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亲子鉴定

作品:《离婚之后

    从抽血室出来,我哭得稀里哗啦的,几个护士在身后对我指指点点,等我出来后,她们还在窃窃私语,脸上一副怜悯的表情。
    检验结果出来了,儿子确实是b型血,现在讲究同血相输,尽管我拥有万能血之称的o型血,但经过排查之后,还是不适合给儿子输血,医院只能派人立即赶往隔壁医院调动血包。
    我站在走廊上,抽了十几根烟,思前想后,还是保留了一丝侥幸心理,我觉得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也有可能是医院这边出了错误,所以我找医院要了一份儿子的血液样本,又揪了儿子几根头发,再用棉签沾了他一些口水,就开车直奔市中心的司法鉴定机构。
    不为其他,我只是图一个心安,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没错,我要做亲子鉴定。
    进去之后,说明来意,交了钱,又应付了一大堆程序和手续,工作人员从我身上采集了头发、血液以及口腔粘膜,又拿走儿子的样本,就让我走了,我交了加急费,所以正常来说一天出结果,快就五到三小时。
    我没有走,也没有回医院,只是单纯的坐在路丫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傍晚六点钟,鉴定机构打电话告诉我,结果出来了,我像一具行尸走肉,进去取了检查单,只看了一眼,我又哭了。
    看着最下面的“多个位点不符合遗传规律”、“亲权概率小于99.98%”、“陈歌与陈阳之间的亲权鉴定:排除父子关系”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死。
    是的,我想死。
    这个极端的念头一直在脑中盘踞不去,我坐在驾驶座上,较低放在油门上,很多次我都想用力往下踩,把车撞墙上,撞烂一切,撞死自己,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但最终理智还是把我拉回了现实。
    这样子死掉,太他吗窝囊了,我妈还需要我照顾,我也还没有翻身,没有让前妻和她的狗男人付出代价,我不能死,真的不能死。
    我开着车回到医院,儿子已经输完血了,医生说他病情稳定,已经睡觉了,我就没有去吵他,将鉴定单交给我妈,她看不懂,我也没有解释,默默离开病房,一个人去了天台。
    半个小时之后,我妈上来了,她应该是找医生看了鉴定单,知道了结果,担心我做傻事,所以拿了跟绳子,绑住我的腰,另一端则捆住了自己的脖子。
    我笑了一下,比哭还难看。
    我妈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但我却能通过她的行为,深深明白她对我的爱。
    只要我跳楼,绳子就会勒断她颈脖,她在用这种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没敢抽烟,看着楼下的灯火,我对她说:“妈我累了,我有点撑不住了,我当初没有听你的话,娶了林秀佳,这是不是报应,是不是我活该?”
    我妈想了一下,说男人嘛,总是要累一点的,以前是妈替你吃苦,现在呀,就该轮到你替妈吃苦啦。
    我浑身僵了一下,从小时候到长大成人,几十年的时光,无数的点滴和画面,像走马灯花一样在眼前掠过。
    那时候,我是个孩子,我妈是个年轻的妇人。
    而现在,我高大英俊,我妈白发苍苍,身形伛偻。
    当年的小树苗终于茁壮成长,但是施肥的人,却已经到了迟暮之年。
    我一把抱着我妈,就这么在她面前跪下了。
    我不仅哭,还哭得伤心欲绝,公司破产,妻子出轨,我依然坚信自己可以重头来过,坚信自己可以东山再起,但现实又一次击垮了我,养了五年的儿子,付出了无数心血和感情的儿子,花了四五百万治疗的儿子,居然不是我亲生的,而是前妻跟其他狗男人怀的野种。
    这个结果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想到我妈没有崩溃,崩溃的反而是我。
    林秀佳,你好样的,是我输了,我他妈玩不过你。
    我不敢死,这样太懦夫了,我只是伤心,难过,痛苦,心里憋得慌,我妈轻轻摸着我的头,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是啊,都会好的。
    难怪儿子小小年纪,才五岁就会狗眼看人低,难怪长得一点都不像我,难怪会嫌弃自己的亲奶奶,难怪可以说出各种伤人心的恶话。
    原来压根就不是老子的种。
    我没有后悔跟前妻结婚,我只是恨自己太过天真,跟前妻结婚之前,我只跟张初语有过一段模糊的恋情,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一直对爱情抱有无限憧憬。
    但就是这份憧憬,让我对前妻百般信任,甚至她在外面怀了野种,给老子戴了绿帽子,我都浑然不觉。
    难怪每一次体检,都是前妻带儿子去的,用各种理由不让我陪同。
    难怪之前输血的时候,前妻会抢着去捐。
    感情这个婊子早就知道结果了,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
    草他吗的。
    林秀佳,你真的可以,什么狗屁抚养权,老子不要了,陈阳这个小杂种长着一副恶相,长大后肯定是个畜生,正好他不爱我,也不爱我妈,老子干脆就跟他断个干干净净!
    从此以后,我陈歌孑然一身,除了我妈,无牵无挂,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我了。
    林秀佳,还有你的奸夫,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一定会的。
    这第一笔债,就先从白鹤身上开始算,一点一点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