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次悲伤依然会有dream
作品:《有家男仆店》 回家后林录洗了个澡,准备狠狠熬夜放松一下,突然发现自己来姨妈了,心情一落千丈。
趁着肚子还不疼她提前吃了一颗布洛芬猛灌了好几杯热水。
正准备躺下李裴逸给他发了条微信:到家没?
林录:嗯
李裴逸:你住几栋?
林录:干嘛
李裴逸一个微信电话打过来:“我车没油了,在你家小区门口。”
林录震惊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裴逸云淡风轻地答:“刚刚,没多久。”
林录:“那怎么办?”
李裴逸:“附近好像没有加油站,我车里也没有备用机油,能不能先停你家楼下?”
林录:“可以,你进不来吧,我去接你。”
李裴逸嗯了一声,又提醒道:“在下雨,披肩外套再出来。”
林录:“知道了。”
林录在睡衣外面套了件风衣就出去了,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的还没把路面打湿。
小区门口只有一辆亮着灯的车,林录一眼就看见李裴逸搭在外面的手。
“下雨了还开车窗?”她走到跟前拍了一下李裴逸的手。
正在发呆的李裴逸这才回过神来:“有点热,快进来。”
林录有停车位但是没有车,她不喜欢自己开车,因为路总是很拥挤。
李裴逸把车停好后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手也不没从方向盘上拿下来,就这么放着。
“你跟朋友去店里了?”他转头问林录。
林录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李裴逸突然从兜里摸出来个什么,无所谓地递给林录:“给你。”
林录一边接过来一边问了句:“什么?”
李裴逸没说话,等她打开自己看。
黑色长方体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条手链,很简洁的银色链条,上面挂了一个logo和一个贝斯装饰。
“挺好看的。”林录夸了一句,“你们乐队的周边吗?”
李裴逸咳了一声,他本想在林录问“为什么送这个”之后好好给她解释一下这条手链是如何如何设计的他如何如何选中了这个logo这个贝斯和他的贝斯如何如何相似。
现在他噎住了,只吐出来一句:“嗯,巡演之前准备了一点。”
林录奥了一声,指指手链上的小挂件:“是有不同的乐器吗,这个是你?”
其实没有,他们只做了乐队的logo,贝斯是李裴逸自己挂上去的。
“差不多吧。”他蹭了蹭鼻子。
林录:“那还挺用心的。”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明天来开车?”她又问了一句。
李裴逸不知道怎么答,演出一结束他就从隔壁城市开回来了,没往自己家开,专门往林录家开,本来就是想过来看看她到没到家顺便把想送的东西给她。
但是既然车在这个时候没油了那不是上天给的好借口,他转了两下方向盘,低着头说:“嗯,我家离这还挺远的,半夜三更车也不好打…”
然后抬起头来:“能去你家睡一晚吗?不行就算了,我去附近找个酒店。”
林录很大方地说了句行,又补了一句:“后面那句你是不是故意的?道德绑架我?”
李裴逸一副天地良心的表情:“没有啊,你要真介意我现在就去找酒店,正好雨还没下大。”
林录:。就是故意的。
但是她没再计较,带李裴逸走电梯上了楼。
进门后李裴逸倒是很乖巧地换完鞋就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林录指挥他坐在哪里去哪里洗澡什么时候洗澡,洗完澡睡沙发哪一边以及什么时候睡觉。
林录找了一身学生时期偏爱的oversize短袖和休闲裤给李裴逸当睡衣,然后就打发他去洗澡了。
她家是三室一厅一卫的构造,有一间次卧被她当成书房用了,另一家因为用不上被拿来堆杂物,连床也没有。
李裴逸吹完头后端正地坐在林录旁边:“你困了就去睡吧,我会安排好自己的。”
林录:“你怎么安排?”
李裴逸:“我还不困,困了我在这眯一会儿就行,天一亮我就走。”
林录觉得他说话真是越来越话中有话了,有点良心的人能听出来这话的意思是: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的死活。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歪了歪头:“你别睡沙发了,搞得我好像在虐待你。”
李裴逸:“那我睡客房?”
林录:“客房没有床。”
李裴逸指了指虚掩着的书房的门,门口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单人床:“那间呢?”
林录神色突然暗下来,她没抬头,但是知道李裴逸说的是书房。
“那间不行,你睡主卧吧,我床挺宽的。”短暂的沉默后她说。
李裴逸注意到她神色不对,没敢再问下去,很识相地说了句好然后转移话题:“你怎么不戴这个手链?”
林录摇摇头:“我手上有一个了。”
李裴逸认得她手上那个,就是之前一起喝酒的时候落在酒馆的那条。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手链上的猫猫头看了一会儿:“很重要?”
林录点点头,没吭声。
“那之前丢了怎么不找?”他又问。
林录挑挑眉:“我有好几条一样的。”
李裴逸点点头:“看来真的很重要,没事,不戴也好,还不容易丢,你收着就行。”
林录很感谢他就这么结尾了没再问下去。
“要不要去睡觉?”她问了一句。
李裴逸点点头跟着她起身。
进门他才知道林录说的宽是什么意思——她睡的就是那种大尺寸双人床。
李裴逸有眼力见地帮林录把枕头分好被子理好,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没装好的一盒药。
“你不舒服?”李裴逸问。
林录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痛经。”
“没事,睡吧。”她掀开一边被角钻了进去。
李裴逸:“哦。”
林录皱着眉平躺在一边刷手机,李裴逸觉得她气压很低,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打开浏览器搜“怎么缓解痛经?”,几分钟后对林录说:“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肚子?”
林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贴了暖宝宝。”
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暗灭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转过去背对着李裴逸说了一句:“我先睡了。”
李裴逸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说错话,但是他清楚林录现在心情不好,他熄了灯躺在一边,脑子里过了很多遍从刚进门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最后总结出来,自己可能无意中提到了一些林录不想提的事情。
他慢慢靠近林录,在快要贴到她后背的时候侧过身,小心翼翼把手搭到她身上。
“怎么了?”林录听起来很累,但是声音里没有睡意。
李裴逸又靠近了一点,动作更大地从后面圈住林录。
“对不起,我可能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录没有生气更没有生李裴逸的气,她只是想起了一些难过的事情,一时间不能从记忆里抽离出来。
她从身前握住李裴逸的手:“没事,不是你的错。”
李裴逸松了口气,但是听着她有些虚弱的声音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来,他想说点什么又因为不清楚事出何因而不知道说什么。
他把下巴抵在林录的头顶,侧过脸蹭了蹭她的头发。
“没事的。”“都会过去的。”“都会没事的。”
李裴逸轻声说着,这几句放在哪里都适用的安慰人的话。
林录的眼泪顺着眼尾流下来,“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过去的,它那样重要,以至于如果你忘记了,自己也会开始讨厌自己。
李裴逸听见她在小声地抽泣,没有凑过去看她,仍然用拇指轻轻揉她的掌心,在她头发上落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吻。
“睡吧,我唱歌给你听。”他轻声说。
林录闭上眼睛,听见李裴逸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oh honey ,我脑海里全都是你,无法抗拒的心悸…”
“一万次悲伤,依然会有dream,我一直在最后的地方等你…”
很多滴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一半给她再也不能见面的小猫,一半给她无以言状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