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命后的美好生活 第18节

作品:《换命后的美好生活

    姜云珠居中,陈氏、姜霖、姜云雪围着她忙碌,小小的厨房烟火气十足。
    杨晟本来跟沈凤鸣在屋里研究武陵山的地形图,外面那香味一阵阵的往他鼻子里钻,忽然,他把图扔在一边,撂挑子不干了。有这种美味当前,谁想看那些无聊的东西。
    他走到房门处,一边看向厨房,一边等他的午饭。
    沈凤鸣知道他的性格,也不逼迫他,自己拿图研究起来。只是鼻尖的香味有些扰乱他的思绪。
    “米饭盛好了吗?”姜云珠问。
    “已经装好了,三碗。”陈氏应声道。
    “食盒呢?”姜云珠又问。
    “在这呢!”姜云雪赶忙说。
    “那就出锅了。”姜云珠说完,将鱼倒入盘中,赶忙用另一个盘子盖好,又裹上一层棉布,这才放进食盒里,嘱咐姜霖,“路上小心些,知道送到哪里,送给谁吧?”
    “放心吧,姐。”姜霖朗声道,他知道的。
    “嗯。”姜云珠摸摸他的头,辛苦了。
    姜霖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就这么两里山路,他拎着食盒小跑着出了院子。
    香辣味十足的肉,浓香的鱼,还有焦香的肥肠,杨晟等得花都谢了,却眼看着那些菜被装进食盒拎走,他傻了眼,这些菜不是给他吃的吗?
    “两位客人,吃饭吧!”一声软语,杨晟回神,就见姜云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说着,她已经进了屋,将托盘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
    两碗白米饭,中间三道菜。
    第一道菜,中间两片蒸熟的翠绿白菜叶,上面是如玛瑙般晶莹的肉块。“绿葱葱,几颗樱桃叶上红”,红绿相衬,更显那肉块艳红欲滴,红亮诱人。
    这便是樱桃肉了,将肉块做的好似樱桃一般酥烂甘美。
    第二道菜没那么讲究,就是一道炒肉,但那火红的颜色跟浓烈的香辣味实在诱人,这便是回锅肉。
    第三道既是菜,又是汤,今天姜云珠看见集市上的冬瓜便宜,便买了一些,现在正好做些冬瓜丸子汤。
    “不知道合不合客人的口味。今天仓促了些,下次客人如果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我说。”姜云珠道。她今天去集市,就买了给赵副将他们做午饭的东西,根本没想到要给杨晟还有沈凤鸣做菜。
    这些猪肉,是她打算明天早上做肉炊饼用的,现在拿来先应急。
    “合,肯定合。”杨晟一叠声的道,然后问,“刚才那个食盒是?”
    姜云珠说那是给客人做的,她以后想做这个生意。
    杨晟想起沈凤鸣之前写的那个账本,什么溜肥肠、干烧鱼,立刻明白了。
    姜云珠退了出去。
    杨晟坐在桌前,“总觉得我好像亏了一样。”那个什么水煮肉、干烧鱼,他也想吃,现在却到了别人嘴里。
    “这些菜还不够你吃的吗?”沈凤鸣说。
    “够啊!可是就感觉亏了。”他刚才真想给姜云珠一块银子,让她把菜全留下的,可是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人家提前定的,姜云珠做的又是生意,自然要给人家的。
    沈凤鸣不理他,夹了一块樱桃肉吃。
    “柳似眉莲似腮,樱桃口芙蓉额。”杨晟看着那樱桃肉又笑了,不知在说樱桃肉,还是说人。
    沈凤鸣咬住那樱桃肉,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那人,那唇!
    作者有话说:
    “柳似眉莲似腮,樱桃口芙蓉额。”出自元朝杜仁杰,原文“他生得柳似眉莲似腮,樱桃口芙蓉额。不将朱粉施,自有天然态。”
    “绿葱葱,几颗樱桃叶上红”出自宋朝赵彦端
    第22章
    樱桃肉颤巍巍,软甜甜,沈凤鸣吃了一口,忽然不再去夹了,去吃回锅肉,那个香辣开胃。
    时而,他也吃一个丸子,嫩滑鲜香,或者吃一块冬瓜,清新爽口。
    杨晟则偏爱那盘樱桃肉,觉得它好似美人,味美形娇,是……不对,那回锅肉怎么只剩下半盘了,冬瓜丸子汤也下去了大半?
    没时间想那些酸诗了,他赶紧闷头吃了起来。
    姜霖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山脚。
    一个长脸兵卒已经等在那里了,姜霖认识他,他就是每天跟在赵副将身后的那个。
    “是我们副将还有包副将、李副将定的饭吧?”长脸兵卒问,随即抽了抽鼻子,这,好香的味道。
    “是的,水煮肉二十文,溜肥肠十八文,干烧鱼三十八文,还有三碗米饭,每碗两文钱。”姜霖麻溜的说。
    长脸兵卒接过食盒,水煮肉?用白水煮的肉吗?那能好吃?可是闻着怎么这么香。他光想着水煮肉了,后面的听完就忘了。不过也不要紧,赵副将他们也不会问这些菜到底多少钱的。
    “好。”他一边答应,一边把手里两个砂锅给姜霖,“你们的砂锅,已经洗好了。”
    姜霖接过砂锅,两个交接完毕,一个往山上去,一个回家。
    山上的一处大厅中,一个身穿铠甲的将军眉头紧皱,面沉似水。他就是奉命驻守矿山的汪斌,一想到昨天晚上收到的那封信,他就觉得头上似悬了无数钢刀般,随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麒麟卫,沈凤鸣,那个杀神……他真的后悔答应六皇子做那件事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最近矿山周围要多加派人手,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全都抓起来,不必审问,直接把人交给朱樑即可。”他道。
    朱樑是他的参军,也是他的智囊,是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男人。
    众位将士听了面面相觑,这命令很奇怪啊!不过军人就是服从命令,他们没提出异议。
    汪斌又说了很多,一直到午时二刻,他才起身离开。
    众位将士鱼贯而出,急匆匆的往食堂走,实在肚中饥饿。
    路过一个长脸兵卒,一个将士提了提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香?四下打量,没看见什么啊。
    又一个将士顿住脚步,扭头瞅了瞅。
    “还不快过来。”赵副将一眼看见那个长脸兵卒,招呼。
    那个长脸兵卒转到后面,拿起一个食盒,绕过人群,到了赵副将跟前。
    “别去食堂了,那里人多,去茶水室吧,这会儿那里应该没人。”李副将也闻见食盒中的香味了,赶紧道。
    几人去了茶水室,果然,这里空无一人。
    长脸兵卒把食盒打开,掀开菜上盖着的盘子,顿时一股热气伴着香气扑面而来。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白瓷大碗里的东西,红彤彤,油亮亮,嫩滑的肉片隐在红色的汤中,上面有鲜红的辣椒,又点了翠绿的小葱,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直冲人肺腑。
    这就是水煮肉啊,长脸兵卒见了,心中嘀咕,纳闷怎么用水煮的肉竟然是这样的。
    “这是给我的菜,你们可别抢!”赵副将看得分明,一把捞起那大碗,放在自己跟前,生怕别人抢他的。他倒不是心疼钱,是这菜太香了,他舍不得给别人吃。
    包副将看得眼馋,不过他的溜肥肠看起来也不赖。
    “赵哥,什么你的我的,我这鱼看起来不好吃吗?”李副将也馋那碗肉,便把自己那条鱼拿出来给赵副将看。
    干烧鱼,整条鲤鱼配着五花肉丁烧得浓香四溢。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什么你的我的,吃就对了!对,吃!
    三人拿起筷子,正要开吃,一个脑袋忽然凑过来,“这是什么菜,好香啊!”
    一看,四五个将士站在门口,且都是跟他们关系极好的。
    李副将直拍脑门,就是想躲他们才没去食堂,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包副将则呸了几人一声,“你们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几个将士则嘿嘿一笑,没办法,那菜太香了!先给他们尝尝,等下次他们多买几份再请他们吃。
    姜云珠吃完饭又去了一趟镇上,一是买点晚上要用的材料,还要补一点肉,二,既然姜霖三人要跟沈凤鸣学识字,那就好好学。不管沈凤鸣怎么想的,但这对姜霖三人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会。
    以后就算有钱,怕都请不到这样的师父教呢。
    她又买了四套纸笔,一套是给沈凤鸣的,价钱稍微贵一些,剩下三套给姜霖等人。至于她,她就走个过场,用上午买那个就行了。
    未时,姜家中堂,姜霖早把家里仅有的那张方桌擦得干干净净,姜云雪则找来一把椅子,三个高矮不齐的凳子。
    姜家现在用的家具全是冯老太太搬家剩下的,根本没有一套的东西。
    只有一张桌子,沈凤鸣坐在桌子后面,姜云珠坐在他的右手边,姜霖坐在他的左手边,对面则坐着姜云雪跟姜武。
    “我也来听听。”杨晟早盯着这边呢,见已经摆好了架势,立刻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破凳子,坐到了姜武的后边。
    “叔叔,你往这里坐!”姜武以为杨晟真要听,好心的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移了移,让他往前坐。
    杨晟脸上的笑容却差点僵了,“叔叔?”他叫他叔叔,叫姜云珠姐姐,那他不是比姜云珠大一辈?再说,他有那么老吗?
    “叫哥就行了,杨哥。”他道。
    “杨哥。”姜武从善如流。
    杨晟这才又高兴起来,摸了摸姜武的头,这小子,有前途。
    沈凤鸣好像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拿起笔,在纸上写了起来。“一、二、三……九……百、千、万。”既然是记账用,他就先教他们数字。
    数字?听着姜霖他们念“一、二”姜云珠忽然有种重回幼儿园的感觉。
    那时她学写字,就算笔记本上有格子,她还是写不齐,便用尺子在底下挡着写,写出来的字底下都是扁的,难看得要死。
    再看沈凤鸣,偌大的一张纸,连个对比物都没有,他却写得横平竖直,每个字,每个字间的间距分毫不差,就跟用尺子量过的一样。
    姜云珠也见过不少读书人,却很少有人像他这样,她怀疑他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他的手倒是挺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虎口跟指腹处有很多薄茧。能看出,这是一双用刀的手,不知有多少人就死在这双手下。
    姜云珠收回视线,不再乱看。
    秋日淡淡,窗外鸟鸣阵阵,杨晟开始还听得兴趣盎然,左顾右盼的想发现点什么,结果沈凤鸣就真的教识字而已,他立刻没了兴致。
    又过了一会儿,他想撤退了,有这功夫,去床上睡一觉岂不美哉?
    就在这时,他发现姜云珠的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对?
    仔细看,他果然发现了端倪,她看着在认真听课,其实早到梦里跟周公相会去了。这让他惊奇不已,坐在沈凤鸣旁边,她也睡得着?而且,她这本事厉害啊,装听课装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他仔细看,都没发现她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