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318节
作品:《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他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差点撞在杨芙蓉身上的路人,尔后走在了她另一边:“百姓为生计繁忙,府宅奴不透露出去消息,百姓如何知道宫中之事?
只要府宅的人管住了嘴不跟着捕风捉影,百姓忙碌,没几天也就忘了个干干净净,只要大家都把嘴巴管住了,事情才不会越描越黑。”
杨芙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一把抱住唐可寅的胳膊:“夫君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唐可寅脚步稍稍一顿,笑了笑抽出胳膊,虚挡在她身后与她一块回家。
见了各家命妇后,老太君隔天就亲自入宫去向赵秋容请安,同样是诸位老王妃和老太妃进宫相陪,当着所有的面,老太君拿出了一个有些年头的紫檀盒子。
“这是臣妇的婆婆在臣妇刚刚进门的时候送给臣妇的东西,乃是太祖皇后赏给第一代定北侯夫人的,定北侯府多寡妇,上百年来没有一对夫妇守到白头,也没有一个改嫁的。”
恪王妃语气怜悯:“妾身听说,前朝是严禁女子改嫁的,力主夫死守寡,直至离世,我朝允许女子改嫁,便是太祖皇后恩典。
为此太祖皇后曾亲手制作了二十七枚玉玦,送与跟随太祖征战天下的二十七位功臣夫人,许她们改嫁之日摔碎玉玦,以示割断,如今,大概只剩下老太君手里这一块了。”
“正是呢。”老太君把盒子打开,里面的玉玦洁白无瑕,即便已经有上百年的岁月,依旧保存的极好,她扶着龙头杖缓缓起身,捧着盒子亲手送到赵秋容跟前:“太后,拿着吧。”
没有多说,没有劝慰,如同送寻常吃喝的东西一样,她就这样把太祖皇后赏下的东西给了赵秋容。
“老太君。”赵秋容受宠若惊,她实在想不到,一向深居简出连明仪遇到大麻烦都不愿意出面的老太君,竟然会为自己站出来。
老太君笑道:“许久没有打理过了,虽然装在盒子里,但也有了灰尘,擦擦就干净,玉玦这东西,弄不脏的。”
第1053章 公主回来兴风作浪了
清者自清,她的意思,赵秋容明白,也深为感激。
“好。”她接了,郑重其事。
全天下的女子都可以和离改嫁,只有皇帝的女人不可以。
全天下的女子都不可以被人以贞洁为刀肆意凌辱,她更不可以。
老太君送的这样东西,便是还她清白。
定北侯府百年来尽是贞洁烈女,太祖皇后的玉玦就是证明,玉玦给了赵秋容,若再有流言蜚语,那就是扇了穆家的脸面,扇了太祖皇后的脸面了。
两天功夫,大街小巷再无人敢明目张胆的谈论这桩捕风捉影的事了,但总有人不服气,太后是无辜的,那五王爷呢?
即便他亲口承认自己断袖,可是他到底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日日见着太后,能对二十出头花容月貌的年轻太后没有一丝遐想吗?
他们不信,为了说服自己,甚至以己度人。
再有三天,便是除夕休沐,朝堂上的争执更凶了,不赶紧把事情定下,除夕休沐,事情告一段落,再想掀起来就困难重重,而且,被活捉的人迟迟没有消息,在背后翻浪的人,心里也着急。
除夕掰着指头就要到了,各家命妇按规矩入宫给赵秋容拜年,淳贵太妃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段夫人出了宫就过来,见景娴守在床前,到嘴的话赶紧咽了下去。
“舅母。”
淳贵太妃睁开眼睛,她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憔悴不已,见了段夫人就道:“你出去,我与你舅母说说话。”
“啊?”景娴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要把自己支走,疑惑的看看段夫人,却也乖乖走了。
让人把门关好,段夫人顿时就哭了:“我的太妃娘娘啊,怎么好端端的病成这副模样?”
“你可知,出大事了。”淳贵太妃紧紧攥住她的手:“你可知道,我们给玉柏的信被送回来了?”
段夫人心惊肉跳:“什么?那可是”
“就是被截了,人家还送了回来,只怕都没出盛京城。”淳贵太妃泪流满面:“此事闹得这样凶,消息走漏,我的景娴怕是要被牵连了。”
段夫人呆若木鸡,被她拉着,寒气直冲天灵盖。
书信被截,那她伪造太后印鉴的事,岂不是瞒不住了?这是连向长孙兰和段玉柏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啊。
思及此处,段夫人瘫软在地,也跟着哭起来。
淳贵太妃躺在床上,满脸泪痕:“说了让你别做,你怎么就不听呢?你怎么就不听呢?”
她哭,段夫人更是悔不当初,她就是想让多年没回来的段玉柏回来一趟,就只是这一个愿望罢了,她也没想到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想想后果,段夫人差点直接晕死在九王府。
除夕休沐前又是一日争执,有相信五王爷人品的,对此事表示万分怀疑,指责那些死咬此事不放的人别有居心,也有中立不语的,闹到傍晚,个个脸色铁青的出了宫,几乎要成了仇人。
挨个上马,宫门口等待的人小厮们几乎是同时冲向自家主子。
明仪公主回来了。
第1054章 向公主臣服称奴
一去金陵一年之久,她悄声无息的回来了,没让任何人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赶紧往明仪的公主府去,一时间,长街上熙熙攘攘,百姓们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到了府门口却被拦住,一问才知道,府里有客人。
大雪纷飞,唐可寅身着单衣跪在雪地里,身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穿的毛茸茸的孩子坐在台阶上抱着奶葫芦细细的看着他,他却一动不动跪的笔直,任凭府上的嬷嬷丫鬟来来往往,也没有半分赧然。
就在他冻得脸色青白之际,孩子奶声奶气的出声了:“娘亲。”
唐可寅立刻磕头:“奴才,参见公主。”
“你如今已经入了文书司,怎么着也算是朝廷命官,在我跟前倒也不必自称奴才。”明仪穿着大裘,站在廊下目光冷漠:“进来吧。”
她招招手牵上孩子进了正堂,这里烧着地笼,比屋外暖和了不少。
唐可寅弯着腰进来,却依旧跪在了地上,身上的雪花都没拍去。
“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大。”明仪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能拿到药方算你一功,利用永信伯为自己入仕算你聪明,七王爷不知内情,既然知道你救了皇上,必定不会杀你,也算你运气好。”
唐可寅几乎把脸贴在了地上:“奴才不敢,奴才所做,只是想活着,多做点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明仪挑眉。
唐可寅赶紧说道:“奴才身负重罪,公主饶了奴才不死,奴才这条命都是公主的,如今,奴才愿报恩,请公主给奴才机会。”
他不敢忽悠明仪,更不想忽悠明仪。
明仪却不立刻应声,而是再继续喝茶,孩子就依靠着她的腿,时而看看唐可寅,时而看看自家娘亲,抱着奶葫芦,吸一口又继续看,乖乖的也不乱出声说话。
就在唐可寅后背被冷汗浸湿的最后,明仪放下了茶盏:“茶凉了,换一杯热的。”
嬷嬷应声去换茶,唐可寅细细的琢磨了她的语气,这才说道:“五王爷府上出了事,刺客被活捉了一人,想必已经查问出了这些日子闹起的风波背后是何人在指使。
可奴才以为,若是因为此事而去打压他们,只怕会适得其反,南方世家与陇西世家本来是互相对立的,若是朝廷对他们接连打压,很有可能会让他们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抗朝廷。”
明仪微微斜倚着,手指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继续说。”
“世家如雨后春笋不会灭绝,官家公子入仕比寻常百姓人家自然是要多些,这也无可解之法,朝廷若是一直打压,便是内耗,时日长久,还会有损天威,故此,奴才以为,与其强压,不如放纵,就如同开源节流一般。
在我朝得志入仕之人,必定忠于我朝,读书人累其一生,所图都是壮志报国家族兴盛,若是冒起来一个就被打压一个,反倒会显得朝廷气量狭小,朝廷要想控制世家权势,有的是办法,不必明晃晃的针对他们。”
“开源节流。”明仪念叨着这四个字:“你的意思,是要任由世家发展,那岂不是给我自己添乱?那我先前费这么大的力气做什么?”
第1055章 求公主留臣一命
唐可寅急忙说道:“并非任由他们,大可暗暗对付,重在明确等级,世家也分高低贵贱,普天之下,皇室无异是地位最高的,明确等级,让皇室高不可攀如同神明,如此才能统御百姓。
百姓乃一国根基,自古以来就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说法,对百姓有直接统治权的是皇上,皇上周围是皇室嫡亲血脉,然后是旁支,然后是皇亲国戚,再然后才是王侯将相,最低等才是大臣官僚。
这是一个皇权等级,将皇室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不容任何人挑衅,大魏立国后礼法崩坏,皇室威严岌岌可危,虽说修了新法打压了世家权臣,可是等级没有制定,那依旧是任何人都可以越矩的。”
“说了那么多,也得具体法子才是,否则就是天方夜谭。”明仪垂眼瞧了瞧蹲在地上揪她鞋面珍珠的孩子:“治国,可不是凭着一张嘴。”
唐可寅看看她,思虑了一番再度嗑在地上:“大魏从不缺战事,若是”
“出去吧。”明仪抬眼,依旧冷漠:“本宫,不需要游说的谋士。”
她连听都懒得听,唐可寅心里顿时一紧,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看她起身要走,唐可寅立刻跪行着爬过去:“还请公主留奴才一命。”
此刻的他,卑微至极。
明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抱着手炉走了出去。
唐可寅顿时心里一寒,仿佛已经感受到脑袋掉在地上。
“那个。”孩子没走,站在桌边指着嬷嬷换上来的热茶。
唐可寅呆滞的转过去看着他,他也正瞧着唐可寅:“那个。”
“奴才替公子拿。”他跪行过去,小心翼翼的把茶盏端下来替孩子拿着,孩子伸手摸了摸盖子,嘬了一口奶葫芦:“喝了热乎。”
说着,轻轻推了茶盏一下。
唐可寅微微一怔,看着还没桌子高的孩子,端着茶盏依旧迟疑。
“喝呀。”孩子又推了一下,然后伸手在他身上抓了些碎碎的雪花,雪花太凉,他煞有其事的倒吸一口凉气,抱着自己的奶葫芦又嘬了一口,小手替他轻轻拍去雪花。
“锦宁。”明仪远远的喊了一声。
“哎。”孩子应了声就跑出去了:“来了来了。”
唐可寅依旧跪在地上,看着手里的热茶,惶恐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他把茶盏放回桌上,退了些距离,对着明仪方才坐的位置一阵叩拜,这才起身从公主府的后门出去,然后又绕到大门口,混在人群里看着公主府。
陆相和六部尚书都已经进去了,其他人不能进去,都在外面等消息。
“夫君。”身上一暖,是杨芙蓉来了,她把棉袄披在唐可寅身上:“你出来的着急,都没穿衣服,冷了吧?”
唐可寅惊了一下,自行穿好衣服,示意她先别说话。
陆相他们出来了,一个个的神色都十分耐人寻味,看着殷切的百官,陆相揣着手想了一阵才道:“公主口谕。”
百官立刻跪下,唐可寅也拉着杨芙蓉一块跪下,就连周边的百姓也赶紧跪在了地上。
第1056章 她要挥兵南下
“公主口谕,着令五王爷速速向六部移交公务,年后离京驻军金陵,着令骁骑侯穆珏入兵部,着令吏部拟旨,除勇安王穆寿襄王爵,改封兵马大元帅,着令信阳君柳晖入刑部狱察司,着令七王爷驻军陇西,着令景向阳任陇西安抚使,着令九驸马薛卓为户部侍郎。”
一长串的提拔和改任,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全都蒙了。
处于风口浪尖的五王爷辅国大权被剥,此等重要的事,她连查问都不曾就做了决定,而向来坦率的七王爷去了陇西,反倒让惯于算计的景氏嫡长子出任过陇西安抚使,这就有让南方世家压制陇西世家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