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跟踪
作品:《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这回昭华倒是说了实话,若非当年他对我百依百顺,最后也不会落得那般痛。
我依着昭华的眼色回身,说道:“口诀大抵也是一般,但只要你在我耳畔提醒个三两句,一支舞下来,也不会有事。”
昭华了然淡淡的笑了,隔着一层层佛光幻境,我恍惚间心中一抖,好似这人原本便会这般笑。
然毕竟是多年未曾练习过那舞,我闭眸念起了心法决,耳畔处隐隐传过来,一句句沉稳的声音,那是他在提点着。
拂水袖,荡云绸,青丝飘,平地起了一层层的水纱幔,环环绕绕将这一处幻境包裹,我见状缓缓闭起了双眸,将之后的所有全部交给昭华来处理,也不知是为何,从未怀疑过他。
随着一声低沉的“破”出口,那原本环绕在幻境外的水纱,连同幻境一同消散不见,我抬眼看时,云绸带仍护在身边。
昭华站在我面前,不远不近的低着头凝视着,云绸带飘动带出的水流将他发鬓上垂落下的黑发卷起,三三两两遮掩了面容,原来他也可这般妖娆。
我被这一晃神看漏了心,忙不迭的移开目光,这才抬手将云绸带收回来,却在转身时瞧见远处坐在白沙地上早已看痴了的冥帝司,一副大梦初醒般张着嘴巴,瞪目结舌。
我抖了抖身上的沙土,这才走过去轻轻踢了踢冥帝司,全然不理会身后的昭华。
许是昭华也晓得不该动了那份妄念,没随即便跟上我同冥帝司的脚步,一个人慢悠悠荡漾在我们身后。只是看着前方十分平坦光亮的大路,总觉身后跟着这么一位天君大人,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势,继而猛然停下了脚步,吓得身侧那人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昭华见我走过来后,神情也有些诧异,这原本就是无路可走的退路,此时佛光幻境已破大没有继续的道理,猜到了缘由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然我想的却是别处,先前我便因与昭华走的太近,这才遭了缪若妒恨之心的算计,之后种种还连累了珞羽同栾溪一同受难,此时若在重蹈覆辙,怕是真会落了个没心没肺的骂名出来。
思来想去此次也真是欠了人家的情,我也抬袖揖了揖手,学着冥帝司平日里的模样,淡淡道:“既然佛光幻境已破,那仲灵便不劳烦昭华天君再相陪走这东海之路,还请您速速回九重天处理要务吧!”
昭华闻言挑了眉却十分顺势点头,一手缓缓探出拂稳了我揖手而立的两只手,说:“礼数不会便不用做,从前脚教你的也记得不多,你要我走,走了便是......”
话毕人已转身,走得十分干脆,丝毫唯有犹豫之色,可见此人之心有多么虚伪。
我努努嘴,朝着冥帝司一招手,昭华走得这般干脆,便不要想着以后会有人念着他的这份好,左右是一报还一报,若非他的那位好天后犯下错事,谁也不会来东海寻什么栾华子,被困住。
这样想来,心中顿时通畅无比,脚下步伐也轻快许多。
只是我走得很急,未曾留意过方才看见的那抹背影,不过是昭华随手捏造出的一个幻想而已,他人却不知何时隐在了礁石之后,嘴角带笑似的看着远处的两人,一路晃晃悠悠、争吵无数,却十分自在。
随着一阵水流缓缓自昭华身边荡漾开来,嘴角原本的笑意也瞬间消失不见,他微微皱眉转了身,看向那片幽黑异常的水域看了许久,方才眉心舒展,声音低沉有力说道:“既然跟了一路,本君也不计较你的罪名,此时只有你我二人,若是现身来见说出背后之人,你的罪名便可既往不咎,若不说自按天规处置......”话毕杀气显露,右手轻抬起化了抹光晕弹出,恰好将暗处的身影圈住。
那暗影颤抖,好似十分惧怕,却又无法脱身而走。
反复在光圈中挣扎了好久,见昭华修为远在他修为之上,这才慌了神儿瘫坐在地上仍有黑暗被光亮所避退,这才转了脸,瞧着远处站定的昭华,恳求道:“天君饶命!小的也是被迫而来啊。”
黑暗褪去,那暗影不过是个小树妖,昭华凛然道:“你即如此惧怕苍翼,难道是不怕本君将你就地正法吗!”话毕指尖淡出金色焰火,说话间便要将树妖处死。
谁知那小树妖也十分机敏,见昭华欲除妖,连忙在光晕之中跪拜了起来,生怕因此丢了命,恳求道:“小的自知登不上九重天,便自愿拜在苍翼座下,只是修为不济,不得不低头,只要天君您能够饶恕小的一命,必然将所知苍翼的事情全部告之......”
昭华微微眯起眼眸看着,那小树妖眼中顿显出一抹绿光,说话间便幻化自己的一只手掌,猛扑过来。
昭华顿时侧了身子,指尖化出金光点在那树枝上,小树妖的手臂便瞬间掉落在地上,自燃起火,随机而来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随着一滴滴墨绿色汁水滴落,小树妖才不得不捂着断臂之处开始退缩,可这里是东海,又哪里有他的藏身之处。
看着远处地上不断抽动、燃烧的残肢,眼神中愈发怨恨。
反观昭华却一脸云淡风轻,好似是在做一件十分熟悉且平常的事情,周身那散发淡淡金光的衣衫,也并非因此沾染上墨绿色汁水。
水流波动着,昭华淡淡说道:“你走吧,本君今日不取你性命,只要你回去告诉苍翼,终有一日本君必取他性命,浩祭天地三界众生。”
小树妖脸色惨白,却又不得不打消急于立功的心,说:“哼,待我们大王大业之成时,昭华天君不过是三界的一个过往罢了!”话毕便又化作黑影消失在茫茫海中。
昭华转过身看着,那片一望无尽的水域尽头,早已没有了心仪的身影,他的心,她又几时能懂。
或许从一开始便早已注定了,他们之间的交际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