我们在楼下集合,然后开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