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窦 第33节

作品:《小情窦

    宋枝蒽洗碗的手一顿,神色不大自在。
    “你看看,我就说没错。”
    杨春芝眼光向来毒辣,“不然昨天那男孩也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的给你送东西。”
    宋枝蒽用钢丝球机械地挫着瓷碗,半犹半豫地打听,“他昨天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过来让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态度挺诚恳的,能看出来他挺关心。”
    “我看那,这小子,八成对你有意思。”
    话音落下。
    宋枝蒽手一个打滑,瓷碗差点没摔了,还好她稳住。
    杨春芝笑,“你瞧瞧你,一点儿都装不住事,我才说了两句你就露馅儿。”
    “没有,舅妈。”
    宋枝蒽燥着一张脸摇头,“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普通同学。”
    杨春芝心知肚明地笑,“嗯,对,普通同学。”
    说完也没再“难为”她,只叮嘱她一句,昨天祁岸捧场不少花钱,不论如何,都应该跟他说声谢谢。
    回到卧室。
    宋枝蒽背靠着门,深吸一口气。
    明明昨天被祁岸送回来,都没觉得局促,可现在却莫名心跳加速。
    但不论如何,这个谢还是要道的。
    她不是爱欠人人情的性格,更何况这人情三番五次的,累计起来总有些算不清。
    思忖几秒,宋枝蒽到底给祁岸发了条信息。
    她语气字斟句酌,规规矩矩。
    先是感谢他昨晚为自己解围,送自己回来,又再度感谢他的感冒药和鲜肉玉米煎饺,最后又郑重表达,不必为了帮她捧场,去烧烤店破费。
    说完这些,她想到祁岸昨晚的那句“谢就完了”,又开始思考要怎么用行动感谢,只是还为掂量出个所以然来,手机就响了。
    是祁岸打过来的电话。
    宋枝蒽视线在屏幕上顿了下,稍迟一秒才接通,克制着心里微妙的不自在,她轻轻喂了声。
    祁岸似乎刚起来没多久,声音有些哑,拖着慵懒的调子,“发信息不方便,我在洗澡。”
    不知为什么。
    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可他一撂下这话,宋枝蒽脑中就迅速浮现出祁岸光着肌肉流畅的上半身,在满是水雾的浴室里洗澡的画面。
    偏偏那边的水声哗哗,回响声还不小。
    宋枝蒽一时哽住,耳根糊糊涂涂地烧起来。
    还是祁岸问她,“怎么不说话。”
    “……”
    强行关闭大脑的联想功能,宋枝蒽咬字有些漂浮,“嗯……我在。”
    似是从话中听出什么痕迹,祁岸气音卷着薄薄又促狭的笑,顺着电流溢出来。
    生怕他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宋枝蒽匆匆打断,“有什么事你说吧。”
    “噢。”
    祁岸调子降下来,“不是你主动找的我?”
    宋枝蒽:“……”
    好像确实是这样。
    那股没由来的局促感攀爬上来,她试探着问,“那你看到信息了没。”
    “看了。”
    这次他的语气终于正经些,只是免不了夹杂着水声,听不特别真切,“吃饭是昨晚临时起意,我那群朋友上次吃完觉得不错,这才提议再过去,你不用放在心上。”
    言外之意,是他昨晚并非为了给她捧场。
    “至于那点儿吃的和药……”
    宋枝蒽竖起耳朵。
    祁岸语气随意,“俱乐部有个哥们儿感冒了,不小心多买,顺手送你。”
    几句避重就轻的话,轻飘飘就打破了宋枝蒽之前的那些“感激之情”。
    无语归无语,但她的心理负担多少轻了些。
    “既然这样,我还是把钱还你吧,”宋枝蒽礼貌地说,“不管是给谁买的,都花了钱。”
    本以为这位阔少会拒绝,没想到他答应得很痛快,“加我微信。”
    祁岸正儿八经,“搜我手机号就行。”
    “……”
    宋枝蒽一噎。
    怎么感觉这个走向渐渐有些迷惑……
    见她不吭声,祁岸咄咄逼人,“怎么,不想给?”
    “没不想给。”
    宋枝蒽面皮薄,性格又实在,声音呐呐地说,“我加你就是。”
    听到这话,这位大少爷多少满意了些。
    宋枝蒽问到一共多少钱后,又在挂断电话前提了句,“那件衣服晾干后我会尽快还你。”
    “你最好尽快。”
    祁岸嗓音透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强势顽劣,“我可等着穿。”
    “……”
    宋枝蒽忍住吐槽他的冲动,说了声好。
    这次真要挂电话,祁岸却想起什么,问她,“谢我的那件事呢?想好没?”
    料到他会这么问,宋枝蒽平声静气地答,“还在想。”
    祁岸“嗯?”了声,像在质疑她的诚意。
    “不然就请你吃东西。”
    宋枝蒽轻到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除此之外,我也请不起你别的。”
    不过还好。
    祁岸倒没蛮不讲理,只是顺口问了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宋枝蒽考虑了下,“明天。”
    明天她有必须上的专业课,不想回去也要回去。
    祁岸痛快应声,“行。”
    “明天找你。”
    说完,不等宋枝蒽留下只言片语,便不客气地掐断电话。
    “……”
    宋枝蒽吃了一小鼻子灰,但也不想去计较,退出通话界面后,按部班地在微信里搜索到祁岸的微信号。
    看到他id那一瞬间。
    宋枝蒽不可避免地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头像依旧是绣绣在草坪撒欢的照片。
    金黄色的狗子,配着蓝天白云绿色草坪,格外生机勃勃,而这张照片,还是宋枝蒽当年拍下来发给他的。
    甚至,他的id都和从前丝毫未变,依旧是tshore。
    指尖在“添加到通讯录”上迟疑几秒,宋枝蒽咬住一点唇肉,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点了下去。
    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中间没有任何需要验证的步骤,她直接添加成功。
    望了望屏幕里那句系统自动发送的“我是吱吱”的打招呼内容,宋枝蒽莫名愣住,鬼使神差地问:【……不需要验证?】
    对方很快回复了一张截图。
    截图是微信朋友权限那页,最顶端的“加我好友时需要验证”后面的按钮,是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绿色。
    宋枝蒽心口一窒。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
    可还未等她及时制止尴尬,祁岸就亲手把这社死的一瞬捅破——
    tshore:【我不像某些人】
    tshore:【我】
    tshore:【从不】
    tshore:【删人微信】
    作者有话说:
    我来求评论求收藏求作收了!!!
    贪心竹枳什么都要(凑不要n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