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御花园里，身后几米外跟着十几个宫女，她们全都微微低着头，一脸小心。
    零星小雪一早就开始下下停停，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已经开始忙着四处扫雪了。大家都觉得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雪，这次终于要停了，太阳终于要出来了。
    御花园里现在也是一座冰雪的世界，哪怕花匠再本势，也只能把花房里的花培养盛开。而那些能在冬日盛放的花朵，自然要放在得宠妃嫔的宫中了。
    一路上两人相对后言，等终于到了烟波湖时，周皇后突然停下来。看着湖面结成一块透明的大冰块，往日里烟雾缭绕，如今也只是一片镜子，美景也不过如此了。
    “你一定好奇，本宫为何会纵容何嫔吧？”
    追月微愣，好一会目光才从烟波湖对面那一片密林收来，那里是她一辈子的痛，如果可以，她真想一把大火烧掉树林后面的那座小屋。
    下雪让树木枯萎，烟波湖岸边的垂柳也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所以那本来隐密的小层，零星可以从树间看到。当然这是因为她对那里太熟悉，而并非真的有那般明显。
    “皇后娘娘只管说，臣女只出一只耳朵听即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追月并不觉得周皇后会对自己说多少，所以她也只风责听，至于其它更深层的东西，她并不会去过多追究。
    周皇后微微一笑，看着面前毫无美景可言的烟波湖，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舒心。
    “追大小姐觉得面前的景致可美，本宫觉得极美，往日里烟雾缭绕固然美，可惜正因为看不清，才会觉得它美。今日看清它的全貌后，本宫反而更加喜欢了。”
    追月不明白周皇后想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倾听。
    周皇后提脚往前走，慢慢走近烟波亭之内，宫人已经机灵的把亭子里铺好了软垫子，还烧上了火盆。
    两人座定之后，周皇后的目光却冷了几分，接过宫人递上的热茶，她却只是轻轻抚摸着茶碗，并不急于喝茶。
    “本宫今日对你很满意，你就像那烟波湖，今日的你才是本宫最喜欢的。本宫希望自己的儿媳妇也能强势一些，而不是一味的软弱，生在皇家软弱只会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死的更惨！”
    追月脸一僵，也没想到周皇后会把话题扯这么远，不过周皇后的话却让她很欣慰。这么说周皇后希望她强势一些，厉害一些。而不是像所谓的千金小姐，娇弱不堪一击。
    她微微抬眼，看了周皇后一眼，嘴角轻轻扬起。却并未接周皇后的话，她知道，她与凤长日的前路太艰难，所以保证来的太沉重。而且她心里真的没有想清楚，有太多太多的负担。
    周皇后并不急，微微一笑，终于把手中的茶碗送到唇边，她轻轻抿了一口。
    “你最好奇的是，本宫可以斗不倒辰妃，可是何嫔这路货色，为何还能在后宫称大。而且还平安的把五皇子养大吧！”
    追月若有所思点点头，握着茶碗的手，微微紧了紧，可绝对不是想借茶碗的温度取暖，仅仅只是她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周皇后突然起身，走到围栏边上，看着空空如也的一片，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放松。
    “本宫既然斗不倒辰妃，自然不能帮着辰妃把后宫其它妃嫔扫干净了。所以何嫔和其它后妃才有存在的必要，特别是何嫔这样的毒舌，有时候能刺痛辰妃。
    至于五皇子的出身，更是本宫一力促成的。如果这后宫只有太子和老三二人，可想这斗争会有多激烈。如果再多一个皇子，就会形成一种制衡，更能用五皇子的出生，刺激辰妃，于本宫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追月突然全明白了，然后暗道周皇后只是性子绵软，又遇上像凤明帝这样的昏君。不然她在后宫未必会混的像现在这般艰难！
    另一边何嫔宫中可就没有这般太平了，宋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凤长书一把搂住她，眼里满是心疼。
    “母妃，您就不要再责怪怜儿了。她在追府的地位本就不易，这一点儿臣早就知晓。儿臣喜欢的是怜儿这个人，与她身后的势力无关。再说了，怜儿再怎么说也是京城第一才女，岂是寻常女子比得上的！”
    何嫔瞪着眼睛，眼角的鱼尾纹格外的明显，她都不敢相信，这样愚蠢的话，会是自己的儿子说出来的。
    “你这个蠢货，你娶这么个丧门星，你还当个宝。你可知道你若没有更多支持者，想夺回皇位谈保容易。母妃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你，你却……”
    凤长书看着略显疯狂的何嫔，心里有所松动了。
    “五殿下，都是怜儿的错，若是怜儿出身好一些，也许未必会像今日这般。怜儿愿意让出正妃的位置来，只是可怜腹中孩儿，生下来就是庶出，又有何将来可言……”
    宋怜睁着无辜的大眼蓄满泪水，那晶莹的泪珠却迟迟不肯掉落，挂在眼眶里，更加让人心疼。
    “怜儿你放心，有本皇子在，你与本皇子所生的孩儿，必定不会是庶出，你一定是正妃，你的孩儿必定是嫡出……”
    何嫔气的差点叉过气去，“你，你这个蠢货，你中了这个狐狸精的计了。她就是要装可怜，扮无辜，就想让你心疼她。你也不想想当初她可是与老三不清不楚，鬼知道她还是不是清白的，这样的烂货，也就只有你才当个宝……”
    宋怜惨白了一张脸，不停的摇头，委屈可怜无辜的样子，在她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母妃，儿媳没有，儿媳妇是清白的。以往也是三殿下有意纠缠，再者月姐姐与三殿下之间需要儿媳从中周旋罢了。母妃为何就不信儿媳呢？”
    凤长书却听不下去了，他是男人他最清楚宋怜的初夜是不是给他的，而且宋怜如今怀着与自己的孩子，她心里自然只想着自己，怎么可能还与老三纠缠不清呢？
    “母妃，您若再说下去，儿臣往后就不让怜儿过来您这里了，省得惹您厌烦。更加省得怜儿受委屈，反正您心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