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精神病其实就是平常大众口中说的精神病，也是对精神病的一种狭义的定义。”秋岚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得这种病的人脑子是不清楚的，所有的行为举止也是无法控制的。”
    “不过这份病历已经这么多年了，又是在她和曾齐鹏结婚之前就已经诊断了，那曾齐鹏怎么会和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女人结婚呢？”秋岚皱了皱眉头，心里装着一个问号。
    听了她的分析，徐承彦点了点头，轻声附和道：“这确实是一个疑点，嫌疑人的家境看起来以前应该是不错的，突然结婚，没有举行仪式，只是登过记，确实可疑。”
    “嗯。”秋岚凝视着文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忽然，她想起了刚才小聪发来的文件，眼眸微闪，“徐警官，你来得正好，我刚才和小聪还在讨论那副女童的尸骨，发现了疑点。”
    秋岚转过身子，点开了电脑里的文件，滑到了鉴定结果的一页，“你看，小聪之前替死者的牙槽做过倒模，再将现场发现的二十颗牙齿一一匹配，发现有一颗应该不属于死者。”
    “不属于死者？”徐承彦皱了皱眉心，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眉梢带着一丝疑虑，“如果不是死者的，会是谁的？”
    “我已经让小聪把牙齿拿去给鉴证科了，等到他们化验完应该就有结果了，不过我初步判断那是一个成年人的牙齿，曾齐鹏的牙齿是完好的，应该不是他的。”秋岚抿着嘴唇，眸色沉重。
    “会不会？”徐承彦疑惑地盯着屏幕上的内容，轻声开口：“是张云梅的？”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因为这是和女童的尸骨一起被带回来的。”秋岚深吸了一口气，单手趁着下巴，冷静地分析着，“等鉴证科将牙齿中的dna提取出来对比后就知道了。”
    “不过，如果这颗牙齿真的事死者的亲生母亲的话，那我估计她已经遇害了。”
    站在一旁的徐承彦垂下了眼眸，脑中在仔细地思索着案件的所有资料，唇瓣不由得抿了一下，“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云梅，可是接触过她的只有嫌犯曾齐鹏。”
    “但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他嘴里问到有关曾晓琪和张云梅的信息。”
    秋岚轻咬着嘴唇，眉头微皱，低头沉思着。
    她记得在大学的时候，她听过一个国外的心理学家的专题讲座，是有关于强烈刺激导致精神失衡的问题的。
    而根据案子调查的资料，曾齐鹏之前是没有精神疾病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才突然成了精神失常的人。
    而当时在那个专题讲座上，国外的专家有提到过，在患有这样精神疾病患者的大脑记忆存储区域中，会一直记忆那段刺激他神经的特定片段。
    之后在一定适度的相同刺激下，患者会不由自主地重复当时所做的事和说的话，因为这样的行为和思维就像山谷里的回声一样，不断的重复同样的话，所以在精神心理学上被称作为记忆回响。
    或许这个方法能够帮助这件案子。
    “徐警官，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从曾齐鹏的嘴里知道一些什么。”秋岚拨动着双唇，抬眸望着眼前的人，语气坚定。
    市中心医院羁留病房外，秋岚找到了一个曾齐鹏没有见过的女护士，穿上了在他家里找到了差不多类型的衣服，还买了一个和曾晓琪尸骨差不多长度的布偶娃娃。
    不过这个布偶娃娃的脸上贴上了放大的曾晓琪的照片。
    “秋医生，这样真的可以吗？”徐承彦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东西，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具体的效果，可是这个方式是曾经我听过的一个专家提到过的，我们可以试一试，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呢？”
    “而且我和李医生都会在旁边，如果发现不对，我们可以立刻停止。”秋岚抿着红唇，瞥向了旁边的李雅娴，扬了扬唇角。
    “是的。”李雅娴回应了一个优雅的笑容，柔声附和道：“徐警官不用担心，这是文德里教授提出的记忆回响，可是我之前还真没想到能用来破案。”
    “好，那就试试吧。”徐承彦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同事打开了羁留病房的房门。
    那个女护士抱着贴有曾晓琪头像的布偶娃娃走进了房间。
    按照计划，她只需要不经意间将这娃娃放进曾齐鹏的视线里，让他看见。
    果不其然，那个娃娃刚放在床头，原本两眼无神的男人立刻注意到了她，瞳孔猛地一亮，“琪琪！”
    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和惊讶，“这是我的琪琪，我的琪琪，怎么在这里？”
    床上的娃娃被曾齐鹏一把抱进了怀里，他慈祥地抚摸着布偶的脸，笑靥满面，声音轻柔，“琪琪别怕，爸爸在这里，别怕，我会保护你。”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秋岚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她望着病房里的女护士，拿出了包里的手机，将收音口对着自己的嘴唇，“去把布偶拿过来，假意生气打孩子。”
    房中的女护士听到了蓝牙耳机中传来的声音，立刻授意，大步走到了床边，从曾齐鹏的手里扯出了布偶娃娃，放在床上，假装生气，不停地拍打布偶，“不听话，我让你不听话！”
    “我打死你，打死你！”
    “你，你别打琪琪，别打琪琪！”曾齐鹏惊恐地愣在了原地，双手悬停在空中，急得蹬脚。
    看得出来，他是想上去救曾晓琪的，可是他的眼中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似乎会害怕面前这个打孩子的女人。
    “打死你，我打死你，我让你不听话！”女护士一边留意着旁边的人，一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别别打。”曾齐鹏急得身体瑟瑟发抖，小步上前了几步可是又不敢出手制止，眼神慌乱不已，嘴里还不停喃喃着，“琪琪还小，还小，你别打她，别她！”
    他惶恐这站在原地，双眉紧皱，心痛不已，可是恐惧地不敢上前，只能在旁边低声喃喃。
    “愤怒，把布偶丢开，丢到墙上。”秋岚凝视着房中的情景，低声吩咐道。
    女护士听清了耳机中的话，一把拿起了布偶，重重地丢到了墙上，厉声怒吼：“叫你不听话，我打死你，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