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刊社集结
作品:《兇手不只一个》 在与高全峰约谈完之后,学校请来了心理师为大家进行心理上的辅导,只不过根本没几个人在听,大家只想赶快下课。
「希望大家如果有需要的话都能到辅导室来,我们会好好协助你们的。」这是心理师说的其中一句话。
但刘齐胜根本没有在听,他只顾着滑着手里的手机。
放学过后,校刊社的人齐聚一堂。
将大家集合起来的人理所当然是社长柳文廷。
率先抵达社办的是薛敏还有一个长捲发的女孩,也就是唯一一个与案件无关的,没被约谈的人。
其实说起来也并非完全无关,因为那天,她就是陪薛敏一起当旗手的人。
「苓毓,怎么办?」薛敏还在苦恼,「因为杨少海的事情,我被带去约谈了!」她拉着高苓毓的手。
「我知道,不只你,很多人都被拉去约谈了。」
「对,所以我被警方找过去了。」她低头擦着泪,「我完蛋了!我都说出来了!」
「你说了什么?冷静点,哭也于事无补。」高苓毓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我把齐胜爆出来了!」说完,她哭的更大声,「怎么办啦!我竟然把我男朋友爆出来了!」
「你到底说了什么?先别哭了。」高苓毓逐渐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要先把事情缘由都跟我说我才能想该怎么做。」
「我说出我们有看到杨少海上顶楼,」她抽噠抽噠的说,「还有......齐胜会殴打看不惯的人。」
高苓毓拧着眉心,「你全说了?」
「对啦我全说了!」薛敏哽咽了一下,「但我没有说到你!」
「那个刑警有说什么吗?」
「没有。」薛敏看着她,「我们会不会也被牵连进去?」
「你都已经说出口了。」高苓毓觉得头很痛,「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刘齐胜,除此之外这个案件跟我们不会有关係。」
「我们会不会真的被当成嫌疑人?」薛敏依旧警惕的盼望四周。
「看着我。」高苓毓钳住她的双肩,「让杨少海自杀的不是我们。」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高苓毓靠近她一步,「因为就算我们两个都被当作嫌疑人,也绝对还有其他人会被怀疑,懂吗?」
薛敏看着她的双眸,对啊,因为导致这起自杀案的案件,兇手绝对不只一个。
「你们在说什么?」谢亦航的声音出现,让两人吓了一跳,薛敏甚至发出了尖叫声。
「你干嘛?!」薛敏率先发难,真的人吓人会吓死人欸。
「我有敲门才进来,是你们没听到。」
「......你有听到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吗?」高苓毓问。
「没有。」语毕,他找了个椅子坐下。
「喂!薛敏!」尖锐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立刻回头,是简沐恩。
「你把我爆出来了对不对?」简沐恩一脸狰狞,「害我也被抓去问话了啦!」
「是刑警问我我才说的!」薛敏连忙撇清关係,「是刑警问我社团还有没有人跟杨少海有接触,我才提及你的,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被找去!」
「齁。」简沐恩翻了个白眼,「烦死了。」
「别抱怨了。」进来的是江承浩,「被问话的又不只你一个。」
简沐恩翻了个白眼,「我要说什么要你管。」
「一如往常的很呛辣欸,简沐恩。」跟在后头的赖瑋莹说。
敲门声传来,接着打开门的是柳文廷,「大家都到了吗?」
「还剩刘齐胜。」高苓毓说。
「齁!为什么每次迟到的都是他啦?!」简沐恩开始不耐烦的抖脚。
「怎样啦?是不能有事耽搁一下喔?!」刘齐胜突然出现在简沐恩背后,让她受了惊吓。
「很臭欸,你又去抽菸喔?」简沐恩捏紧鼻子。
「要你管。」刘齐胜朝薛敏走过去,「给你。」他丢了一罐铝箔包饮料给她。
「谢谢。」薛敏此时显得很心虚。
「阿我们现在还这里要干嘛?」刘齐胜坐在桌子上,用吸管戳开另一瓶铝箔包。
「学校说校园里出现了有人身亡的事情,要我们做关于宣导辅导室的文章。」柳文廷已经坐到电脑面前,「可能是希望我们善用学校资源。」
「说到这个。靠,我竟然被抓去问话,你们都是吧?」
「对,我真的有够无辜。」简沐恩双手环抱胸前说。
「但也太刚好了吧?为什么出事的都跟这个社团有关?」刘齐胜挑起眉,「不会是诅咒吧?」
「到底在说什么......」赖瑋莹叹了口气。
「可能因为杨少海也是校刊社的人吧。」高苓毓回答,这是唯一的可能,「虽然他是幽灵社员。」她看向柳文廷。
「嗯,他是被我拉进来的。」柳文廷点头。
「啊,我也是幽灵社员谢谢。」刘齐胜说,「要不是因为薛敏,我才不会来咧。」
「他在学校本来就很孤僻不与人接触,除了班上,我们社团是他唯一会有交集的地方吧?」江承浩也这样猜测。
「靠北啊,他死了到底乾我屁事。」刘齐胜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刚好目击到而已,那个刑警问了我一大堆问题。」
「齐胜。」薛敏出声,他不喜欢刘齐胜这样讲话。
「好啦。」刘齐胜倒也听话,「阿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我有说杨少海之前跟简沐恩告白被拒绝的事,」薛敏顿了顿,「还有instagram上那篇由审判者leo所po的文章。」
「对,就是因为你,我才会被找去问话。」简沐恩不避讳的说,「我说了我的确有拒绝他,也有说出原因,最后也有提到柳文廷。」
「我知道。」柳文廷推了下眼镜,「他也有问我审判者leo的事情,我也照实回答了。接着他好像就离开了学校去找那个人了。」
「我提到自己有欺负过他,那个刑警可能会从这个方向去查。」江承浩说。
「我猜我也是被爆出来的啦,他问我会不会欺负杨少海,我就承认啦!」赖瑋莹不在乎的简略述说。
「那刘齐胜你又说了什么?」高苓毓也很好奇。
「我就说出杨少海自杀的经过啊,还有他小时候就会虐待动物的事。」刘齐胜摆摆手,「你咧。」他用下巴努了努谢亦航的方向,「你说了什么?」
「杨少海死时,手上不是有一张照片吗?」谢亦航指向自己的右手,「我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听真相。
「“你要以死来做为道歉”这句话是我写在照片上的,但照片不是我给杨少海的。」语毕,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噗哧一声,刘齐胜将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哈哈哈!所以兇手就是你喔?」
「看起来兇手的确是我,但你们都很清楚,兇手另有他人,况且兇手不只我一个,你们都是共犯。」话还未说完,刘齐胜一拳灌在他脸上。
「齐胜!」薛敏尖叫,其他人也退了开来,刘齐胜想再继续揍他,薛敏上前想拉住他,却不小心被挥拳的刘齐胜打到,瞬间鼻血直流。
「薛敏!」高苓毓上前拉开她,「刘齐胜你够了!」
听到这句话,刘齐胜才停止挥拳的动作。
高苓毓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递给薛敏,要她止住鼻血,刘齐胜呸了一声之后走到一旁去,地上的谢亦航艰难的爬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的擦掉嘴角的血,「我有说错吗?」
「去你的。」刘齐胜怒骂,「兇手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你信不信你再乱说话,我会让你变的跟杨少海一样。」
「别这样。」简沐恩此时才开口,「现在警方盯我们学校盯得很紧,我们不要再惹事了。」
「谁让这傢伙嘴贱。」刘齐胜嗤之以鼻的说。
「但我没有说错,你们不都心知肚明?」谢亦航冷冷的说,「你们不都有欺负过杨少海吗?况且给他照片的人不是我,我也深信他不可能因为那张照片就自杀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说的没错。
「尤其是你,刘齐胜,你就是罪魁祸首,你最好小心点。」说完,谢亦航拿起书包就往外走,社办内其他人都尷尬地站在原地。
「哈,他真的是不想活了。」刘齐胜冷哼着,也跟着甩门离开。
「还好吗?」高苓毓要薛敏拿开卫生纸,确认鼻血止住之后才放下心来。
「看来接下来有好戏可看了。」简沐恩自言自语着,看向留在里头的五人,「欸,校刊的文案就交给你们囉!」
柳文廷愣在原地,但他也习惯了。
「我可没有要帮忙,我很忙的。」赖瑋莹也赶紧闪人。
「根本就是去跟那群狐朋狗党打混吧?」江承浩在她身后吐了个舌头。
「我来帮你吧?」高苓毓主动说。
「我也可以帮忙。」一旁的薛敏也说。
「我也是。」江承浩原本要走,但又想到,自己应该也要做一些事。
「谢谢你们。」他说完之后,四人便开始动作。
电脑前的柳文廷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知道,学校里又要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离开社办后,陈强又找到刘齐胜,将他叫到办公室去,原本他以为那个高刑警又对他有什么意见,不过比起高刑警,里头站着更让他吃惊的人。
是杨少海的父母。
「刘齐胜。」班导这么叫他,一堆老夫妻同时转过来看着他带着笑容朝他示意。
刘齐胜带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看了他们俩一眼,接着礼貌的点头打招呼,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看到杨少海的父母了,自从国中毕业后就搬到离市区更近的地方,他们两比记忆中要再苍老一点,但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倒是完全没变,这让他有点不忍心他们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儿子。
「齐胜吗?」杨妈妈先开口,接着朝他招招手,「好久不见了啊......」
刘齐胜乾笑着看着两人几乎快把他全身都看透的眼神,脑袋里完全不懂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难道高刑警把他们俩的对话告诉对方了吗?高刑警看起来也是很聪明的人,说不定他在问自己关于杨少海的事情时早就把他给查清楚了,此时眼角飘到导师对面的位置。
「他们是来拿少海留在学校的东西的。」陈强这么说,他一看,一整口纸箱里都是杨少海的课本。
他顿时松了口气,要是他们知道自己对他们唯一的儿子干了什么好事,恐怕会想当场把他撕个精光。
「少海他......」杨妈妈突然红了眼眶,「听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少海自杀的人。」说完,她一把将刘齐胜揽入怀里。
老实说此时他有点羡慕杨少海,因为他妈妈很少这样抱他,又想到杨少海的妈妈很会烤饼乾,小时候他也分到好几杯羹过。
内心突然涌起愧对这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的想法。
「杨妈妈。」陈强立刻起身,「学校和警方一定会尽力找出少海死因的。」
「谢谢......」杨妈妈頷首,「齐胜,你也不要太难过,少海......少海国小时跟我说过,他真的很庆幸有你这个朋友。」
「刘齐胜,没想到你跟杨少海那么好欸。」陈强这么说,接着他向两老补充,「因为他在这个班上真的很少有知心好友。」
这是怎么一回事?
班导到底在说什么?
在他们两个要走之前,他主动说要帮他们搬东西,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一路上他觉得气氛十分凝重,自从离开办公室后他们就再也没说话了。
这时他的脑中出现了很多想法。
他觉得看杨少海不爽的人多的是,但是为什么偏偏刑警要这样问他?
应该是因为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他就打。
大概是从国中的时候开始吧,那时候他学会抽烟跟无照驾驶,认识了一堆高中生,也开始逃家,他们教自己要在社会上驻足,拳头就要够硬。
于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是校园里的小霸王,虽然学校的教官都说他这样的行为很不道德,但是他觉得这没有不对,因为不保护自己就会被欺负。
他跟杨少海真的也没熟到哪里去,因为除了国小同班之外,两人国中也不同校,现在只是刚好又同班而已。
打他只是因为看他不爽,只是因为只要打他,旁边的女生就会说他很厉害。
是为了要炫耀自己多厉害吗?其实也不是,别人称讚他他就会很开心,只是单纯这样而已。
还记得国中有一次把班上一个男同学打到住医院,之后父母都被叫来学校,看着他们必须跟对方家长鞠躬哈腰的模样他也觉得很有成就感。
反正他家那么有钱,只要给点钱就能让别人不计前嫌的原谅他。
打杨少海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别班的人,甚至他们自己班上的人也会跟着补几脚,而且杨少海从来也不反抗,看到的人也从来不阻止,所以这也没什么。
看杨少海不爽的人多的是,刑警没必要特别挑他当作对象,相同的,他看不爽的人也不少,但他选择杨少海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他要选择一个其实根本没过节的对象?
因为杨少海从来不反抗吗?
不是,好几次他都向旁边的人求救,但是都没人肯伸出援手。
可能是他被打之后默不吭声的模样让自己觉得他是很好欺负的对象吧。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选择欺负不会说话的,或是有智能障碍的对象。因为他们不仅不会反驳,更重要的事他们不会表达。
不知道杨少海为什么总是选择不向老师打小报告,可能他真的也有智能障碍,但是他成绩又比他好,啊,说不定他也有心里上的问题。
之前上辅导课时曾经听说,有心理障碍的人很多时候会选择不说,但不代表这些问题没有发生,这个时候需要的是能够拉他们一把的对象,而不是用自己的理解力去解释问题的人。
或许杨少海小时候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所以才导致他这种状况吧,毕竟原本的他好像也是很正常的小朋友。
此时他就不懂正常的定义了,对他来说正常就是跟大家一样,做一样的事,看一样的书,写一样的作业。
但杨少海呢?说不定他也觉得虐待那些小虫子或是狗跟猫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刘齐胜感到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在乎杨少海的死了。
可能跟他或许是害死他兇手之一的这种愧疚感有关吧。
直到抵达白色轿车旁,开啟车门的声音让他从回忆中醒来,杨妈妈转过头看着他,「谢谢你。」
她绞着手,「如果......如果你知道关于少海自杀的任何事,都麻烦你跟我们说!」
「我......」刘齐胜张着嘴久久无法言语。
「我们只有那么一个儿子。」一直沉默不语的杨爸爸也开口,「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只希望可以早点得到事情的真相。」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他是这么说的,既然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多馀的举动?
「对不起。」留下这句话以后,刘齐胜将手上的箱子推给他们,转过头拔腿狂奔。
谢亦航在超商踌躇着,今晚又是只能吃最便宜的便当,因为父亲给他的钱就是这么少。
回到家后,他先去洗了个澡。
他知道,他很清楚,是他害死了杨少海,虽然他只是写了那张照片,但......
不过他不后悔,他就是看不惯人欺负动物。
他也明白,接下来他在学校会被欺负的很惨,这一切他都已经预想到了。
其实这样也好,因为他早就想好要结束这一切了。
晚间整点新闻上尽是他们学校跳楼学生的新闻,餐桌上的男人拿着遥控器转来转去,「可怜喔......年轻轻轻就做这种傻事......」
浴室里走出刚洗完澡的男孩,他拉开椅子坐到餐桌上,看见满桌的酒瓶和空空如也的便当盒,脸上写满不悦,「你把我买来的两个便当都吃掉了?!」
「这个少年仔真的是很不孝啦!」男人不理会谢亦航的打了个饱嗝,「白发人送黑发人喔......」
「爸!那有一个是我的──」
「亦航我跟你讲齁,自杀真的是很不孝的行为,你可不能这样做欸!」男人拿起一罐啤酒大口喝着,「赶快认真读书考上好大学啦!爸爸以后还要靠你养咧!」
谢亦航咬着牙,手中的椅背越握越紧,「算了!」他用力闔上椅子跑回房间将门锁上,不顾父亲在后头的咆哮,他倚着门滑下,小小的身躯在门后颤抖着。
有一天,他会逃离这一切。
「oh~baby,情话多说一点,想我就多看一眼......」ktv里,几个男男女女唱的不亦乐乎。
「喂,赖瑋莹。」其中一个男的拿着麦克风叫他,「你们班那个男的死了喔?」
「对啦!」赖瑋莹也大声回应,他们唱歌的声音有够大声。
「不会是被你打死的吧?」
「笑死。」赖瑋莹笑了笑,「如果是这样,我们学校要死的人可多了!」
「哇!霸道总裁赖瑋莹!」几个人发疯似的拿着酒狂灌。
赖瑋莹也很乐在其中,杨少海死不死,其实也与她无关不是吗?
有四个人一起做文案,很快便结束了。
等待影印的过程中,柳文廷让其他四人先回家。
离开学校之后,高苓毓回到家中。
一如往常的,家里依旧没有人,桌上一样摆着一千块和一张父亲留下来的纸条。
她打了通电话之后,立马有台车到她家楼下接她。
一辆限量进口车在路上奔驰着,高龄毓拉下车窗感受风的吹拂。
身边的男人看起来比她还大上十几岁,嘴里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一隻手搭在方向盘上熟练的架着车,另一手调着音响。
「怎么了苓毓?」说着,男人将手搭到女孩的腿上,「心情不好?」
「你跟你老婆的事到底还要多久?」高苓毓撑着头不开心的说。
「我还在谈嘛!你也知道最近快选举了,我有很多选民都是她帮我拉的,现阶段实在还不能谈离婚,所以你就再委屈一点嘛!」王鑫熄掉烟拉高车窗停下车,用着满口宠溺的语气说。
「你已经这样讲很久了!」高苓毓转过头,「再这样下去乾脆都不要玩了!」
「再给我三个月,三个月就好了。」王鑫无奈的说,「你也知道前阵子我的緋闻很多,新闻上面都在报,我真的不能再让民调下滑了!」
「就是因为那些緋闻,所以我被搞的很烦!」
『市内一所私立高中惊传有学生跳楼自杀,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八起自杀案件,究竟这个案件有着怎么样的惊人内幕......』
「别拨了。」高苓毓伸手切掉,「整个新闻都在报这个,听到都腻了。」
「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啊。」王鑫停下车,转过头轻抚着她的发丝,「只要这则新闻成为头条,那就可以转移我那緋闻的焦点了。」
高苓毓沉默下来,她想到了杨少海最后在屋顶的模样。
她有些内疚,那时候如果不理薛敏的话,她是否就能救杨少海一命?
她忍不住想起在学校见到杨少海的情景。
她跟杨少海不熟,虽然同班同社团,但他们俩个甚至没有讲过话。
不过她曾经看过刘齐胜殴打杨少海的情景,但也仅仅是看着,她没有出手救他,儘管杨少海曾经对她投射求救的眼神。
她又想到谢亦航所说的,「兇手不只我一个,你们都是共犯」,这样算起来她是不是害死杨少海两次了?
「所以在这之前,你再忍耐一下好吗?」王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啊,嗯」她回过神,「你说的,只给你三个月。」高苓毓点头,王鑫搂过她在她头上轻吻一口,接下来吻上她的唇。
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交叠。
江承浩走在路上,不禁开始思考被刑警问话还有在社办发生的事。
刑警会怎么做呢?他会不会被抓走?
这些他都不怕,他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才能真正的赎罪。
他当初真的没有要欺负杨少海的打算啊!
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但杨少海的死因不只一个吧?
因为当初刑警是因为那张照片才说这不是一般的自杀案件。
所以关键是那张照片。
谢亦航说照片是他写的,但并非他给杨少海的。
那么,给杨少海照片的人,到底是谁?
印製完校刊之后,柳文廷深了个懒腰,他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社办之后才回到家。
吃过晚饭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想起今天谢亦航说的话。
兇手真的是他吗?还是如他所说,其实大家都是兇手?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杨少海还在的时候,两人至少都会互相安慰彼此,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只剩他一人,他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又想到刘齐胜揍了谢亦航的那一拳,他很害怕接下来被盯上的会是自己。
想起和杨少海的点点滴滴,他的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杨少海,你到底为什么就这样死了阿?
简沐恩回到家之后,简单梳洗过后就准备休息,睡觉前,她竟然想到了杨少海的事。
除了杨少海之外,她还想到了一个人──刘齐胜。
以前曾经跟她告白的人,除了杨少海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刘齐胜。
真是好笑,他们两个真的是很不知好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就想来跟她告白。
她仔细想了想,国小的时候跟她告白的是杨少海吧?但她觉得对方太丑,所以就拒绝了。
再来是刘齐胜,国小的他根本是个胆小鬼,直到国中同班后,他才鼓起勇起跟她告白,但她不喜欢他有抽菸的习惯。
她还记得自己拒绝两人的说法是一致的。
「超噁心的,长的那么丑还敢向别人告白。」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而且刘齐胜其实不知道吧?杨少海跟她告白的时候,刘齐胜躲在树下偷看,她有发现。
杨少海还塞给她一盒金莎巧克力,不过后来被她丢掉了,因为实在太令人作呕。
不过刘齐胜大概是唯一的见证人吧?
这些话他大概也跟刑警说过了。
但这件事会是造成杨少海自杀的原因吗?如同她与刑警说过的一样,她觉得不会,如果会的话,那就是杨少海心理太脆弱了。
想到这里,她逐渐进入梦乡。
「喝──」
有一种从高处往下坠的感觉,醒来才发现是杨少海自杀时的模样出现在她梦里了。
薛敏从床上跳了起来,又一次的,她从恶梦中惊醒。
「天阿......」薛敏扶着额头,眼泪扑簌簌落下,「到底要折磨我多久?」
她想起了她拉住高苓毓不让她阻止杨少海的那瞬间。
要是没有这样做就好了,要是没有拉住高苓毓,说不定杨少海就不会自杀了。
还有更早之前,如果她没有跟着刘齐胜欺负杨少海的话,一切会好转吗?
她不晓得,她只知道,现在她时时刻刻活在恐惧之中。
但她没有办法做选择啊!
齐胜他......不跟着他的话,自己会丧失很多特权!
当学校霸王的女朋友是有特权的,如此一来根本没有人敢欺负她。
她一开始没有想欺负杨少海的,是刘齐胜要她这样做,她才照做的。
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自己害死了杨少海!
她下床打算泡杯牛奶,希望这样能帮助自己入眠。同时她又想到杨少海最后出现在楼顶上的身影。
其实那时候,她跟他有对到眼,她觉得对方是在求救的!但她却没有拯救她,想到这里,她一个手滑,手中的马克杯掉落在地碎了开来。
薛敏无助地蹲在地上,是不是要找到那个真正的凶手,这一切才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