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节
作品:《魔尊他超凶》 众人各执一词,有人觉得还当细查,有人却已认定她就是魔族派来的奸细,应当立即关押。
门外的弟子听到动静,也匆匆围了过来,瞧见的便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司幽和陆君陈没料到事情会如此不可收拾,虽有步清风和余念归在旁劝阻,但终究难平悠悠众口,随后闯入的各派弟子从各自师长口中得知始末之后,也争执起来。
言寒轻护着云渺渺往后退,免得被气急之人抓住,又作文章。
阿宁已经被孟逢君扶下去了,她重伤在身,不宜掺和进这等局面中。
司幽与陆君陈也上前帮忙,无论事实如何,云渺渺毕竟是天虞山弟子,真闹出什么乱子,只怕会致使各派不和。
“长潋上仙!事已至此还有何话说!我等敬重你,才忍了这数日,五条人命,难道天虞山还不打算给个交代吗!”其中一仙怒不可遏地发问。
这句话其实道出不少人的心声,无论是理智的还是冲动的,心中皆有疑虑,前几日看在长潋的份上,暂且没有动这个女弟子,可今日就连天虞山本门弟子都遭逢毒手,再放任下去,不知还要搭上多少人命!
已经忍耐数日的众人见有人道出一句实话,便也都顺势接过了话茬。
“眼下处处有妖邪作乱,仙门之中还留有内患着实不妥。”
“虽是长潋上仙的弟子,但到底曾被魔尊掳走过,不知可有动过什么手脚,本就该早些彻查,说不定就不会接连发生这般惨祸”
“护徒弟也该顾全大局,性命攸关之时怎可为一己私欲置诸多无辜弟子于危难,成天提心吊胆,还如何一致对外?”
“我这儿有一法宝,只需一根骨头,便能辨别妖魔真身,长潋上仙,不如”
比起还有所顾忌的诸位仙君,各派弟子却已是群情激奋,这几日在山间听闻的流言如魔音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如今终于见到了这位“名声在外”的掌门弟子,囤积的疑虑与不安便都涌了上来。
尤其是蓬莱和中皇山的弟子,痛失同门,至今生死不明,好不容易揪出“真凶”,岂能就此作罢,纷纷提议要将云渺渺关押起来,是妖是魔,待审问之后便晓得了!
耳边嘈杂混作一团,听得人头晕脑胀,不知该回答哪一句,反驳哪一句。
有人甚至不惜上前动起手来,虽有言寒轻眼疾手快拦下了,混乱之中,云渺渺还是被一剑柄磕中了脑袋,险些没能站稳。
长琴神色凝重地呵斥众人,毕竟是天虞山弟子,便是千错万错,也由不得外人造次。
正欲喊端华一同平息局面,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以云渺渺为中心轰然炸开,虽未伤及任何人,却如霜寒千尺,瞬间便令争执不休的众人停了下来,好半天也没能从这等威吓中回过神来。
云渺渺头晕目眩,被身后的人一把扶住。
便是长琴,也未曾在他脸上看到如此冰冷的神情。
白衣滚滚,乘风而舞,出鞘的泰逢锋芒毕露,整座上清阁竟都被其浑厚而沉重的剑气笼罩其中。
那一瞬间,众仙家仿佛得以重见当年身披铠甲的战神之姿,平静而和善的水面下,终于荡起壮阔的波澜。
长潋的目光缓缓扫过方才要对云渺渺动手的那几个弟子的脸,那几人顿时感到如芒在背,吞了吞口水,连连后退。
“这是我的徒弟。”
他的声音回荡在突然寂静下来的上清阁中,一字一句,不容置否。
“此事尚不可轻易下定论,她便是真的做错了,我也替她担着。我可以责备她,教训她,但外人敢再动她一下,休怪泰逢出剑没个轻重!”
其实渺渺站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关押的准备了,她相信师父会查明真相,不会真的让她被冤枉,那么吃点苦头也没事,但是没想到师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计后果地维护她。
众弟子:今天的掌门脾气格外大
长潋:你们这些不肖徒孙,师祖都敢冤枉!要在泰逢剑下跳舞吗!
第三百三十四章 :权宜之计
“师兄?”长琴都被他吓得一僵,多少年了,都没见他说过如此重话。
说是护犊,这也太没边儿了
云渺渺也没料到他会为了此事如此不计后果,本想着暂且忍耐,待真相大白便可,但他道出这么一句话后,已经是拂了四海众仙的面儿,明目张胆地要护着她,她已经想好的计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由得错愕地望着他。
长潋托起她的右臂,信手一拂,便净去血迹,还替她止了血,转眼,竟都包扎好了。
众人瞠目结舌,但泰逢剑就插在中央,谁都不敢在此时去触这位战神的霉头。
言寒轻看着这一幕,默默收回了方才那一瞬间想要相护的手,暗暗舒了口气。
有掌门在,应当也无需他多事吧
不过今日的掌门,脾气可真大啊。
看着犹豫的众人,长潋道:“此事天虞山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在查明真相,找到失踪的弟子之前,小徒会留在映华宫,由我亲自看管,诸位可还有别的顾虑?”
这笃定的口吻,处处透着不容置否的威严,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晓得这会儿能闭上嘴便闭上嘴,便是有异议,也最好吞回肚子里。
今日的长潋上仙,的确没有平日里那般温雅讲理。
在场无论是一派之长亦或是普通弟子,皆是头一回亲眼瞧见这位平定四海,一肩负起整个仙门的人发怒的样子,迫人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开来,手中的泰逢竟也没有收回剑鞘中的意思,就这么握在手里,惊得众人连连后退,不得不为他让出一条道儿来。
而他,端的是目不斜视,牵着云渺渺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上清阁的大门,仿佛身旁的人,就是天道伦常,是天地冥冥之时便已不可动摇的云上曦光,不容任何人冒犯。
他的手握得很紧,饶是云渺渺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愤然,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师父,其实”您没必要生气的。
她早就做好了吃点苦头的准备,比起在白辛城和不夜天所受的莫须有的冤枉,至少这些人对她的怀疑还不算是空穴来风。
这等情况下,换做她又会如何想呢?
在已经有五人失踪的情况下,稳妥起见,便是先将可疑之人先关押起来似乎也显得合情合理。
可偏偏,素来顾全大局的师父,这回却是宁可拂了诸位仙家的颜面。
带回映华宫,便是她都能料想到这等明说软禁,暗中护犊的由头着实算不上什么好策略,师父一向心思沉稳,怎会
牵着她的那只手不露声色地紧了紧,只听他低声道了句:“我说了,你无需怕任何人。”
望着他澄明的双眼,云渺渺倒是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了愣。
还在后头的步清风亦是一副始料未及的神色,诚然从多年前小师妹还未入门,便瞧见师父亲自将其接上主峰,金口玉言地要做人家师父,后来又亲自动手腾了一间屋子出来,整整两年,无论他何时去看,屋中都是纤尘不染,还有小师妹正式拜入映华宫那日,从来不见零嘴儿的殿中忽然多了好几碟点心
呀,这般想来,师父对小师妹可真是疼爱有加啊!
眼见着长潋唤来云彩,带着云渺渺扬长而去,他顿时有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挫败感,趁着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连连跟各派掌门先赔了不是。
“家师近来操持诸事,偶有疲倦,又见小师妹重病初愈,经不住折腾,故而性子急了些,并无别的意思,万望诸位仙长海涵,此事天虞山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
经过方才泰逢剑的威吓,此时他的声音倒像是一股平和的清泉,令众人稍稍缓过这口气儿来。
的确心中不满,但事已至此,他们还能跟长潋上仙兵刃相向不成?
况且也打不过。
端华眉头紧锁,一旁的余念归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明明是想要彻查一番,最后却成了这等局面,饶是长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四下从噤若寒蝉,渐渐有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她叹了口气,站了出来:“诸位道友不必担心,在天虞山境内失踪的弟子本门自会负起责任找回,今日不见踪迹的是在下的弟子,在下与诸位一样,心急如焚,但正因如此,彻查之事绝不可凭口说之词。
本门弟子云渺渺的确从魔界被救回,魔族奸猾,不择手段,诸位心存疑虑无可厚非,关于她是否受魔族蛊惑,亦或是可与近来发生之事有所牵扯,还辄待详查,既是天虞山弟子,做错了事,自当按门规惩处,我等绝不会包庇恶徒。
与之相对的,今日对峙之言若只是巧合,天虞山也绝不会容忍门下弟子遭受冤屈,任人宰割,还请诸位稍安勿躁,莫要逞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终于端起长老架势的长琴确也有几分威严,她追随长潋多年,别看容貌还如二八年华,也算是平定四海的元老,三界大名鼎鼎丹修。
她所研制的丹药,四海之内,鲜少有仙门中人不曾承情,今日既然连她都如此说了,众人也治好暂且咽下这口气,且等天虞山给个说法儿。
见事态似乎暂且平息了下去,陆君陈不露声色地舒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的锦衣公子。
从方才起,他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似是一直在思虑着什么要紧事。
“怎么,你可是想到什么?”他问。
司幽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反问:“陆兄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似是没想到他会转过头来问他,陆君陈愣了愣,思忖片刻,如实道:“总觉得巧合多了些,虽说从林间遇袭,到余音阁所在的浮山传出动静,还有那两道几乎一致的伤口,几乎都是顺理成章的,但就是说不出哪里古怪。”
司幽赞同地点点头:“的确,诚然世间有无巧不成书这么一说,但巧合多了,成不了书,只能成妖陆兄可还记得云姑娘说过,这山间,有妖邪混入。”
陆君陈自是记得的,瞥了他一眼:“在下只是不太确信,天虞山明明有长潋上仙亲手布下的护山大阵,何等妖邪有如此本事?”
闻言,司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护山大阵啊,那可是极耗心神的法术,几乎每时每刻都仰赖于吸入布阵之人的灵气,这阵法一开便是数千载,虽说修仙之人到了长潋上仙那等境界,不眠不休不饮不食,皆不在话下,但前几日,这山间不还下了雨,落了一场雪吗?”
数千年不眠不休维系着这阵法,却
陆君陈心头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眸中闪过一抹错愕:“你的意思是!”
“嘘。”司幽淡笑,“陆兄若晓得轻重,可不该在此时咋呼,眼下即便只是我一句毫无证据的臆测,若被其他门派的人晓得,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暗藏的心思
且说云渺渺随长潋回到映华宫,霓旌和孟极已在殿中等候,瞧见他俩的脸色便觉出不对头来。
“出什么事了?”
云渺渺本想一笔带过,毕竟此事与她并无干系,但长潋却先一步道出了今日发生的种种。
听完,霓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又是这样”
看她如此反应,云渺渺晓得她多半联想到了自己当年的遭遇,不过她当初面对的还仅仅是天虞山上下同门的诘难,而这回,事儿可闹得不小。
“这分明是个陷阱!早知如此,我之前说什么都得拦着你!”回想起竹林间发生的事,再想到那个唤作阿宁的弟子的证词,换了谁听到这样一番话,都会顺理成章地怀疑到同样伤了右臂的云渺渺头上。
与她那时不同,她当初是真的杀了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同门惨死于她剑下这一结果都不会改变,可云渺渺不同,她那会儿分明在映华宫一同给孟极刷毛,哪来的机会去后山?
此事本是可以让她自证清白的,坏就坏在那会儿在中庭的只有她和不会说话的孟极,众仙家不可能管一头猛兽看到了什么,也更不可能相信她说的话。
不如说以她眼下的身份,若是出现在人前,只会给这丫头招来更多麻烦
以这丫头的性子,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多半也顾忌师门颜面,没有还手。
从前她也是这般,以为将罪责都认了,便不会牵累到旁人。
方才若是她在场,怕是早忍不住先与那些总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听进几句实话的东西动起手来了。
她似是极为生气,云渺渺倒是没有那般愤愤不平的心思,确切来说,她好像一直都对这等事怨怼不来。
就好像这些事于她而言本就无关痛痒,解释过,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