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了天下第一剑修后 第59节

作品:《我渣了天下第一剑修后

    “把你的计划告诉我。”秦关楼道。
    秦知知默默看了他半晌,见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吃不准眼前这人真正的盘算。想来外面的风言风语他都已经听到了,以秦关楼的聪明劲儿定是能想到这就是秦知知他们的计划,瞒是瞒不住的。
    不过谁会嫌弃帮手多呢?秦关楼确实个靠谱的人。
    思来想去,秦知知拉开房门:“那你进来吧。”
    三日后,贺小郎和蒋瑜的婚事如约举行。
    因为蒋瑜已经被蒋府赶出家门,故而不能从蒋府出嫁。贺小郎在隔壁租赁了一套小院子,蒋瑜就在其中待嫁。而又因为这场婚事并不光彩,竟是没有什么人来吃喜酒,只有贺小郎的几个兄弟来撑了撑场面。
    小院子中,喜娘替蒋瑜画好了妆面,盖上盖头。
    不过一个转脸的功夫,再扶起来时,新娘已经变成了秦知知。
    她穿着大红喜服,盖着红色盖头,被人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
    院中,一个小小的轿子停在那里,挂着红绸,正等着新娘子的到来。为了能更好的护住秦知知的安全,秦关楼化身成了其中的一个轿夫。
    在秦知知上轿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轻轻碰了秦知知的手一下。
    起轿——
    鞭炮轰鸣,不知门外是谁叫着新娘子来啦,她被缓缓抬进了贺小郎家的院子。嬉笑声拍掌声,夹杂着窃窃私语,所有的所有,都将秦知知围在其中。
    可就在跨入贺小郎家门的一瞬间,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她像是被剥夺了所有感官,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听觉,顿时投入无边的黑暗之中,不停坠落。
    秦知知双手一紧,握住藏在腰间的撼天。
    她低声道:“秦关楼?”
    按理来说,就算是君无涯还没有从正厅迎出来,轿子旁边还有秦关楼在守着,他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
    秦知知又唤了一声:“秦关楼。”
    外面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她心中一沉,料想对方应该是凶多吉少。
    可怎么会如此,明明刚刚还有那么多声音,若是剑魔真的现身,难道君无涯或者贺小郎他们都毫无察觉。即便贺小郎他们没有办法抵御剑魔,君无涯也不行吗?他可是辟谷修为,若是真要较起真来,是要比自己修为更高的。
    君无涯的琴声也迟迟没有动静。
    不知道从何处听到一声嗡鸣,感觉到有人正打算掀开轿门,就在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时,秦知知“刷”的抽出撼天。
    利剑出鞘的刹那,杀意破空而出。
    她手腕旋转,使的却是天同宗的刀法,剑锋直接劈向来者!
    恰逢狂风吹动,吹翻盖在秦知知脸上的盖头,烟尘弥漫之时,一只金瞳蓦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那么熟悉,那么心动。
    第53章
    狂风吹动, 掀起秦知知头上顶着的盖头,大片的火红色从视线中褪去,烟尘弥漫之中, 秦知知抬首,蓦地撞入一只熟悉金瞳里,像晶莹剔透的琥珀, 反射着稀碎的光芒。
    流光溢彩,惊心动魄。
    撼天剑尖直指他的眉间, 对方双指夹住撼天的剑锋, 急速后退, 衣袂翻飞之间,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孔。
    鼻梁挺直, 眉如远山。凤眸狭长,飞眉入鬓。一只黑瞳一只金瞳, 衬得他恍若九天之仙,不落凡尘。
    那是一张秦知知很久都不愿也不敢再想起的容颜。
    每每提及, 都扯着胸口一阵一阵,抽似的疼。
    对方双脚落地,纹丝不动,不过指尖微微用力用力, 撼天剑身在两边受力之下,剑身不自觉的弯曲。他眉头轻皱, 撼天感受到主人的气息, 嗡鸣作响,秦知知只觉得虎口一阵酥麻, 下一刻被剑气直接震开。
    撼天剑从手中垂落, 直直插入两人脚边松软的泥土中。
    万籁俱静, 仿佛世间所有都陷入了沉睡,唯有风轻轻吹过,安静的拂过两人的发梢与衣角。
    秦知知垂下了眼睛。
    她的第一想法是,竟然真的是他。
    分明是早有预料的答案,可在揭晓的时候,秦知知还是不由自主的心慌了。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真的是他?
    秦知知低喃:“你竟然真的是剑魔……”
    恍惚间她觉得,谢煜台好像已经死在了魔窟深渊之下,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是否还记得自己呢?还是,他不过是个披着谢煜台皮囊的陌生人?
    秦知知突然觉得,后者对于自己来说,更不可以接受。
    对面的人也是一直没有动作,直到秦知知说话这才动了动脚,似要向她走来。
    秦知知突然开口:“你别动。”
    谢煜台脚步微滞,真的就一动不动。
    秦知知人还低着头却在瞬间抽出身后的归藏,狠狠挥向谢煜台,大怒道:“狗渣男,你怎么敢的啊!?”
    刀气震得撼天颤动,谢煜台被逼的连连后退,最后忍不住抬袖遮挡。可就在他抬手的刹那,袖角被刮成了碎片。
    谢煜台怔怔看着碎成布条的袖角,有些茫然。
    这一刀仿佛将秦知知所有的愤怒和怨恨都劈向了对方,除却愤怒与怨恨以后,剩下的情绪都一股脑的砸向秦知知。
    她想都没想的丢下了刀,站在原地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怎么敢啊你怎么敢去抢别的新娘子呜呜呜呜还抢了五个……你这个狗渣男……”
    归藏落在撼天的旁边,一刀一剑孤零零的靠在一处。
    她穿着大红色的新娘服,嫁衣上用金线绣着鸳鸯,头上挂着珠翠宝石,在颊边一晃一晃的。可人却站在原地,也没看谢煜台,就仰着头哇啦哇啦的,眼泪像是断了个线的珍珠,不要命的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活脱脱的像个孩子——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糖果被抢走了,她拦不住,也打不过。
    哭的那么委屈。
    “知知。”谢煜台抬起手,想要靠近她。
    秦知知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你别过来!”
    谢煜台仓皇止住了脚步,秦知知不让他过去,他不敢动。只是浑身僵硬的看着对方,面色有些苍白:“知知……”
    “知知,我没有抢过别的新娘,只有你,你是唯一一个。”
    秦知知气道:“你胡说!你分明在前面抢了五个新娘,现在外面都在抓你,要不是我执意要跟蒋瑜换,今天被你抢走的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秦知知又止不住的哽咽。
    谢煜台是没忘记自己,他还记得自己。
    可是呢?你看看,她在天同宗活的像行尸走肉,甚至还一度想要替谢煜台做点什么。
    但是人家呢?
    他还活着,却没有告诉自己。
    秦知知越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谢煜台静静听着她的哭诉,带着几分苦笑,他出声道:“知知,你看看我。”
    从最初掀开盖头后,秦知知竟是再也没有正眼看向自己,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看一眼就要遭殃。
    “你看看我,看看我穿的衣服。”
    秦知知泪眼婆娑的向谢煜台看去,他与自己隔着撼天与归藏,虽然因为泪水看的有些模糊,但好像完全不耽误看衣服的颜色。
    他脱下了曾经最长穿的白衣,穿的却是一身大红之色。
    秦知知打了个泪嗝,连忙擦了擦眼睛,看到对方衣襟上绣着的金线暗纹,微微一愣。这不是与她现在穿的这身嫁衣配套的新郎服吗?
    秦知知有些迷茫的看了一会,脸色骤变,瞠目结舌的看向谢煜台。
    谢煜台目光微缓,看向她不经意的点了点头。
    “不会吧?!”秦知知面色惨白,“不会吧?你不仅抢新娘,你还要跟她们成亲?!”
    一娶还娶了五个……
    谢煜台:“……”
    这都什么跟什么。
    秦知知扯下自己的满头珠翠,已经愤怒到面目扭曲。
    谢煜台终于忍无可忍的走到她的身边,抓住秦知知拽着珠钗的手。
    她手劲颇大,再不拦着只怕下一刻这些珠钗都会毫不留情的扔到谢煜台的脸上。
    “知知,那不是我做的。”谢煜台认真道。
    秦知知停下动作冷冷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信自己眼前这个人。
    “我这一生,只有一个新娘。”
    秦知知茫然的停下动作,在想这唯一一个新娘究竟哪来的。
    很快,她就想到那场归元宗的盟誓大典。
    那时候她亦穿着火红的嫁衣,满怀希望的一步一步踏上阶梯。那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谢煜台穿喜服的模样。
    “其他人都与我无关,但她不行。”
    谢煜台垂下双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入一团阴影,他睫毛颤动,像挥动着的蝶翼,压抑着心中的蠢蠢欲动。
    “我不能看她嫁给其他人。”
    听着谢煜台的声音,秦知知渐渐平静下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人。
    他的头发好像要比之前更长,但并没有像从前似的用玉带束起,反而任由其披散而下,只在发梢的尾端用一根发带松松一绑。几缕碎发并不愿意循规蹈矩的束起,从额际滑落,颇有几分写意风流。
    除了头发更长以外,他比从前要苍白许多。
    从前的谢煜台就白的像是玉人,可现在他的面色却是苍白,不经意间透露出几许憔悴与虚弱。可身形仍是那般挺拔,他穿着喜服,右边的袖角还碎成了条状,显得有些狼狈,也有点点好笑。
    “你故意穿着这身喜服?”秦知知看了他半晌方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谢煜台抬起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