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宇听得眼皮直跳，他这才明白，强者为尊实力至上的含义，连整个大赵的门派内部，都是如此残酷风向。
    他之前所在的七大门派，势力虽弱小，也互有争斗，恃强凌弱等事，但总体氛围还是不错的，师门内众人，相处还算融洽，有的甚至十分亲近。
    他其实并不想离开那里，但为了张雪梦……
    “之所以这样，其实是有原因的。”田婷措辞道：“大赵朝廷施行严厉残酷的门派镇压政策，出于自保和传承师门，门派想方设法变强，只有强大，才能对抗朝廷。而采取弱肉强食之法，有利于激励竞争，也能更快培养出强者。”
    宋祖补充道：“朝廷只是一方面，虽然朝廷是头号公敌，但门派分散如泥石散沙，不能团结，反而彼此提防，相互之间形成威胁，更为了修炼资源和地盘利益，互相征战吞并，甚至有一些门派甘愿成为朝廷鹰犬，壮大声势，搅弄风雨，消灭其他门派。”
    “武道门派都变成这样？”赵宇不解道，“武者向往光明，看重自由，不喜被约束和统治，这些与朝廷联合的门派，是被逼无奈，还是主动当走狗？”
    周宁冷笑道：“以前我们有些想当然，以为人性本善，如城主大人。可天下熙熙攘攘，只为利来利往，为了生存得更好，宗派也只能趋利避害。在成王败寇的铁则面前，善恶是非已是次要，没必要分那么清楚，甚至有些人完全抛弃了良心。”
    众人不由有些索然无味，见识到现实的残酷后，以往的追求，顿感梦幻空花，让人失落落的。
    也许，这就是经历，也是成长。
    只有经历过风雨，人才能更快成长，心智成熟。
    “既然门派有这样做的理由，我们无法改变，那就习惯它，适应它。只是这样一来，弟子缺少对门派的归属感，等到危机真正降临，估计人人自危，无法展现出应有的凝聚力，搞不好一下就分崩离析了。”赵宇无奈叹道。
    作为穿越党，土生土长的民主观念，让他显得和本地土著不同。
    在他看来，武道门派，就和前世的企业公司一样，如果企业一味压榨员工体力，剥削员工利益，而不顾他们的身心健康，那这个企业，不可能长远。
    周宁等人瞥了眼赵宇，心里高看了一眼。
    他们只会说既有的事实，却没分析更多的可能。
    “赵宇，你也别失望，据说内门环境截然不同，虽然还有竞争，但并不乱，以你的实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离开外门。”
    宋祖琢磨道：“因为内门才是门派核心，是门派根基和未来，所以门派将精力和资源都放了内门弟子身上，对他们关护有加。至于外门鼓励争斗，兴许是变相刺激，让人更快变强好进入内门。”
    赵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说这个了，反正我的初衷是为了变得更强，为了不受压迫而修炼武道，却不会因为利益出卖本心。”
    众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外界环境再不如意，人都要始终跟着自己的内心武道走。
    一时间，心头轻松了不少。
    “对了，黑豹哥说要收拾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赵宇道。
    “黑豹哥？”朱思道，“你是说肖豹。”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被他手下摆了一道，不过都是些小杂鱼，轻易被我收拾了。”赵宇将瘦高个矮冬瓜的事简单说了下。
    “这群狗日的。”朱思怒道，“我们并没有得罪他，只不过没有按例在第一时间臣服某个势力寻求庇护，我们几个抱成一团，没投靠别的势力，自然就惹他不满了，就想着找机会教训我们一次，肖豹还算好的了，至少还没真正出手。”
    “说简单点，新人都好欺负，如果没有投靠势力得到庇佑，就谁都想上来欺负。”
    赵宇挑眉道，“换言之，即使马老大和肖豹不来，也会有别的势力来教训你们？”
    “正是这样。”宋薇道，“新弟子想站稳脚跟，简直是做梦，那些老弟子建立势力，不断经营，加之上面都有些背景，怎么可能让新弟子逍遥快活？据说从没有新弟子不加入某个势力，毕竟一个人再能打，也不能打一个势力，就算能打一个势力，也不可能对抗整个外门。”
    赵宇面露难色，“所以我们是坏了规矩，他们会不断上门挑衅欺压，但如果实力够强，讨不了好，应该不会再主动出手的。”顿了顿又道，“外门既然实力为尊，那应该有排名吧，马老大和肖豹，是排多少名？”
    “他们两个？”宋祖苦涩道，“还进不了前一百，他们的势力，也很一般，只能欺负欺负一些新弟子，在真正的老牌传统势力面前，都不敢大声喘气。”
    “至于我们，那就更差劲了，属于垫底包挨揍的。”
    众人只觉嘴唇发干。
    未来这里之前，他们都是当地的才俊，受无数人吹捧夸赞，多少心高气傲，认为哪怕是进入化气宗这等大宗门，也是屈指可数的天才，最终将成为门派栋梁。
    然而，事实与想象相去甚远，他们仅仅是极为普通的一员。
    论修为，练气七层不够看，论天赋，其他人都不差，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之前在白云府，他们表现优异，实力杰出，到这里后，实在不值一提，甚至有些微不足道。
    当认清这个事实后，杜金等人，一开始还挺失魂落魄的，有些缓不过气来。
    仿佛被人按在了水里，感到窒息。
    赵宇对此却持不同看法。
    如果这是打击，那打击得刚刚好，人贵有自知之明，只有认清自己，才能看到不足，才能找准方向。
    “有排名的。”宋薇道，“外门前三十名，都是练气十层，各个都是外门的大佬，前呼后拥，至于前十名，更是有自己的洞府，除了修炼资源不如内门，其他方面都并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