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她懂她会,如果只有虚情假意才能从闫圳这里得到她想要的离开,那她会改,改掉对他的一腔赤诚,把心封上,只看结果,只谈目的。
    走到这一步,安拙也是伤心的,这等于是把她前几年的感情与付出全部抹杀,想到此,她终于对闫圳生出了一丝怨恨。
    闫圳看到安拙回到了这个家里,心里的火气莫名降了不少。但他知道打铁要趁热,一次性把教训给足了,她下次才不敢再犯。
    本来在去警局的路上,闫圳就想好了,打算不再心疼她,要给安拙施加现实的压力,让她清醒过来,认识到他是不可以反抗的,从而变回以前乖乖的样子。
    闫圳肃着张脸,理都不理安拙,只对她说了一句:“不许加回来,否则你以后就不要用手机了,还有,陆志强明天验伤,跟你同事的这笔账,咱们可以慢慢算。”
    明晃晃地撂下这句威胁后,闫圳转头就走,安拙知道,这是要她主动、要她服软,他才可能放过那阳。
    第30章
    那就如他所愿,安拙马上服软道:“知道了,我不加回来。”话一出口,安拙发现,原来心里对闫起了异变后,违心话并没有想像中那样难以说出口。
    迈出了第一步,后面也变得容易了:“我错了,我们谈谈吧。”
    闫圳看她,居高临下:“安拙,我并没有逼你,这可是你要谈的。”安拙可怜兮兮地点了个头。
    闫圳闭了闭眼,她不知道他有好久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了,以前都是在卧房里,他把她欺负惨了,她才会出现这个表情。闫圳觉得他刚灭掉的火气,大有又要烧起来的可能。
    不是时候,不能功亏一篑,他今天一定要把小妻子给治服了,永绝后患。
    安拙看出他在忍耐,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忍的是他的“蠢蠢欲动”,只当自己表现得还不够卑微,没有让独|裁|者感到满意。
    不知是不是欣赏够了她的低姿态,闫圳冷道:“到书房来。”
    安拙明白这是个信号,书房谈事,淡化家事的性质,上升到严肃领域。这是把她当下属来调|教了。
    随闫圳进入书房,他坐到他的老板椅里,指了指书桌前的位置,让她站在受审吗安拙像是想起了什么,把眼镜拿出来放到了桌上,这回闫圳倒没说什么,勾到自己手中拿出镜布开始慢慢擦拭,表情关注,连个眼神都不给她:“说吧。”
    “能不能不要验伤了,和解可以吧,再说陆志强也伤到我了。”
    她不提这个还好,提了闫圳心里开始发堵,刚才车库里的一幕,整个来看没什么问题,但就是不能细想,一想到她撒娇式的嗔怪着别的男人,闫圳心里就是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不得劲儿。
    “你的意思,都有动手都有受伤,你现在是在跟我讲公平?”他把眼镜往桌上一扔,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声响,场景一下子回到了新婚三月她被赶出去的时候,唯一的不同是,这次,安拙是多想听闫圳对她说声“滚”啊。
    可惜事与愿违才是人生常态,上次,她想赖在这里解释,被赶了出去,今次她不想再跟他废话,却因为责任被困在了这里。
    “我是在请求你,这事都是我的错,我意识到了,能不能不要找不相干的人的麻烦。”无外乎就是想看她低头,想她认错。看来,自己对闫圳也不是完全不了解,至少对他的霸道与刻薄还是清楚的。
    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让她怎么做。
    不过,安拙对自己也有些惊讶,换以前,认错服软她不是没干过,可她每次这么干时,心里都是难受的,只不过当时陷在了对闫圳的迷恋中拨不出来,不得不这么做。
    当下,再说这些话时,安拙发现,她竟然不难受了,心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你还知道你错了,我以为你要一条道走到黑呢。”闫圳语含讥讽。
    安拙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能让那阳陷入麻烦中,等从王璐那里确定和解成立,她就什么都不怕了。不再惧怕陆志强这件事,给了安拙巨大的信心。令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所求不再是分居,而是离婚。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也许是别墅外看着仝玲跟闫家人吃饭时,也许是闫圳别车无故打人时,或许是刚才她在警局门口敲车窗时,这样一回想,安拙对这场婚姻即将到来的分崩离析,一点都不感到可惜了。
    闫圳觉得自己还是对她太容易心软,才没说两句,他就原谅了她,刚还想着要把人彻底治服的想法也没了,他冲安拙招手,见她没动,不耐地道:“过来。”
    安拙绕过宽大的书桌,走到闫圳面前。他一把拉住她,把人揽在了怀里,安拙结结实实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把那个什么破漫画的工作给我辞了,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人来往,你要画画可以自己弄个画室,不懂的话可以找仝……”想到她跟仝玲不对付,不想破坏眼下温馨的场面,闫圳及时改了口:“我回头跟下面人说,他们都会办好,你可管玩就好。闫太太就算要玩,也要玩得高明一些,漫画什么的实在是不体面。”
    刚还在心里表扬自己,这会儿安拙还是难受了,她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闫圳心里眼里根本没有她。对她喜欢的热爱的从事的东西,他没有哪怕一点想要了解,只是一味的贬低跟打压。
    她应该更早离开,给仝玲让位,仝学姐的品位跟闫圳才是相配的,小市民家的闺女确实是高攀了。
    牢记跟来的目的,安拙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接着扮演以前的自己,听话乖巧。
    她点头嘴上说着:“知道了。”内心却是,等结了案谁理你,谁都不能成为我事业上的绊脚石。
    闫圳其实也是提着心的,怕她不肯在这件事上妥协,见她没有异义答应了下来,闫圳堵了多日的心情,开始通畅起来。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搂得更紧了一些。
    安拙吃痛去掰他手,一边掰一边说:“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了,我的呢,你什么时候给王璐打电话?”
    闫圳一边逗着她一边笑着说:“你真傻,陆志强没有当时验伤,再申请验伤,谁知道他这伤是什么时候受的。”
    啊,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她傻,又被他骗了。
    又听闫圳说:“不过,还是要王璐过下明路,省得麻烦,她走时我们就谈好了。这个案子已经结了。不信,你可问问你的同事,不过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联系了。”
    看着安拙的小傻样儿,闫圳捏住她的下巴:“不说这些了,你想我了吗?”
    安拙好像还在走神,茫然看着他:“嗯?”
    闫圳眼神暗了暗,声音低哑:“我想了。”说完他就吻了上去。
    他知道他想,但一沾上她,闫圳发现,他想她想得有点发疯。“哗啦”一声,闫圳抱着她站了起来,身后的椅子滑向一边。
    卧室里,安拙看着闫圳,他真的很会,从来都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他在引|诱她。
    这张脸这个人,她爱了四年,到如今安拙也不敢说自己彻底不爱了,感情不是一个开关可以控制的,戒|毒还需要一个过程呢。
    安拙想到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夜的,今日过后,她要跟他谈的不是分居,而是离婚了。他还是不会答应吧,但她已经铁了心,做好了找律师的准备。
    闫圳表达不满:“你不专心,你不想我吗?”
    想啊,想你的强壮想你美丽的皮囊,想给我的第一次疯狂爱恋画一个完美的句号。
    想东想西,不甘,怨恨,悲哀……所有情绪全部上涌,闫圳看着这样的安拙,愣住了,他审视她的眼睛,想看清那里饱含的到底是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只有一种情绪被他感受到了,哀色,她眼里有哀色。
    他的小妻子虽没什么家世,但也长在清白人家,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后来遇上了他,更是直接从学校到家庭,一天社会都没呆,所以,是后知后觉被吓到了吧,今天一天也够她受的了。
    闫圳心里多了份柔软,今天就多疼疼她吧。可安拙没有成全他,一反常态地热情起来。
    回味到他有点失眠,从娶了安拙开始,闫圳发现,她总能给他带来惊喜,她的性情,她的身材,她对他爱得毫无底线……闫圳就是在这一个个惊喜中,对她愈发满意,直到现在,好像还真有点离不开她了。
    而今夜,他的小妻子又给了他一个惊喜,一个他从来没有期待过的惊喜,那么保守那么娇羞的一个小人儿,闫圳做梦也想不到安拙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是因为感受到自己真生气了,在讨好他吗。唉,如果不是自己老婆,闫圳真想以后多吓吓她,能永远享受到这种极致。
    越市的事正运行到关键时刻,本来昨天回来他就应该直接去公司的。心里惦记着公事,加之家事已摆平,闫圳虽然睡得晚,但一早就起来了。
    而安拙还在赖床,想到她昨晚的举动,今天会有不少部位肌肉酸痛。算是对她昨天表现的嘉奖,闫圳没有叫醒她准备早饭,自己收拾好后直接去了公司。
    他刚走,安拙就起了,洗了澡重新拿了件衣服换上,后脚就离开了。
    第一件事就是加回了那阳,并直接给他打了电话,在他那里确定了事情确实已经结束。安拙保险起见,挂了电话后,又找出王璐的电话打过去,王璐应该还没起,迷迷糊糊地:“是啊,都没事了,闫圳没跟你说吗?”
    “知道了,打扰了。”安拙这才算彻底地放下心来。
    最后一步,她退掉了现在租住的房子,痛快地赔偿了押金,转头就租了一间入云大厦里的公寓,价钱比先前那套贵不了多少,很多人嫌楼里都是商用,人太杂,又是商水商电不乐意租,所以空房很多,随时租随时有,精装修,拎包入住。
    安拙知道她无论搬到哪里去,以闫圳的手段,不出两天就能查出来。但她还是搬了,看上的就是大厦里的安保,没有工作证是进不来的,当然她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证件可以难住闫圳。
    但这里可是她工作的地方,她可以不出大厦就能完成上班下班的状态。其实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安全感,她觉得这里比那个居民区的小区安全多了。她租的68层,比九团漫低了两层,只要她不开门,闫圳也不可能从窗户上爬进来。
    这些都做好后,安拙站在自己的新家,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给闫圳发了信息:我要离婚,看到请回我。”
    第31章
    陈景中这个特助的钱真不是白拿的,闫圳到公司后发现,越市立项的收尾工作,他已经带领大家完成的差不多了,没出什么差子。
    闫圳心情轻松,家庭与工作都完美地解决。下午,王璐电话找他:“单子下来了,事结了。早上,安拙给我打电话还问我来着,你没告诉她啊,还生气呢?”
    “没有,她可能是被吓到了,不放心。”
    闫圳语气轻松愉悦,王璐了然,风平浪静雨过天睛了,应该是个好说话的时候吧,她话峰一转:“闫圳,晚上大家聚聚,一起?”
    “都谁啊?”
    王璐:“还能有谁,就咱富民路这几块料呗。”
    富民路是闫圳王璐等人从小长大的地方,海市对外开放前期,很多怀惴梦想胆大的人来淘金,慢慢的这些商人抱团也好,互惠互利也罢,总之开始聚集在一起,富民路的富人区就是这么来的。
    只是城市扩大,中心城区拥挤老旧,富民路早已失去了以前的光环,不能满足现代人对居住的需求,这些新贵们渐渐搬离了此地。
    但世家里这些孩子们从小在这里长大,一起玩耍,上学,度过了童年、少年长到了现在的青年。虽已从富民路搬离,昔日同窗各奔前程,但这份记忆与情谊却是抹不掉的。
    此时王璐把富民路搬了出来,闫圳就明白了,这是有人要来说和了。
    “你到底去不去啊?”
    “行吧,我去。”
    老地方,平常他们经常聚的一个俱乐部。闫圳一般都是压轴,今天也不例外,他还没到,其他人就都到了。
    胡帅虽然总是爱怼仝玲,但也看不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朝门口看了八百多次了,满脸忐忑的。他过去碰碰她:“哎,你紧张什么,他还能把你吃了?多大点事,放心吧,圳哥既然能来就代表没事了。”
    旁边跟仝玲一样紧张的孙诚与梁少明可不这么想,胡帅这是刀没割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闫圳打压他们,公司很多业务已不能正常进行,显然闫圳动了真格,他是真生气了,气到不顾往日情谊来敲打他们。
    仝玲本来就心情不好,被胡帅扰到,刚想给他来两句,门开进来一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仝玲看清来人后,哪里还顾得上胡帅,一下子站起身迎了上去:“戎哥,你来了。”
    赵戎前日刚从乾市回来,他这次回大本营的时间有点长,一回来,就被仝玲找上门来。听了半天才明白,左右离不开闫圳那点事。
    赵戎比他们都大,与闫圳的生长经历相似,老家在乾市,他大伯跟闫圳姥爷家是邻居,他爸也是年轻时来海市闯荡,同样在富民路起家,创下了现在这份家业。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经历、家世是轮不到闫圳充老大的,但乾市里坐阵的毕竟只是他大伯,加上赵戎这人不爱争,不像闫圳天生霸气自带攻击性。他在富民路一众孩子心中,是老大|哥的形象。
    仝玲自上次在闫家别墅被闫圳一通讥讽后,着实安静了一阵,别说往闫圳身边凑了,就是短信都没发过。
    她也是有自尊心的,被心上人那样的说,仝玲也需要时间来养伤。可现实就是不让她清净,孙诚与梁少明找上来,诉说闫圳打压他们的经过,一脸着急,就差在她这儿哭了。
    仝玲将信将疑,不太相信闫圳会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而动肝火,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他从没计较过。可想到别墅里他对自己的态度,她不得不相信,这次真的是把闫圳惹毛了。
    她几次私下跟赵姨,跟闫圳办公室秘书打听安拙的情况,得到的消息都是好久没见人了。
    看来安拙是被她送闫圳回家那次触动了,玩起了赌气离家的把戏。可气的是,闫圳偏偏信了,还真以为她会不回来,听赵姨的意思,闫圳这次还挺上心,不知是不是去接人回来,没事就把她往别墅支。
    要说以前打死仝玲也不信,安拙会舍得不回来,就她那个唯闫圳是天的贱劲,她看了都要吐。可最近几个月以来,仝玲确实感觉到安拙态度的转变,不跟赵姨斗嘴了,见了她也没了以前打鸡血的状态,她好像单方面息战了。
    这些事分析得仝玲脑袋疼,现在加上孙诚与梁少明,她头更疼了。可不能总僵着啊,一是她不想闫圳看她不顺眼,对她有意见,二是孙诚与梁少明毕竟是在帮她,总不好用完就不管人家死活了。
    正好得知赵戎回来了,仝玲这才上了门。
    他们这个圈子里,闫圳谁都不服,唯赵戎的话还可听上两句。赵戎这人又特别老派,对门户看得十分重,一直不大看得上闫圳娶小家女这个事。
    老大|哥嘛,特别爱护犊子,仝玲觉得没有什么比让赵戎出马更能解决问题的了。
    在赵家,仝玲把来龙去脉说了后,赵戎静默了一会儿后:“他那点事,我也是眼不见为净,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死心?”
    “死不了,明明我们是相爱的,凭什么因为一个误会就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