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小萌望着天空中那只几乎把天都遮住的，传说中的凤凰眼睛都忘了眨。那长长的翎羽，凌厉的凤眼，和周身燃烧的火焰。仿若坠世繁华。
    “你居然燃烧魂骨强行现出灵体，那小妖真这么重要。”九狁现出自己的本体蛟龙，和凤凰缠斗在一起。
    他们一个是水，一个是火。水火不容。
    龙的鳞片，凤的羽毛，夹杂着鲜血纷纷落下来。空中，黑色的蛟龙铁链一样死死地把凤凰缠住，四只强有力的龙爪牢牢地扣进凤凰的血肉里。
    “主上！”
    玄衍的修为早就散去，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不是九狁的对手。
    红小萌泪眼朦胧地望着玄衍，心如刀割。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对玄衍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空中燃起了一朵朵炫丽的火焰。它们就像盛开的花，铺天盖地，连天际都被燃烧起来。把缠在一起的凤凰和蛟龙淹没。
    热浪让红小萌睁不开眼睛，当温度变凉。她急忙睁开眼，空中，没有了凤凰和蛟龙的身影。
    只有穿着一身被血染透的雨过天青色色长袍的玄衍一步步向她走来，束发的月白发带在风中轻扬。
    “玄衍……”红小萌跑过去一把抱住他，浅绿的纱裙染上了他衣衫上的鲜血。。
    “没事，别怕。”玄衍禁锢着她的腰，轻抚她的头发。随后，身躯一软倒在了红小萌身上。
    “玄衍！玄衍！”
    “主上！”
    下了半月的雨终于停了，一连五六日的太阳后下山的路被疏通。两辆马车急匆匆地离开了栖凤山。
    四月的江南烟柳画桥，水乡风光。难得的好地方。
    红小萌抱着母亲，解释自己为何迟了这么久才回来，被问起婉真时神色黯然，只说婉真留在了京城。
    “那，和你一道来的那个公子是谁。你怎么把他安置在我们家，说出去你这女儿家的还要不要名声。”商母拉着红小萌的手，眼睛看着她问道。
    一被问及玄衍，红小萌就结巴了。“他，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顺道来江南养病的。”
    商母大家族出身，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在她的逼问下，红小萌只得把玄衍救她，收留她的事说了。
    语罢，商母爱怜地戳了下红小萌的脑袋：“那公子看着就不是寻常人，你怎么随便往家里带。”
    “我”
    “母亲看得出你喜欢他，只是再喜欢也得把握分寸。”
    一听这话，红小萌惊喜地 抬头：“母亲，你准许女儿和玄衍在一起了。”
    “母亲只希望你好好的。”商母看得出来玄衍是真喜欢红小萌，且她觉得玄衍不错。
    红小萌回来的路上还在忐忑，就怕母亲不允许她和玄衍在一起。现下一得到商母的首肯，高兴得直接冲到玄衍居住的客房。
    “玄衍，我母亲……”红小萌兴冲冲的话含在嘴里，望着躺在榻上沉睡的玄衍愣了愣神。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睡着的玄衍。
    她走到睡榻前坐下，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玄衍纤长黛青的睫毛。
    突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
    偷摸被抓到，红小萌脸颊爆红。想缩回手，却被抓得牢牢的。
    “玄，玄衍。”
    “嗯”
    “我母亲……允许我和你在一起”
    “嗯”玄衍笑而不语。
    “你怎么一直嗯，不说什么吗？”红小萌红着脸抬头。
    玄衍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揉了揉她眼下那一团青色：“睡一会儿，你每天照顾我脸色都白了。”他说着将坐在榻上的红小萌按在自己的腿上。两人十指紧扣。
    红小萌只闻得他身上的冷香，渐渐合上了眼。温热的呼吸绵长，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玄衍望着两人相扣的十指，唇角带笑低下了头。绸缎似的青丝倾泻而下，将两人的呼吸笼在一起。浅色的薄唇呼出的气息氤氲了红小萌微粉的唇瓣。
    忽然，玄衍唇角的笑僵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和红小萌紧扣的手。
    白净的手腕上，有一块紫红色的斑块。那是，尸斑。
    “呵呵……”玄衍抬起身体，死死地扣紧和红小萌扣在一起的手。
    “嗯……”红小萌被捏疼了，在他腿上蹭了蹭睡得更沉。
    屋外，青容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
    这就是代价，十世赌约。
    千年前，玄衍为救一个小小的梨花妖，不惜犯下涛天大罪，拔下了天帝的逆鳞。
    天帝逆鳞，生万物，可令世间所有物种起死回生。
    玄衍生为凰族之主，掌三界浮生，天帝也不能奈何他。但用天帝逆鳞救人还需一物，那就是天帝的一滴心头血。
    玄衍为了那滴心头血差点陨落，天帝也受了重伤。
    最后，为化解纷争，天帝愿意给他一滴心头血。但要他和自己定下一个赌约。
    十生十世，只要那个用了他逆鳞的梨花妖想起玄衍一次，那天帝就既往不咎。
    但若十生十世梨花妖都没有想起他，那么玄衍就自行回到天庭，把魂骨交给天帝。
    魂骨，凤凰一族涅磐重生的倚仗，没有魂骨，哪怕是身为凰族之主的玄衍也难逃一死。
    而如今，已是最后一世。
    晌午，红小萌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极其俊美的脸。
    她大脑一空，这是谁？
    忽而想起，这是玄衍啊，自己睡糊涂了。
    她展颜一笑：“怎么也不叫醒我，都这时辰了。”
    玄衍顺了顺她脸庞的头发：“看你睡得好，多睡会儿也无妨。”
    “嗯……”红小萌不好意思地点头，耳朵都红了。
    “我是谁”玄衍突然问。
    “啊？”红小萌傻愣愣地望着玄衍，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
    “我是谁”玄衍固执地又问了一遍。手轻轻捧着红小萌的脸庞。
    红小萌灿然一笑：“你是玄衍啊”
    玄衍温柔地笑着点头：“你要记得，我叫玄衍。”
    红小萌觉得玄衍真奇怪，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
    商母是个慈爱的老妇人，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