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树妖女孩
作品:《天使之钥》 在刚刚滴落血液的地方冒出了树枝,它们缓缓向上生长,最后在我眼前化成一个像是小女孩的样子。『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树枝形成的五官开口说话,她看来有点不高兴。『爸爸不准我传送任何人出去,不然就会烧掉我!你们这些讨厌鬼,老是弄得我很痛!』
「呃,我没有要开啟通道,也没有要去任何地方,我只是为了学习才来拜访你的,很快就要离开了;请代我向你的爸爸问好。」我顺着她的话瞎掰,一併将血鸣交代我说的话说出来。我注意到她所说的「爸爸」说会烧掉她,看来火是她的弱点没错,要是刚刚那几个同班的烧了树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女孩听了我的话却露出困惑的表情。『你认识爸爸?可是你有跟另一个姊姊订过契约,你不是要去那边吗?』姊姊?订契约?
「没有,我没有要去喔。」我说道,看起来这棵树是可以沟通的样子。「我要回去了,你可以让我离开吗?」
『不可以。』她一秒否决:『把你刚刚拿走的东西还给我,不然我要杀掉旁边那些人!』
这下我头疼了。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外面那些同学,但我手上这几根树枝可是关係到我的成绩的!『她要代价的意思,』莎哈尼插口,『这是我们道上的说法。』……你们道上是哪里啦!『你动作要快点,再继续待下去对「他」很不好。』虽然我知道是知道,但这真的让人很难搞啊!
「你想要什么东西才能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灵气吗?」我开口问道。
树洞构成的双眼看着我,停了好一会儿。『我好饿,这里都吃不饱,还很不舒服,讨厌。』她看来很不开心,周遭浮现出了几隻如影子般墨黑的蝴蝶,周遭的树枝开始蠢蠢欲动。
糟糕!那是死蝶吗!?我不禁讶异。原来死蝶是闇榕木產生出来的!?我以为只是闇榕木仅仅只是牠们的栖息地。小精灵似乎也跟我一样吃惊:『那些书上可没写死蝶是从这里產生的啊!』
死蝶开始起舞,闇界气息转浓,伴随着某种香味。「等等,等等……」我退了好几步,但那些蝴蝶开始围绕起我,同时间小女孩变得巨大一些。
『把那货劈了看看!』银啼开始出主意,但我觉得这主意很差。我们可还在幻境里,我真的会陪葬吧!我记得曾在书上看过一些驯服死蝶的方法,是什么呢?拜託快想起来!我用力地挤着脑汁。
『要先以闇界力量杀掉领头的,让牠们将你视为为征服者,书上是这么写的。』莎哈尼说道。呃,话说既然别人都说我的祖先混有闇族,那我应该能用吧?在我打算拿刀砍爆牠们前,莎哈尼却脸色大变:『等等,你又不会用闇界力量,不能砍牠们,牠们被激怒我们就真的要交代在这了!』现在我卡在一个举着刀却又不能动,只能看着那些蝴蝶载歌载舞地往我周遭聚集。
……这么说也奇怪,牠们还没有行动?按照小米学长噩梦蝶的模式,牠们应该会开始飞舞扬起致命的鳞粉,等待我们吸入……『我想到了,臭鸟!帮个忙!』小精灵突然说道。她似乎想透过符咒製作出方才我们在灵气之地所见到的精灵。
『你要用你的力量?』银啼大吃一惊问道:『你不要命了吗?大不了先把树枝还她咱们等等再去灵气之地挖几棵树来就好不是!?』
『不给她安抚的东西她不会冷静下来,等等她暴走的话不只外面那堆人,我们也会变成她的食物。我们两个都是诞生自山林的精灵,应该可以唬过她。』莎哈尼说出她的想法。在无计可施的状况下,我们只好一赌莎哈尼的说法。
我拿出一张符纸,啟动术法,模拟出刚刚我们见到的小精灵,莎哈尼和银啼在上面加了一些力量,使得这小精灵带有大自然的灵气。蝴蝶依然飞舞,但对面的小女孩似乎冷静地下来、回復成原本的大小,露出好奇的样子:『那是什么?食物吗?』
「对。」我勉强地拉出微笑。「用这个作代价够不够呢?我给你这个,你让我出去好吗?」
她听完嘟起嘴,『不,太少了!』
「你别忘了我刚刚还有给你一些闇族的力量喔。」我跟她讨价还价,「我家的树精都只有吃那个而已呢。」我从这女孩的模式猜到了七八成,如果我之前在东部山区遇到的那个就是闇榕木的化身,那么她的食物八成跟是我们唯一勉强与闇族有关的东西──血。
女孩露出苦恼的表情,似乎在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才说:『好吧,你刚给我那个,那再给我这个,我就让你们出去。』她看向我:『不可以跟爸爸讲喔。』
她口中的爸爸到底是谁?觉得追问也不会得到答案,我答应她:「好,成交。你带我到出口,我就给你这个。」我拎着手中的那个灵气之地的自然精灵。「顺便把这些蝴蝶收起来好吗?」
女孩似乎有点苦恼。『我不知道怎么收蝴蝶,牠们都是自己出现的。』什么?死蝶不是由闇榕木控制的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牠们不会弄你们,你往那边走就对了。』女孩抬起树枝形成的手指指了一个方向。『走到那里,放下食物,你们就可以出去。』她说完,树枝便恢復成原本的样子且缩回土里去,要不是地上有树枝冒出来的痕跡,都要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依照那个树妖小女孩说的话做,在到达树枝边界的时候放开那隻模拟出来的小精灵,就无事离开它的范围了。外面的树枝也不知为何平静下来,原本在与那些气根搏斗的同学们眼见树枝就这样让他们砍下来、不再攻击他们,纷纷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咦?刚那隻小精灵的代价有这么高吗?
『你也太小看我们俩的力量了,』已经回到耳饰里的莎哈尼的语气不屑,我彷彿能看到她在我眼前大翻白眼。『我们需要补充力量,你最近最好找个灵气多的地方让我们休息吧。』啊,这样啊。我记得老哥说时凯哥那家的庭院有特别培养成灵气森林,那里你们应该会喜欢吧。
『希望吧。』小精灵这么回道,就不再说话了。
我一回神,就听到三白眼学长叫我的声音。「红学妹!你没事吧?」他手中拿着短弩跑过来,一脸不赞同:「你居然跑到里面去了,就算是校园内的树,但它毕竟还是闇界种,这样还是太鲁莽了!」
「至少我没事嘛,哈哈。」我拿出摘下来的两根短树枝给他。
「谢啦!」就在他伸手要接下时,突然一隻苍白、掛了数个华丽手鐲与戒指的手用力握住我递出树枝的手腕,吓了我一大跳!莎哈尼和银啼也瞬间进入戒备与准备攻击状态,但我们看到的却是一开始和三白眼学长组队、身上掛有许多饰品的学姊,此时的她正露出与一开始笑容截然不同的痛苦表情:「救我……拜託你……『死神』。」
「你……」那名学长眼明手快扶住差点就跌落地上的学姊,那学姊此时气息甚至灵力相当紊乱、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入侵了一样。
「毁掉她身上的饰品!快点!」玹焦急的声音在我耳边大声响起,我脑袋轰轰作响。不管那么多,我赶紧伸手破坏她手上正开始流动诡异的黑色气流的饰品。
那是被闇界力量污染的高阶能力者灵力!学长讶异地看着我。「破坏那些饰品!快点!」我一边将我的灵力灌入触手可及的饰品并将它破坏,一边催促学长:「她身上的饰品有问题!」学长很快就反应过来,但在他动手前,玹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并用符纸建构出一个抑止那些黑色气息流动的小型结界:「快破坏掉那些东西!」他蹙着眉头向我们两人催促。
我和三白眼学长毫不迟疑,赶紧破坏她身上馀下的那堆饰品。这学姊身上的饰品数量之多令人瞠舌:发饰、耳饰、项鍊、手鐲、指环,脚上也有,每种都有好几个,甚至身上的口袋里还有一堆小东西。每天带这堆小东西在身上不重吗!?
我们忙了好一会儿,在玹解开结界后,我们身边多了几个人。小苹、莎爱都在,还有一开始在旁边看我们这班学生的两名助教,和几个感觉到不对劲而靠过来的同学们。有一些取得树枝的人已经离开,但有几个发觉到我们这边骚动的人站在原本的位置观看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助教挤过同学们蹲下来问道。
「她身上的饰品似乎被施加了什么术法,一接触到闇界气息便起了反应。」三白眼学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同班同学说道。
助教探了探学姊的鼻息,眉头拧成一团:「气息微弱又很混乱,还受到闇界气息侵入,不管怎样先送到医务室,没事的人离开我身边。」另个助教一听到他这么说,赶紧上前来并且啟动瞬移阵。玹拉着我的手臂跟着其他人到旁边去,很快地,除了三白眼学长以外的人都退到瞬移阵外。「没事的人快出去入口处交你们的试题样本,考试时间结束了,但因为这边有不可抗拒的意外,我们会报告老师。」助教飞快的交代完便啟动瞬移阵消失,剩下的人包括我,一听到考试时间结束,赶紧迈开脚步回到一开始进来的地方去交我们的样本,
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玹什么话也没说就跟着我们一起行动,眼见这气氛诡异莫名,我只好压下询问他的疑问。
顺利交出考试要的样本并且离开大学校区后,我们在高中部的瞬移点遇到了米加尔学长和俞晅。说遇到也不太对,他们似乎就是在等我们,因为俞晅一看到我们就迎上来。我张望了下附近,虽然因为下课时间有很多人在这里出出入入,但我并没有看到洛斯学长。
「小洛他去调查事情了,不在噢。」小米学长马上就知道我在找他,对我解释道。
莎爱对我们说她晚餐已有约后,就向我们道别。小苹和俞晅看着我、玹、和小米学长似乎有话说,便说他们要去学生餐厅吃晚餐,晚点见就离开了,很快地就剩下我们三人。米加尔学长耸耸肩,说:「其实我也没什么要说的,那东西感觉很奇怪,但不是我们要找的。小洛则是收到通知说有闇族在这座岛上活动,他怀疑跟我们要找的人有关,所以去调查了。」
「你们在找什么?」
小米学长想了一下,带着我们走向学生餐厅。「在找一个人,但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性别、年龄、外表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怎么找啊!我看了下玹,玹从离开那座培育各种植物的小岛后就一直都不说话,我觉得很怪。
小米学长再次耸肩,看起来他也没什么答案。「时候到了就知道了唄。」超级乐观的回应。好吧,那现在要做什么?一起吃晚餐?「接下来外带炸鸡!薯条!去小玹的宿舍吃!」小米学长看起来很开心。
……等等!你特地来找我们就是为了买东西去玹的宿舍吃嘛!这是为了不想收垃圾顺便找藉口去玹那里的理由嘛!我回头看向玹,他果然一脸厌恶,却没有表达反对。「……你们是早说好了吗?」
「对啊~小洛提议的!小玹当然答应囉!」我再次看向玹,他的脸皱的像什么似的,看起来根本没同意过。
「那俞晅呢?」
「啊,他等等会去你室友那边,好像说有什么课题要研究吧。」米加尔歪着头回答。「正好快放假了,我觉得在放假前跟你们吃吃饭也不错啊!」那也不用在玹那边吃吧?玹的脸现在就像踩到大便一样。这也难怪从闇榕木那里遇到他开始,他一直看起来很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