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色 第40节
作品:《栗色》 赵言熙:???
“你妈……你妈说什么你就做啊,你是妈宝男吗?”
赵言熙经历过上一次的教训就知道心存侥幸是没有用的,现在好了,穿成什么样都让他看见了。
前一秒还说要扔垃圾桶,这一秒她倒是连骨气都扔了,这个男人一定会以为自己是穿给他看的。
李星衍长身倚在门边打量她,赵言熙原本目光有些闪躲,就想把糖水接回来就关上门,然而视线一仰,忽然发现他穿了套黑色睡衣,袖口绕了道白边,桃形领口解了两粒纽扣,内里透着走势凸显的锁骨肩肌。
一时间愣愣地盯着他看,此时男人微弯下腰,视线对上她眼睛:“我妈还让我回去把病房打扫一下,那我决定不听她的话了。”
赵言熙脸颊怦地热了下,大概是注意到他穿了自己买的睡衣,其实男性睡衣都是通用款,没有女士的别致精心,她挑的时候就看气质,觉得李星衍这个人侵略感强,气质冷硬,但会玩弄人心,黑色最适合他。
但她没想到,这身桃领睡衣竟让他穿出了性感的味道。
像他放在车里的那瓶香薰,随着车身的颠晃而散出旷野的原始糙冷,有的人靠衣装,有的人,衣服穿在他身上反而显出更值钱的气质。
“你就是不想打扫吧。”
她总是用一些小脾气掩饰自己的慌张。
李星衍看着她红红的脸颊,气息压了下来,“嗯,你这儿,给睡吗?”
作者有话说:
二更在今晚十二点,祝宝贝们中秋快乐。
第30章 引火
李星衍这人说话过于直白, 闭上嘴巴的时候还能装绅士,张嘴就不加修饰。
赵言熙还想抬手去接糖水,他弯下了腰, 领口摇摇欲坠地在她眼底泻出抹晦暗不明的春色。
她急得扭过头去,慌张地端起糖水,然而瓷盅太烫, 她指尖反应了两秒就条件反射地收回,“李星衍你……你耍流氓!我报警了!”
听她这话, 男人长手把手机掏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赵言熙傻了, 李星衍见她愣着,当着她的面拨了号码, 键盘声一下又一下地砸进她心里,惊起波涛,就在第三声按下的瞬间,她慌忙夺过他的手机!
恼怒道:“我说什么你就做吗?”
他唇边勾了道笑,“不舍得?”
赵言熙觉得自己不是李星衍的对手, 怎么就会被他盯上了,指尖攥着手机, 小声道:“不给睡。”
他也不生气,糙热的指腹勾起她坠下的软发挽上泛红的耳廓, 耐心地低声道:“好。”
赵言熙心头摇摇荡荡的,李星衍的气息擦过她身侧, 进屋把餐盘放到了茶几上,见她跟上来, 视线垂下, 落在她身上, 说:“这不挺好看的,别扔了。”
他这个人温柔起来都像假象,可越假的东西,往往越完美。
赵言熙像是要被他惹哭了,声音嗡嗡的,有些委屈地说:“不合身,裙子太长了,我太矮了。”
李星衍揭开炖盅的盖子,拿起瓷白的瓶口,勺子伸进去搅动,胶质的透明粘稠被搅出了水声,甜味让热意扩散。
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弯腰道:“买的时候销售说有几种穿法,一会我教你。”
大概是因为她说了不给睡,赵言熙觉得李星衍就真的不睡了,心里也没那么紧张,糖水递到唇边,她伸手去接,他就说:“别弄脏衣服,我喂你。”
赵言熙让人喂着吃还是没有记忆的孩童时期,这会热热的勺子抵到唇边,似乎真怕洒了,她不自觉张开了嘴巴,让他送了进来。
桃胶熬得好,胶质粘稠,透着一股甜味,赵言熙嘴巴吃得鼓鼓的,李星衍问她:“好吃吗?”
她小鸡啄米地点头:“你妈妈做的糖水当然好吃了。”
两人就站在客厅里,赵言熙也不敢让他坐,毕竟现在一看到那个沙发就是心惊胆战。
于是就喝得急了,扶着他的手把透明的稠白送进嘴里,她嘴巴太小,平日里吃东西就慢,这会有水渍从唇边溢出,顺着下颚滑进了下巴里。
赵言熙手背抹了下唇边,忽然,下巴处让人按了下,粗砺的指腹沾了滑润的糖水,顺着滴落的桃胶往下落。
她的睡衣领就坠在心口上,那道温热堪堪停在边界,赵言熙浑身下意识颤了颤,抬眸对上他漆黑的瞳仁,耳边落来他一句轻笑:“差点就弄脏了。”
赵言熙额头渗着薄汗,软发黏在了脖颈间,抬手从他手里拿过勺子,他也不争,好像她真的动手要什么,他就真的会给。
瓷盅让他放低了些,赵言熙埋着头吃了起来,红润饱满的脸颊鼓鼓的,另一只手扶着瓷盅,她吃东西的时候特别斯文,是个有家教的小姑娘,嘴巴会闭着不发出声音,但瓷勺轻撞,水声渍起,还是在狭窄静谧的室内震动着。
等她吃完,李星衍暗红色的宝石戒指上沾了黏稠,于是拿着瓷盅进厨房冲了起来。
赵言熙擦了擦嘴巴,等他洗手的间隙问他:“裙子多少钱,我转给你。”
厨房没有开灯,他抽过干手纸擦了起来,一寸寸地擦拭着性感的骨节,眼神透过黑夜落在她脸上:“我还没教你怎么穿,你就说要买了?”
赵言熙清瞳微怔,似乎还有些怀疑自己:“不是这么穿吗?”
男人扫了眼客厅,长手拿过茶几上的花瓶,“过来。”
赵言熙还真的跟着他,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他提着花瓶进了她的房间,一时间脱口说了句:“你当这儿是你家啊!”
男人把花瓶放在她房间飘窗上的竹架里,沉笑了声:“难道不是?”
赵言熙:“……”
男人手指轻夹窗帘,奶白色的蕾丝窗纱被拉上,窗外的万家灯火隐于幕布之外,顷刻间将两人置于隐秘的角落,男人干燥的大掌轻拢上她的软腰,将她身子微微一侧,掰到了飘窗旁的落地镜前。
他一身黑色睡衣犹如旷野上的沉沉高山,拢在她身后,他的手掌很大,几乎可以拢住她的腰身,此刻干净修长的骨节穿入睡衣上的蕾丝束腰,低声对她说:“看着镜子。”
赵言熙眸光抬起,此刻她的脸颊绯红满霞光,双手交叠垂在身前,男人的右掌从身后绕了上来,她听见衣料轻轻的摩挲声,在她耳边落下的还有男人低沉的耐心:“这是层外裙,暗扣在这里,不是你矮,而是要沾到地上才好看。”
赵言熙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你是在哄我吗?还是你自己明明买得尺码不对,在这里找理由?”
他垂着眼睫在笑,指腹随之勾开了藏在蕾丝下的暗扣,外裙被解下,透出里面垂至大腿中部的月白丝绸,凉意裹上的瞬间,男人说了句:“尺码不对么?我怎么看你胸口贴得紧紧的,带子都不用收。”
赵言熙清瞳一睁,气得转身看他,却让他大掌顺势按住了肩头,嗓音沙哑地落了声:“别动,袖子这儿也能拆。”
赵言熙扭头垂眸,锁骨让一道粗砺滑过,染上酥麻的电流,她微微瑟缩了下,往后退时,袖肩倏忽被勾住,在她反应过来的刹那,荷叶边让人卸了下去,露出纤细的白色肩带来。
姑娘浑身泛粉,垂着柔荑似的皓白脖颈,指尖随之遮掩在肩头上,李星衍喜欢看她害羞,喜欢看她撒娇,喜欢看她纠结,更喜欢看她正直又不得不软在男女的情.欲之下。
她双手交叉拢在肩头,月色丝绸柔软地熨贴在她身上,昏暗的光影下,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雪白透亮,可世上再金贵的丝都比不上她一触便红的肌肤。
圣洁,婉致。
她看着地上散下的外裙,低声道:“没有了吧。”
他靠近的时候,赵言熙战栗地往后退了下,男人起伏的气息如身上丝丝缕缕的绸缎,将她束缚,裹紧,呼吸不畅。
他说:“有。”
赵言熙愣愣地抬起眼睫,水洗过似的一泓清泉,眼尾染红晕:“我自己再研究一下。”
他听罢,漆暗如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
赵言熙对李星衍的好奇还在于他的性格,有时暴力,她不是没见过他在众人面前发脾气,那晚在棋牌室里喊侯奇的名字,她真的以为他会打人。
“有件事我没问你。”
她声音细细的,颤着卷翘的长睫看他:“刘兴辰说你的下属项林去过保卫科要二十三楼的监控,第二天盛鸣恩就出事没有回来,跟你有关吗?”
男人拇指转了转食指上的暗红戒指,赵言熙见过他脱下来后的样子,他的骨节上有一块疤痕,摸起来微微凸起,此时另一只手从她后脖颈往上穿入湿潮的软发托着她,眼神沉坠坠地落来:“我说过,会让那些对你说三道四的人闭嘴。”
赵言熙心头摇摇晃晃的,有些捉摸不定,可是身体的反应先于她一步被征服,她眼睛潮红,问他:“这件睡裙,还能怎么穿?”
滚烫的指腹轻轻扶开她的手肘,她按在肩头的指尖似滑腻不堪重负的绸缎,轻轻滑了下来,坠在肘窝里。
男人修长的指腹勾住了身前的细带,她心知肚明,却还是颤栗不止。
他像是耐心的猎人,对她说:“我以为,你会把这里穿在后面。”
低哑的嗓音落下,她清瞳蓦地抬起,惊愕又羞怯,她以为保守的一面却成了别人掌控的引火。
男人托着她后脖颈的指腹揉得用力,她轻轻吃痛了声,镜子里,她看见那道宽大的暗影几乎将她身形笼罩,睡衣撑开起伏的机理,狭长眼眸熠亮地看她:“这么怕我?”
赵言熙是怕的,就像吊桥反应上的男女,她分不清那种对他的心跳失控是来自本能的防备,还是男女之间的爱慕。
她觉得一段正常的感情应该由恋爱而始,再进入到肌肤之亲,可面对李星衍,就像非正常男女关系,她甚至都来不及想,他们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
短暂的如烟花,开时绚烂至极,刺激热烈,烟火点燃引线的瞬间,万千星光怦然涌动。
仿佛自万年前就沉睡的大地,万物终于苏醒了生命力,赵言熙躺在镜子前的地毯上,被他压在怀里吻。
指尖摸到了他右手的戒指,摩挲着上面的暗色宝石,那是世界上最坚固的东西,膈得她生疼。
他听见了她的轻哼,微微松开她的唇畔,跪在身前,骨节分明的指腹一寸寸地将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摘下,悬在她眼前,似男人透着暗光的沉眸,语气引诱似地问她:“想要?”
她张了张唇呼吸着,那根细绳被扯开了,她的神经也在刹那崩断。
欺霜压雪之下,随着她肺腔吮吸氧气而起伏泛动,如窗外的弯弯月勾,掩映温柔之色。
她说不出话,只是颤栗得厉害,骨节分明的指腹拨开她攥紧的指尖,将那枚戒指落入她手心。
赵言熙水眸微微一颤:“李星衍……”
他轻揉她指尖,嗓音蛊惑地教她念:“叫我阿衍。”
她没有开口。
这时,窗外吧嗒吧嗒地砸着雨,是台风天阴晴不定的余震,他在这片雨季中一遍遍地安抚她,低磁的嗓音在她耳边问:“用嘴巴,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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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禁忌
古人形容美色, 称她腰若流纨素,口如含朱丹,赵言熙穿惯了古板的黑白女士正装, 脸上摆着严肃的冷静,没人见过她的情不自禁,美人动情, 除了此刻的李星衍。
在他面前,她娇小柔软, 肩颈白皙如脂,昏色的光影下, 散发着奶油般的清甜,她被他捧在掌心时, 眼睫颤动,像蝴蝶在轻扇翅膀。
有的人看着强大冷硬,却偏爱甜食,李星衍眷恋她唇腔里的糖味,对她说:“熙熙, 我喜欢吃奶油蛋糕。”
她的指尖穿入他粗粝的头发,但转瞬却落了空, 就在手腕软到地毯上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尖, 十指相扣地被压着,暗含某种控制的意味。
于迷雾般的灯影下, 赵言熙看见了那面落地镜,看见里面宽阔的黑色背影, 如巨大山脉匍匐大地, 水流湍急而过, 载着缤纷落英隐入山夜。
如果第一次是因为偏轨的台风天,那第二次赵言熙找不到理由全身而退,她再一次沦陷进男人那双暗沉迷亮的狭长眼睫里,他的身上没有深情的特质,但有危险和引人与他一同堕落的狂欲。
她想到今天连瑜对她说的话:你感受到舒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