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张灯结彩，一共排了七八十张桌子，中间隔了个长长的梯台走道，舞台的中间是个大屏幕，放映着新郎新娘的照片，加上宏大的音乐，让人看了总忍不住有些感动。
    慕婉音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桌气氛有些不一样，自顾自得欣赏着台上的放映片。
    秦信飞坐在蒋百川旁边，有意无意得往对面两个人的身上瞟去，像是要问什么，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本着宁愿迟到不愿早来的袁竹心终于还是在新娘新郎快要入场的时候，一见到季凌素便揶揄道：“季总今天穿得……”瞥过眼睛意味深长得看了慕婉音一眼：“很别具一格啊，这是，走亲民路线？”
    季凌素皮笑肉不笑：“袁总该换眼镜了。”
    袁竹心依旧乐呵呵得同身边的秦信飞打着招呼：“信飞，这么久没见，怎么没跟婉音多喝两杯？”
    一句话引得一整桌的人疯狂咳嗽清喉咙。
    看到对面两人的穿着，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些，这袁竹心是没事找事，来徒增尴尬的？
    毕竟一桌子都是同学，坐在慕婉音另一边的女孩子在此时举起酒杯对着季凌素道：“季总，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这不俗的气质，果然，出了社会，你就是我们当中混得最好的一个。来来，敬你一杯先！”
    慕婉音适时得退后了一下身子。
    季凌素端起杯子，跟着一饮而尽，袁竹心又是加了些话道：“我们班花亲自敬的酒，味道是不是不太一样啊？”
    班花在一旁笑道：“袁竹心，你还是这么不正经，都毕业多少年了，还提当年那些事情呢。”
    蒋百川往袁竹心的杯子里满上酒道：“那可不，我们袁总总是喜欢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凌素不喜欢听什么，他就喜欢说什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变。也不知道我们纯情的凌素是如何忍受他这么多年的。”
    袁竹心跟蒋百川碰了碰杯道：“他纯情个屁！那吸引小女生的手段是信手拈来。还记得大一那年考完试，一天之内收到了六个女生的告白信，那场景，简直成为我们学校历史性的一刻。”
    大一那年六个女生排着队告白？慕婉音顿时来了兴趣，加入了轰轰烈烈的讨论之中。
    “一天之内六个女生的表白？她们是约好的吗？”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季凌素开始无语。
    蒋百川百无禁忌：“当年你不是跟凌素在一起了吗？大家都以为他是个特别好追的男孩子，就等着你们两分手的时候凑上前去接盘。”
    左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看他们两个现在关系这么好的样子，之前的波折，也就成为了笑谈。
    不过“接盘”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奇怪。
    蒋百川接着道：“结果三个月以后你真的离开了，留给一众同学跃跃欲试，可惜凌素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还是吓走了不少的同学，所以只敢递情书。”
    啧啧啧，慕婉音还真能想象得到他的那副面孔，当初要不是自己脸皮厚，还真叫他给赶走了。
    袁竹心呵呵笑着，接过蒋百川的话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季总守身如玉，没被哪个姑娘玷污了。”
    慕婉音不禁大肆脑补，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发现了自己的性倾向，跟周围人开始格格不入，那时候的他，应该很痛苦很孤独的吧。
    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季凌素一眼，却发现他用着死亡凝视的眼神盯着自己，眼里透露着一种你不怕死就继续八卦的情绪，吓得慕婉音将要问出的话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
    “季，季总，您要吃虾吗？我给您夹。”
    这狗腿的样子，俨然让桌上的人都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季凌素冷冷道了声：“不用。”
    “那不行，季总，您怎么能亲自夹菜呢？”
    季凌素：“……”
    正要一展自己的夹菜功力的时候，慕婉音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阵痉挛，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心中跟着一阵惊慌。
    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这个月的例假好像就是在这个时候，怎么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慕婉音迥然得转过头去贴近旁边的“班花”道：“姑娘，你有没有带姨妈巾？”
    姑娘笑着点头，携着慕婉音离开了餐桌。
    这日期也太准了点，而且还是一如既往得痛。
    解决完了生理需求，慕婉音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班花”，十分感激道：“谢谢你啊，我最近太忙了，就忘记了这重要的事情。”
    她的语气却是一变，跟刚才餐桌上的姑娘完全不相似道：“不用感激我。凌素身边的人，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语气，听起来像还有话对自己说啊。
    慕婉音站住了脚步道：“姑娘，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她转过身来，利用自己高跟鞋的优势居高临下道：“你如此厚脸皮得贴着凌素，得来的根本就不是真情。当年你离开后，对凌素的生活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可想而知他对你没有什么感情。”
    额，这个其实，慕婉音知道的啊。不过她突然来提醒自己，难道也是看上了季凌素？
    慕婉音心生不忍，如实告知道：“姑娘，其实季总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说那么多。”
    她红着脸：“我知道。”
    慕婉音：“……”
    她知道什么啊她知道，季凌素心中的那个人也不是她，她脸红什么啊。
    姑娘的语气十分低沉：“是我对不起他。”
    嗯，这又是个什么八卦故事？
    姑娘细细道来，故事里头没有半点慕婉音的存在，完全就是个活脱脱的现实和爱情之间的矛盾。
    姑娘虽然是班花，心中却一直牵挂着季凌素，但二人都是高傲的性子，互相之间并没有相互打过什么交道。一直到大三那年，姑娘拿到了交换生的名额，出国之前便打算和季凌素摊牌，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道别这天，季凌素似乎十分伤心，喝了个烂醉，姑娘到他面前一说自己要出国，季凌素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顿时天雷勾地火，金风见玉露，他紧紧得抱住了她，还在她的耳边道：“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