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攀不愿意说，谢水清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随你吧，不过现在你愿意跟我说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吗？”
    不愿说自然有他不愿意说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况且……谢水清眸子里闪过一抹深邃，直觉告诉她，事到如今这个话不说应该比说了好。
    “那就坐下说吧。”郑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赵阳光，语气里带了几分坚决，“只是赵经理似乎跟这个事情没有关系吧？”
    被突然点到名，赵阳光似乎有一会儿恍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就在郑攀以为她要说什么而准备反驳的时候，只见赵阳光起身朝门外走去。
    “赵经理！”谢水清眉头一挑，起身喊住她。
    “谢总，接下来的事情郑经理和你说就好了，我先去处理别的事情。”步子一顿，赵阳光目光里带了几分复杂，转过身点了点头道。
    谢水清皱了皱眉头，还想再劝她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
    “孟氏的案子能够拿下来，最大的功臣就是赵经理，所以她留下是无可非议的。”收回目光，谢水清看向郑攀，平静地道。
    不管赵阳光走没有走，她的立场和态度还是要表达清楚的。
    “你还真是信任她。”嗤笑一声，郑攀摇了摇头，乜了一眼那关上的门，“你就不怕有哪一天……”
    谢水清看着他的眼睛，笑着摇了摇头。
    郑攀皱了皱眉头，嘴角的弧度多了几分嘲讽，只是不知道这是在嘲笑谢水清，还是嘲讽自己。
    “说事情吧。”重新坐下来，谢水清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郑攀。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两个人也是像这样坐着，你泡了一壶茶，我们谈完了，也喝完了。”端起那杯清透的绿茶，郑攀眼里多了几分追忆，话里也多了几分感慨。
    那个时候是夏天，他见到谢水清的时候难免有些口干舌燥，但是对面的女孩儿却是笑得跟天山上的幽兰，让他心情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
    而那甘冽的绿茶，更是让他觉得心旷神怡。
    “今天……也是这样。”谢水清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了几分复杂。
    当初选择郑攀，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事情吧。”苦笑一声，郑攀点了点头，“其实事情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我为了自己的一点儿贪婪，把那批好的食材跟别人对调了，所以这个事情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对调？”谢水清愣了一下，心里浮起一股古怪的感觉，这种事情应该不是郑攀会做的事情啊……
    “就是对调。”郑攀点了点头，像是没有看到谢水清的诧异，继续道，“因为是同一货源，所以我买进来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是坏的。”
    谢水清皱了皱眉头，“可以说清楚一些吗？”
    她知道这个时候但凡有一点儿让郑攀心里不舒服，都有可能结束彼此之间的交流，所以语气里多多少少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郑攀定定地看着谢水清，摇了摇头，眼神里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你没有必要担心我不说完，我说了会跟你说，就肯定会答应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谢水清顿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的，郑攀居然能够察觉出来。
    然而，她却不敢对这句话再深想任何哪怕一分，因为她从郑攀的眼里看到了某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我之前在去看这批食材的时候，碰到了别的一家公司，他跟我们定的是同一批食材，跟我们要的数量是一样的，我当时还说，挺巧的，就跟他留了一个联系方式，想着应该也是哪一家和我们差不多的公司，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够合作或者什么的……”
    听到这儿，谢水清也顾不得心里之前的那些情绪了，只有一个念头——这种事情哪里会有那么巧？
    正好碰到买一模一样的食材，还一人一半？若是如此，供应商那边的价格绝对不会好说话，但是她看这批食材的价格，却是中规中矩拿回来的……
    “第三天食材检查好入了库，准备上产线的时候，我接到了那边的人的电话，他跟我说他们的食材现在急着要，但是现在公司的车来不及，所以问我如果来得及能不能把手头的先给他，他到时候直接把之前在同一家买的给我们。”郑攀看着自己的手指，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时他还说，咱们其实也没有亏，只要暂时还不缺货的话。”
    “所以……你就直接换了？”谢水清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郑攀不可能是这么不理智的人，除非……
    “没有。”摇了摇头，郑攀抬起眸子，看了谢水清一眼，“我没有那么高尚，我当然没有答应，但是他那边挺诚恳的，后来给了三分之一的补贴给我，所以我想了想，反正没有什么坏处，所以就跟他换了，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还真的出事了……”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郑攀摇了摇头，声音也变得缥缈起来。
    轻轻摇了摇头，谢水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所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真的是谁也逃不过这条铁律啊……
    “那……你是在开始生产之后才知道他们那批食材有问题，还是在之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谢水清忍不住握紧了双手。
    看到谢水清望着自己的眼神，郑攀笑了，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自己说在生产之后你可能会好受一点，但是……是在之前。”
    最后几个字，就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谢水清的心上。
    这就意味着，最后那一丝幻想都被打破了。
    “郑攀，你这个事情做得真是……过分。”谢水清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知道……所以不管怎么样的结果我都接受。”郑攀眯了眯眸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先走了。”
    “那……你究竟是碰到了哪家公司？”喊住郑攀，谢水清眼里多了一抹深邃。
    她还是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