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作品:《宠上心头

    悦书和安沅说明琴无事,才让安沅同意去沐浴更衣。
    隋昭城先去了找慕恪谨,见着人,也没多话什么,一拳打在慕恪谨肩膀上,“谢了。”
    谢他这段时间的辛苦,也谢他及时救下明琴,不然安沅还不知该伤心多久呢。
    “哈哈哈,难得当太孙殿下的一句谢啊,臣愧不敢当。”慕恪谨大笑,明白隋昭城说的是什么。
    “当的起,明琴如何了?”隋昭城也笑了,询问他。
    “那个侍卫已经死了,畏罪自杀,明琴姑娘臣已经派人妥善安排着,并不在原处。”
    隋昭城提前给慕恪谨派了信,让他先帮忙查,只是慕恪谨终究是外男,很多事情都不好下手,并没有查到是谁做的。
    “那个侍卫的家人呢?”
    “不知所踪,听邻居说半个月前就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出城的记档上并没有他们,十有八九是遇到不测了。”
    “就没一点线索吗?”隋昭城有些疑惑,在皇城脚下,能让一大家子人失踪,本事也是不少。
    “没有,做的干净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慕恪谨摇摇头,对于这个结果他也很无奈,受人之托,但是却没做好。
    “你有怀疑的人吗?”
    “臣不好说……”
    “你我之间,直说便是。”隋昭城不在意的挥挥手,以他们的关系,不用遮遮掩掩。
    “是,臣以为,这件事其中关系最大的就是宁侧妃,只是臣也不敢确定。”
    虽然看起来宁侧妃并没有做什么,宫女和侍卫苟合,她出面解决,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能有这个本事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一点线索都不留的,京城能做到的没有几家,其中之一就是宁丞相,而宁侧妃又是宁丞相的妹妹。
    只是慕恪谨不懂,明琴只是一个丫鬟,何必大费周章去磋磨一个丫鬟?
    “宁侧妃?”隋昭城站在窗前,看着外边打扫的宫人,陷入了沉思。
    隋昭城和宁侧妃并不是很亲,只是宁侧妃曾经救过隋昭城的性命。
    那是太子薨了的当年冬日,隋昭城偷偷的跑出来在御花园玩,不小心掉进了湖里,宁侧妃不顾身怀六甲,跳下湖救隋昭城。
    宁侧妃体力不支,把隋昭城托起来以后脱力了,最后隋昭城没什么事,可宁侧妃却小产躺在床上两个多月才好全。
    那个时候隋昭城并不大,大约十岁的光景,但是被吓到了是真的,好些年都不敢到湖边玩。
    仍旧记得那天自己裹着被子站在宁侧妃门外,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眼睛刺痛的红。
    那时,隋昭城倔强的站着,不肯离开,心中隐隐的知道,那是自己的弟弟没了。
    宁侧妃自从进了东宫,多年无孕,可是太子薨了,却被查出来有孕,太子就隋昭城这么一个儿子,这个遗腹子自然是受尽了百官的关注。
    也是因为宁侧妃的孩子是为了救隋昭城才小产的,皇上对宁侧妃也多有厚待,两年前,皇后薨了,也把金印给了宁侧妃。
    皇上后宫并不大热闹,就皇后还有两三个妃位,其余的都是低阶美人贵人什么的,皇后薨的时候,几个妃嫔早就逝世了。
    早有高僧给皇上批过命,说他命硬,克身边人,后来儿子走的这么早,妃嫔也一个个走了。
    皇上一直很内疚,所以皇后薨了以后,皇上也没纳妃的想法,就把后宫的事情交给宁侧妃。
    隋昭城本是应该感谢宁侧妃的,对她亲近些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隋昭城就是对宁侧妃亲近不起来,哪怕宁侧妃救了自己的命。
    虽然不亲近,但是心里还是要感恩的,初一十五也会去问安,也是那个时候,才和宁月谣的关系亲近了些。
    宁月谣是五岁的时候进宫的,宁侧妃和皇上说自己在宫中太过孤独,想让自己的侄女来陪陪自己。
    皇上心疼她为太子守寡多年,又是因为隋昭城失去了孩子,自然应允,宁月谣在宫里,直到十岁才送出宫去。
    都在宫里,宁侧妃有意的推波助澜,隋昭城和宁月谣倒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事情并没有按宁侧妃想的去走。
    隋昭城只把宁月谣当做妹妹看待,从来没有其他想法,而隋昭城,也心属安沅。
    现在慕恪谨对隋昭城说可能是宁侧妃,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宁侧妃这人,对隋昭城一直都是不错的。
    且又救过隋昭城,隋昭城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要真的是宁侧妃做的,隋昭城也不会饶了她,安沅终究是比宁侧妃重要的。
    “我派人去查,你等一下把明琴送回原处,辛苦了。”隋昭城脸色有些凝重,和慕恪谨说完了就离开了。
    慕恪谨其实知道宁侧妃对他有恩,所以方才说的时候,才会有所犹豫,也不知道隋昭城会如何做。
    唉,慕恪谨叹口气,你说也是,这宁侧妃怀着身孕,好好的干嘛自己去救隋昭城,失了孩子,让隋昭城总是愧疚的。
    若真的是宁侧妃做的,隋昭城又该两难了。
    第26章 饶过
    “娘娘,太孙殿下和太孙妃回来了。”
    寒梅从外头进来,轻轻的掀开纱帘子,宁侧妃半侧身在榻上养神。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些阴沉。
    “都处理好了,没有什么顾虑。”寒梅顿了顿又道,“只是可惜了,明琴还活着。”
    “哼,没想到慕恪谨居然也会护着一个丫鬟,罢了,反正她的名声已经毁了,以后在宫里,也没人会瞧得起她。”
    本来还想着不知不觉让明琴消失的,没想到慕恪谨插了一手,把明琴护的好好的,可惜了。
    宁侧妃伸手,寒梅扶着她从榻上起来,近四十的妇人了,可肤质极好,不说肤如凝脂,也比寻常三十的妇人好太多。
    不过也是,宁侧妃在宫中,什么也不用管,一个太子寡妃,也没人有这个闲心来害她,自然就活得自在。
    金印也是前两年才拿到手的,不然只需初一十五去皇后宫里请个安即可,其余时间无聊就用来保养自己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哪怕是一个没了丈夫的,也希望自己处在人前是端庄优雅的。
    “娘娘,那太孙妃是否会问责您?”寒梅做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眼见太孙殿下太孙妃回宫,却有些心虚起来。
    “呵,问责?昭沅宫的宫女做出这般秽乱宫闱的事情,哪里还有脸来问责本宫,本宫把明琴押入慎刑司,也只是按宫规处置罢了。”
    “若她真的想给明琴报这个仇,也得问问朝臣答不答应,她一个南褚质子,哪来的底气?”
    宁侧妃向来没把安沅放在眼里,安沅来南褚的身份就极为尴尬,若是正经的联姻也罢了,偏偏是无可奈何下的被迫和亲。
    安沅的质子身份,也就差挑破了,和亲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
    而宁侧妃觉得现在隋昭城对安沅的态度,大概也是看着安沅年轻貌美,宁侧妃不得不承认,安沅的容貌的确出色,宁月谣略微不敌。
    可是女人,并不仅仅是有容貌就可以了,没有娘家撑腰,没有足够的脑子,是活不长久的,更何况是在后宫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娘娘说的是,太孙妃也忒没眼界了,也不瞧瞧娘娘的身份。”寒梅应和,大概她也觉得太孙现在宠着太孙妃只是一时新鲜。
    “哼,有些人,总是没有自知之明,不跌跟头是不会懂的,若是她之前老老实实的应下本宫纳谣儿为侧妃,那也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
    “派人给哥哥传话,该让礼部提提给太孙殿下纳侧妃的事儿了。”
    隋昭城成亲也有快半年了,侧妃也该往宫里抬进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寒梅屈膝应下,退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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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沅沐浴更衣以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见明琴,而是去了天乾宫。
    福国公公亲自来迎,安沅进去后,见皇上正坐在榻上下棋,一人饰二角,下的不亦乐乎,安沅进来了也没多分给她一个眼神。
    安沅行礼后,皇上只嗯了一声,接着下棋去了,也不问安沅想做什么。
    不过想也不用想,才回来就来看自己这个糟老头子,皇上还能不知道安沅是为了什么来的吗?
    安沅见皇上不理自己,也没着急,靠近皇上几步,看着皇上下棋,直到安沅瞧见了皇上的一步错棋。
    “皇祖父,子落差了。”
    “哦?哪儿差了?”皇上好像终于发现安沅,回过头问她。
    安沅把方才那子收回,放在另一个点上,“下在这儿才是最佳。”
    “你也会对弈?不如一起来一局?”皇上手上捏着一枚黑子,向安沅作出邀请。
    安沅笑了笑,同意了,坐下来和皇上对弈。
    作为南褚最得盛宠的公主,安沅自然是琴棋书画皆会,安沅出生的时候,褚家还是江南的一个世族,声望颇高。
    褚家的女儿,也个个都是才华样貌出众的,安沅的好容色,也是传下来的。
    后面入了宫,安沅更为严格的要求自己,势必要做到最好,才不负南褚公主的名号。
    皇上和安沅就这样你一子我一子的下着棋,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最后,皇上胜了安沅一子。
    “哈哈哈,你这丫头,棋艺不错。”皇上抚着自己的白胡子笑道。
    “皇祖父过奖了,孙媳愧不敢当。”
    “哎,你小小年纪,也是不容易,朕活到这把年纪了,若是被你胜了,朕这老脸往哪搁啊。”
    “那孙媳就收下皇祖父的夸奖了。”
    “嗯。”皇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的问安沅的来意。
    “孙媳想请皇祖父下旨,是否可以让婢女明琴回昭沅宫?都是孙媳的错,没好好管教下人,求皇祖父恕罪。”
    安沅屈膝半蹲在皇上面前,举止已经放到了最低,也足以看出明琴对安沅的重要性。
    “起来吧,你一个主子,何必为了一个婢女做到如此地步?”
    “明琴是跟着孙媳从南褚来的,孙媳视如亲人,不忍其受此苦楚,明琴的事情,孙媳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给皇祖父一个交代。”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让小福子带你去接出那丫鬟来吧。”
    皇上叹了口气,也明白安沅的不易,明明心中着急,还能陪着自己下一盘棋,也是难得。
    若是皇上年轻的时候,可能还会为了这样的事情动怒,可如今却是难了,这把年纪,早也不会想着男女之事了,所以对这样的事情,倒也没多少感触。
    “谢皇祖父。”安沅扬起嘴角,担心了这么久的事情,大概也就有了眉目了。
    皇上能松这个口,明琴的性命就保住了。
    福公公带着安沅到了慎刑司,传了皇上旨意,安沅见着明琴,瞧上瞧下,没看见伤口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