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西斯托斯卿，费列特不是有意的。”亚瑟六世果然轻而易举地倒向了老情人。
    “国王陛下，正好教宗冕下也在，我认为他需要对最近圣灵教各处的‘神迹’做出解释……为什么跟‘欲灵教派’搅在一起？而我们调查局收到可靠情报，那个邪恶组织正在谋划一场阴谋，将给整个普尔茅斯带来巨大的灾难！”
    西斯托斯义正辞严。
    费列特却是轻笑一声：“什么‘欲灵教派’？我还是在玛丽街教堂的案卷上才看到这个名字……可怜的羔羊，他们被混入圣灵教的邪恶者所蛊惑了，他们的灵魂应当获得救赎与净化……”
    第287章 家庭老师
    “看来我们的教宗冕下是不准备承认了？”
    西斯托斯微微眯起眼睛：“那么……对于各教堂最近频频展露的神迹又如何解释？我们调查局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
    “关于这一点，我刚刚想对国王陛下做一个报告。”
    费列特轻轻一笑：“我们都知道，自从那位古代绿森伯爵从坟墓中爬出，并且确认为‘长生者’之后，世界就变得不同了！”
    西斯托斯表情一变，震惊抬头。
    ‘长生者’出现的消息，应该是王国绝密，调查局许多高层董事都并不知情！
    他扫向亚瑟六世，看到了对方略带歉意的笑容，顿时知道是这位国王陛下泄露的消息，只能暗自感叹床笫之间最容易泄密，却又无可奈何。
    “那是一个标志，代表着‘长生之门’开启的标志！”费列特挥舞手臂，增强语言说服力：“英维斯过去应对神秘的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西斯托斯表情一抽，过去的那一套，不就是指调查局么？
    “神秘很危险、神秘应该被隐藏，所以有了调查局、有了清道夫队伍……但伴随着灵潮复苏，非凡者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会隐瞒不住的……因此，与其到时候被动曝光，失去王国公信力，不如我们主动曝光，并且进行一定的包装。”费列特慷慨陈词道。
    他那一条小舌头总是能讨得国王的欢喜——西斯托斯心中充满恶毒地想着。
    如果不是在密特拉宫中，有着强大的非凡者守护，而这位教宗冕下身上也必然携带了强力的神奇物品防护，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丢一个‘头脑风暴’过去。
    “所以呢？”
    亚瑟六世却仿佛来了一些兴趣，认真听着。
    “所以，不如先从圣灵教开始，承认‘神’与超自然现象的存在……宣扬一切神秘都是神术，是圣灵赐予凡人的宝物！”费列特又一躬身：“而伟大、尊敬、崇高的国王陛下，则是蒙受神的旨意，加冕为王的人间统治者……从此开始，索多玛的王冠上将多一层神圣性的光辉，这是法布里王朝的那些紫眼者也无法企及的荣耀！”
    “何等胆大妄为的家伙啊。”西斯托斯怒喝道：“难道你还想为国王加冕？让教权凌驾于王权之上？”
    “当然不，我永远是您最谦卑的仆人，我的国王陛下。”费列特连忙躬身。
    “这个提案我会考虑，并递交上议院讨论的。”亚瑟六世不置可否地回答，但似乎有些意动。
    西斯托斯脸沉如水，转身就走。
    在背对两人之时，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上议院不会通过这么荒谬的提案，纵然万一通过了，也绝不会让费列特继续担任教宗之位！
    因为到时候的圣灵教，既有着信徒基础，也掌握大量非凡者，以及话语权！
    它会变成比今日的调查局更加庞大、掌握更恐怖力量的庞然大物！
    费列特野心太大，到最后可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毕竟，王国也不是只有索多玛王室说了算！
    ……
    2月22日，周一。
    黑金区，沃金街97号。
    这是一幢典型的富人别墅，拥有三层建筑，住宅面积广大，屋子前还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与喷水池。
    亚伦又换了一张二十来岁的英俊面孔，此时的他一头白金色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穿着黑色呢绒外套，戴着黑色圆筒高礼帽，手里夹着一本棕色的书籍，看起来富有书卷气。
    他来到门前，按了按门铃。
    没有多久，一位女仆到来，望着英俊的亚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恭敬问道：“先生，请问您是？”
    “我是埃尔·奥古斯都，由‘野生动物标本爱好者协会’推荐，想来应聘家庭教师一职，这是我的名片！”
    亚伦将印刷好的名片递了过去。
    女仆小姐伸手接过，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皮肤接触，令她脸颊都变得红了一点：“夫人早上交代过，请跟我到客厅等候。”
    “谢谢。”
    亚伦从打开的铁栅栏门中进入宅邸，路过姹紫嫣红的花园，最终来到一个装饰豪华的客厅。
    真皮沙发柔软而舒适，房间内的角落中摆满了各色艺术品，落地窗宽大明亮，窗帘鲜艳柔顺，墙壁上还有巨大的麋鹿与狼头的标本。
    在品尝侍女送上的咖啡时，亚伦也在默默回忆这一家的资料。
    ‘诺克·斯塔斯，职业是商人，拥有‘闪电俱乐部’40％的股权，同时涉及博彩业……’
    闪电俱乐部是一家赛马俱乐部，名字让亚伦有些耳熟。
    他曾经在报纸上看过这家俱乐部的介绍，它转让了一匹天皇巨星级赛马‘闪电风暴’给皇冠俱乐部，足足收获了4万镑！
    英维斯上下都是如此热爱着赛马与博彩，导致‘赌马’的风气很盛。
    而不论赌徒输赢，作为庄家的斯塔斯先生总是最赚钱的那几位之一。
    他有一位夫人，情人数量未知，只有一个儿子。
    与此同时，斯塔斯一家与雅克男爵一家有不错的私交，算是亚伦选定较为方便的一个调查方向。
    这个埃尔·奥古斯都的身份与学历，也是他让联系上学派的科尼利伪造的。
    因为斯塔斯先生喜欢打猎、喜欢野外探险与博物学，因此他加入了‘野生动物标本爱好者协会’，而恰巧这个协会幕后有‘橡木之环’的支持，因此在一次聚会中，得知斯塔斯先生正在为孩子寻找家庭教师而发愁，就自然而然有了这个‘推荐’。
    没有多久，一位身材婀娜，金色长发，相貌十分美丽的夫人走入客厅。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岁月并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长发依旧跟丝绸一般柔润，皮肤宛若最上等的牛奶一样丝滑，只是精致的五官上带着努力模仿上层贵族的傲慢与刻薄，显得有些矫揉造作。
    在这位斯塔斯太太的手边还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穿着白色衬衫与黑马甲，噘着嘴，一脸很不情愿的样子。
    ‘似乎又是一个熊孩子。’
    亚伦看着这一幕，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288章 教学
    “日安，斯塔斯太太。”
    亚伦起身，行了一礼。
    可以看得出来，斯塔斯太太被他的面相给惊艳到了，似乎低低地深呼吸了一下，才用宛若捏着嗓子一般的声音回答：“日安，奥古斯都先生……我的丈夫跟我说过你的事情。”
    实际上，按照诺克·斯塔斯先生的说法，埃尔是‘野生动物标本爱好者协会’中一位很有权势的大人物引荐，而在协会中的人脉，对于他拓展生意也很有帮助。
    只要埃尔·奥古斯都不是太差，这种应聘都必定能成功的。
    “叫我埃尔就可以了。”
    亚伦微笑着，与斯塔斯太太相对而坐。
    “这是我的儿子——鲁滨！”
    斯塔斯太太抱了抱儿子：“还不招呼一下客人？这是礼貌……”
    鲁滨嘴角仿佛能挂起瓶子，就是不开口，在斯塔斯太太许诺了一堆玩具、零食的好处之后，才勉强道：“日安，先生……”
    斯塔斯太太连忙让女仆将鲁滨带下去，才恢复从容的姿态：“不知道埃尔你擅长哪方面？”
    “我最擅长的科目是古代语言与文字，对古绿森语很有研究，除此之外，我爱好语言学，对于埃德语、如尼文、以及殖民地的巫毒语都略有涉猎……最后，我还可以教导野外生物学、礼仪学与博物学。”
    亚伦每说一句，斯塔斯太太的眼眸就更亮一分，到最后甚至都有些崇拜的味道了：“您真是一位博学的绅士，我想我无法拒绝这样一位学识渊博的人担任我孩子的家庭教师……周薪7镑，每天三个小时的课程如何？”
    亚伦想了想，肃穆回答：“不包括周六与周日，因为我要休息，以及去教堂做礼拜。”
    “当然，我们全家也是虔诚的圣灵信徒。”斯塔斯太太微笑回应。
    “那么……第一堂课从什么时候开始？”
    亚伦问道。
    “随时都可以，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共进晚餐，我的先生也很想见见你。”
    “这是我的荣幸。”
    ……
    半个小时之后。
    书房中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比如讲课用的小黑板，还有专门的座位。
    亚伦看着面前这个叫做鲁滨的小子，心中同样非常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教导一位美丽可爱的少女……可惜……’
    因为英维斯的某些传统，男性家庭教师往往很容易与女学生发生点什么事情，导致稍微要点名声的家庭，都会选择孩子的同性老师，以尽量避免绯闻。
    “好了，我知道你们这种人……”
    鲁滨看着管家与女仆走出书房，并带上了门，骄傲地扬起小下巴：“我爸爸告诉我，你们虽然富有学识，但最终只能给我们打工，我不想学那些下等人的知识，你如果敢严厉对我，我就让妈妈解雇你！”
    ‘解雇’这个词威胁很大，小鲁滨早就在一些女仆身上试过了，基本上每次出口，都能让她们表情惨变，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这让他十分得意。
    亚伦合上书本，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小少爷，你似乎十分早熟呢！”
    “那当然，我已经是个小男子汉，可以承担更多责任了。”小鲁滨骄傲地宣布：“梅塔娜告诉我，那些贵族少爷在成年之前，会有专门的贵族夫人担任礼仪老师，教导他们更加私密的事情……为什么我的礼仪老师是个男的？我想快点长大成年，每天可以想吃多少冰激凌就吃多少……”
    看得出来，他对这一点十分不满。
    亚伦则是差点喷了：“咳咳……”
    他其实心知肚明，那些贵族少爷的礼仪老师往往十分美艳轻熟、还负责教导男女之事，这往往由他们的远亲担任——反正贵族圈就是这么乱。
    只是没想到，这种事居然都传到鲁滨这种小屁孩的耳朵里了。
    ‘梅塔娜……梅塔娜·雅克？雅克男爵的女儿，十六岁……看来是个大嘴巴，很容易泄露消息……’
    亚伦看向鲁滨，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这位少爷，让我们回到今天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