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虐文主角逆天改命[快穿] 第329节

作品:《我让虐文主角逆天改命[快穿]

    守卫瞳仁蓦地缩小,“九王爷?!”
    护卫定定看他。
    守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对着同僚们大喊:“九王爷来祁凉县了!”
    整个祁凉县衙,都因为傅铭的到来,陷入一阵兵荒马乱。
    九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想不明白。这个年代,受通讯手段限制。虽然傅铭已经在桃城待了小半个月,可祁凉县对他的接近依然一无所知。
    只是人来了,就必须好生招待。同时,想到九王爷“嫉恶如仇”“为民解忧”的名头,县官们摸摸头顶上的乌纱帽,祈祷它能待得更稳一点。
    可还是心惊胆战啊。
    毕竟,他们之前切切实实,是做了一些于头顶上那帽子有损的事儿。
    只好怀着这样胆战心惊的心情出门迎人。好在乍一眼看去,九王爷脸上瞧不出怒色。县官们放心了,想,也许王爷只是凑巧路过。
    他们战战兢兢地给傅铭行礼。
    傅铭看他们跪下、起来。在县官们的情绪转向“看来无事”时,骤然开口:“我这一路来,听闻你们这儿,有一座祁凉山。”
    县官们的心骤然提起!
    傅铭阴森森说:“你们可知道,山上有什么?”
    县官们冷汗都下来了。一颗颗汗水,都有黄豆那么大。
    看他们这德性,傅铭还有什么不明白?知道有山匪,却不想着解决。甚至听到自己的话,也不上来告诉他,他们却少人马,已经在给其他地方写信,请他们调人过来……类似的事情,傅铭看多了。答案无非就是山寨中当家的早已打点好了附近官府,他们负责做恶事,官府负责打掩护。而山匪们抢来的钱,总有那么三成到五成流进了几个官员的口袋。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当下,傅铭简直想直接砍了面前这些光吃俸禄不干活儿的蛀虫。
    但想到白争流的话,祁凉寨如今的状况,傅铭还是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山上有匪徒。”
    县官舌尖抵着上颚,额头深深扣在地上,战栗不止。
    傅铭说:“还有比匪徒凶险十倍、二十倍的凶手……祁凉寨已经死光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那人还伤了被囚客商的性命,总得将其捉出。你们速速调集人马,要有人干活儿搬动尸骨,也要有仵作查验那些尸体的状况。今晚备好,明日出发。”
    讲完这些,他盯着县官们。见县官们脸上露出一种近乎于茫然的神色,而转瞬工夫,那点茫然成了欣喜。
    哈。傅铭嘲讽地想。以为自己不用死了?天真!等到这里事情解决,爷爷我照旧要了你们的命!
    不过县官们毕竟不知道傅铭的想法。
    他们连连称“是”。又在傅铭说了句“还不快去”之后,迅速给所有人分了任务。谁去集结捕快,谁去通知仵作,谁去……销毁账本。
    山寨中的人已经死了,那祁凉寨中的情况和他们有什么干系?最多就是作为一地父母官,他们没有察觉到寨子的情况。不过,这里面能操作的空间就太大了。
    县令留了下来。他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说:“王爷,顾大侠。”护卫之前也和他们介绍了顾邈的身份,虽然有点疑惑,九王爷身侧的江湖人不是一个刀客吗,怎么忽然开始用剑,不过县令毕竟没问这么多,“……如今天晚,你们舟车劳顿,定是累了。快快来歇息,待我们备宴招待。”
    傅铭冷冷地“嗯”了声,没有拒绝。
    县令脸上喜色更浓。只要今晚能与九王爷吃一顿酒,那按照官场上的规矩,自己就算是安然无恙了!
    他倒是没想过,傅铭一个王爷,有什么和自己讲规矩的必要。
    满脑子都是“赶紧准备,一定要让九王爷和他的随从们宾至如归”。
    想到这里,除了酒菜之外,县令还拉住自己身边的人,低声吩咐:“去万花楼,把那儿最漂亮的姑娘找来。”停一停,“不光要漂亮,还得会伺候人,懂否?”
    能在祁凉县混下来的,自然与县令是一丘之貉。听到这话,连忙点头:“懂!懂!”
    作者有话要说:
    白梅组合:吭哧吭哧干活儿
    第351章 古代武侠(15)
    这个晚上, 祁凉县衙歌舞升平。
    一杯杯酒倒上来,身侧温香软玉。傅铭却不受引诱,只是喝酒。
    如果是从前, 他或许还有兴致逢场作戏。可如今,万花楼的姑娘放在祁凉县这一方小天地里是极品, 在傅铭眼里,就很不够看就了。再说, 在先后对顾邈、白争流有情之后,傅铭对女郎兴致大减。一来二去,便是毫无兴致。
    表现在面儿上的, 就是就任由姑娘们使尽浑身解数,九王爷和他身侧的那个剑客都毫无反应。
    县令从最开始的心急, 到后面颓然承认这招没用。不过, 想想也是。那可是九王爷啊, 走遍天下, 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
    失望归失望, 但县令也没让女郎们退下。哪怕不能成好事,在劝酒上,她们也是很有一手的。
    傅铭与顾邈便一杯一杯喝了下去。
    一个一边喝,一边想:等这件事解决, 我要如何清理你们这些废物蛀虫。顾邈……顾邈怎么又在看我了, 心跳有点加速。
    另一个则在想:这便是王爷吗?……阿父、阿娘他们虽然有钱,可面对官场的人,仍要卑躬屈膝。今日在县城前见到的守卫态度, 对阿父、阿娘而言, 算得上寻常经历……也不知道师兄想没想我。唉, 那个木头, 多半是不会想的。我明日回去这么问他,他也只会说,“邈邈你走了不过两日,我明知你何时归来,自是安心的”。
    前者心跳不已,后者满心酸涩。
    等到这场酒终于结束,傅铭与顾邈回到县官们为他们腾出来的小院之中。
    两人皆是擅饮酒之人。傅铭自不必说了,哪怕不行走于官场,很多东西对他来说也是必须的。从年少喝到现在,不说千杯不醉,但也的确算是海量。除了心情极端郁结的几次,再多酒下肚,对他来说,也只是头脑微热。
    顾邈则要特殊一点,他是在第一次尝试之后,才意外地发现自己酒量颇好。后来,尝试的次数渐多。可惜的是,梅映寒不喜欢多喝。在天山派时,他就更多扮演在所有人酒后将他们一一送回的角色。
    长话短说。总之,傅铭与顾邈原先就没太受酒意影响。如今风一吹,更是连步子都是稳的。
    眼看天色不早,他们相互道了别,就各自回房。
    然后……一炷香工夫之后,双双出门去茅房。
    没办法,就算不醉,也的确喝得偏多。
    两人偶遇,略有尴尬。未化解尴尬,干脆说起其他。
    一个说:“今晚月色甚好。”院中青石之上,映出一片水波似的光,“也不知道白大哥与师兄如何了。”
    一个答:“时间这么晚,他们大约也要歇息。”一顿,到底有所冲动,“顾邈,你与梅映寒成婚这些时候,过得可还快活?”
    顾邈一怔。
    他没想到,傅铭会这么问。更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自己心头竟然溢满酸涩。
    情绪来得太急太快,在顾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淹没。
    他只来得及说:“我与师兄,当然快活。”说着,察觉到自己话音中的哽咽,匆匆侧过头。
    傅铭听在耳中,只觉得心脏猛地被刺中。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抓住,百般蹂`躏,痛得他一时失去言语的能力。半晌,才说:“你分明不快活。”
    顾邈说:“师兄待我极好。”
    傅铭说:“可你不快活。”
    顾邈说:“师兄……”
    傅铭:“可你……”
    顾邈便不说话了。
    他立在水波一样的青石之上,那些潜藏的、无人可诉的忧郁翻江倒海一样涌出。他茫然说:“我只是不知道……师兄待我,究竟是把我当做师弟,还是当做情郎。”
    傅铭静静看他。
    顾邈说:“我六岁上天山。当时家中惹了仇家,将我捉去,要威胁我爹娘。好在师父带着梅师兄路过,将我救下。后面师父看我是块习武的材料,爹娘也怕仇家再生是非。于是他们做好决定,由师父带我走。等到一切平息,再让我回家。”
    这是傅铭从前不曾得知的过往。
    他心头再度涌出钝涩的疼痛,想:哦,这是你与梅映寒的从前啊。
    顾邈说了下去,话音宛若自言自语:“我当时很怕,时常要哭。师父拿我没办法,便把我交给梅师兄。他哄我逗我,明明也是个孩子。我那时候看他舞剑,第一次生出了天山也不错的念头。”
    傅铭突然很想继续喝酒。
    顾邈:“我便缠上了他。人人都知道,梅师兄有一个小尾巴。后来我们长大,梅师兄依然关照我。可我发现,我仿佛不想只是把他当师兄了。”
    傅铭涩然想:哦,原来你与他之间,还是你主动。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双腿像是生了根,无法挪动。
    顾邈:“我朝他告白,他却说很惊讶,只把我当师弟。我气馁,也想放弃。可转念一想,难道要把梅师兄让给别人吗?我可是万万不愿意的。
    “他毕竟宠我。看我在他身上撞得头破血流,心生不忍。慢慢地,答应我说他不太明白如何爱人,但若我一心如此,他愿意试试。哈,我就知道,梅师兄吃软不吃硬。
    “后来有了魔教的事情,再后来,他重伤。恢复以后,他告诉我,当时看我哭得肝肠寸断,他一样难过。觉得他让我如此伤心,实在不该。他终于……终于愿意……”
    顾邈说不下去了。他眼圈发红,想到这一年来的生活。自己太贪心,总觉得手中握住的部分不够。但他又忍不住想,既然梅映寒可以从“把我当师弟”变成“与我成亲”,为什么不能再为自己做更多?
    傅铭:“……”他想到自己与顾邈那会儿的一幕幕,有些说不出话。
    “傅大哥见笑了。”顾邈说。
    傅铭定定看他。
    顾邈原先觉得,傅铭大约要觉得自己幼稚、可笑。但是,在这样柔和的光色之中,傅铭只说:“所以,你真的不快活。”
    那一刻,顾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他脑子“嗡嗡”作响,脑海里全部都是傅铭的话音。明明是前面重复过多次的话,到这一刻,却像是有了很多不同。让他浑身战栗,身上所有血液冲向头顶。
    他仓皇后退一步,看着傅铭。
    九王爷的皮相不坏。只是与梅映寒站在一起时,总让人觉得迥然不同。
    一个是人间富贵花,一个是葱岭皑皑雪。
    他心跳不已,晕眩不已。看傅铭朝自己抬起手,像是要拉住他。
    只是在真正触碰到顾邈之前,傅铭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也因为这一下,顾邈蓦然清醒过来,说了句“我回去歇息”,便逃跑一样的离开了。
    只是直到将屋门关闭,他靠在门上,仍然能听到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
    至于傅铭。他仍然立在院中,看着顾邈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那扇门。
    他想到了皇宫中的很多旧事,想到过往,自己满心以为他和顾邈情投意合的时候,顾邈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的心情在拉锯。有对梅映寒明明与顾邈成亲,为何不知珍惜的愤懑,有对顾邈明明早早对梅映寒有意,为何还要让自己误会良多的憋闷,还有……一丝“既然你不快活,是否说明我仍有机会”的窃喜。
    露水在草叶上凝结,明月一点点西落。
    对傅铭与顾邈来说,这是一个辗转反侧、愁肠百结的夜晚。而对白争流和梅映寒来说,这是一个没有寻到黑影,堪堪在林中将就的晚上。
    两人一夜未睡。好在武功到了他们的程度,内力对身体调养颇多。虽然还是会疲惫,但也仅仅是疲惫了。
    梅映寒算了算,说:“衙门召集人手还要时间。再有,大批人马赶路,速度恐怕不会有九王爷车驾那么快。他们天黑之前能赶回来,都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