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玩不起吗 第29节

作品:《你玩不起吗

    “有个小妹妹进了决赛。”其他选手都签了公司,想也知道其中会有什么猫腻,说不定冠亚季军已经内定了,孟回倒不是想走后门,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果去当评委的话,一子落而满盘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数。
    沈寂略作思索:“可能没空。”
    孟回也只是随口一提,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那就算了。”
    车子驶出巷口,汇入主路。
    丁皓母子俩住在圣昭医院附近,一座老式民房,带着个小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开了小块的菜园,屋里也是窗明几净的,孟回打量了一番,没发现有男主人生活的痕迹。
    她有了个不太好的猜测,难道丁皓的爸爸已经……
    丁露微端上茶水和水果拼盘,客气地对孟回说:“孟小姐,招待不周了。”
    孟回之前误会了她,挺不好意思的:“没有没有。”
    丁露微在他们对面坐下:“我先和你说说皓皓的情况,他没有古琴基础,纯属一时兴起,可能只有三分钟热度。”
    这道题孟回可太会了,现身说法:“没关系,三分钟热度的人学东西很快。”
    沈寂抬眸,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低头喝了口茶。
    事实证明,孟回是对的,皓皓领悟力超群,她稍加指点,他就能融会贯通,才学了一个下午,就可以弹奏出完整的曲子了。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丁露微留他们吃晚饭,青菜是菜园里现摘的,新鲜又纯天然无污染,番茄炒蛋酸甜可口,椰子鸡更不用说。
    木质的圆形饭桌很小,三菜一汤就差不多摆满了。
    桌下空间也逼仄,稍不注意就会踢到对面,孟回的脚怎么摆都不是,只好微倾斜着身体侧向旁边的男人,还是有点不舒服,干脆把一只脚搭在他皮鞋上。
    沈寂自然察觉到了,没做反应,任由她的脚搭着。
    要不是有孩子在,儿童不宜,孟回都想得寸进尺地在他脚踝上蹭了。
    饭后,丁皓帮忙收拾了碗筷,回房间写作业,丁露微拿出一瓶冰镇杨梅酒,知道沈寂要开车,她只邀请孟回喝:“我自己酿的,尝尝看。”
    孟回欣然应道:“好啊。”
    嫣红酒液倒进玻璃杯,气泡咕噜上浮,冰块轻撞着杯身,发出好听的声响,孟回试着喝了小口,眼睛一亮,好喝,杨梅也好好吃。
    明明喝下去是凉的,半晌后却有一股热意在体内游走,她自知酒量不好,只喝了一小杯。
    和丁露微告别的时候,孟回是清醒的,从她家到停车场的这段路,她走的也是直线,但到了车上,她就醉了,脸颊像涂了胭脂。
    装的。
    就那点儿酒,度数不算高,不至于让她醉倒。
    这不是想借醉耍耍酒疯,检验一下他到底有没有难言之隐什么的。
    沈寂身高腿长,主驾空间足够大,趁他还没系安全带,她翻过中央扶手箱,直接往他腿上一坐,抱住他胡言乱语道:“你别乱动,星星怎么掉下来了?我在哪儿?”
    沈寂眸色骤沉,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晦暗,充满了未知危险。
    车外有对散步情侣牵着手走过,聊着周末去郊区农家乐摘荔枝,男人估计是汽车爱好者,回头看了眼,奇怪道:“这款保时捷,国内上市了吗?”
    “好像没有吧。”
    他们并不知道,车内,在酝酿着一场由蝴蝶扇扇翅膀,就轻而易举引发的风暴。
    处于风暴中心的孟回感受到了……她不敢再乱动了。
    仿佛看见,入夜后的海面,正在升起一座灯塔。
    作者有话说:
    灯塔:压着我,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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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天气预报今日有雷暴, 晴了整个白天,趁着落日熄灭,蓄谋已久的黑云层层叠叠堆积, 眨眼间侵占了大片夜空,如同末日来临,狂风乍起, 呼啸而过,席卷着地上的落叶, 为它们重新注入生机,一群枯叶蝶在风中轻盈起舞。
    海面上波涛汹涌, 在礁石上撞碎,泊在港口的渔船晃动不止,唯有那座灯塔岿然不动,在暴风雨来临前夕,保持着矗立的姿态。
    孟回像坐在一团烈火中,为数不多的酒意早就被蒸发干净了,喉咙也失去了水分, 她轻轻地、小幅度地咽着……咽着,无疑杯水车薪。
    真正让她迷醉的, 不是杨梅酒,而是眼前这个男人。
    亲自验证后,她可以负责任地得出结论, 他和柏拉图完全不沾边, 她先前的猜测属于跨银河系碰瓷了。
    岂止是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比她想象过的, 还要出众, 和他的脸一样, 确实远超标准。
    怎么办?孟回有些开心地想,她好像闯了大祸,骑虎难下了。
    当然,她很乐意为此买单,并善后到底。
    然而灯塔的主人,除了她能自己感受到的……并没有给她其他更多的反应。
    稍稍冷静,孟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装醉是把双刃剑,一方面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另一方面,以他的风度修养,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乘人之危,欺负醉酒的她。
    失算了。
    她确实想错了。
    纵然少年时就心性沉稳,但喜欢的女孩子就在怀中,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压制得住原始和本能的反应,沈寂也不会例外。
    一道闪电撕裂黑云,狰狞跃出,天地间亮如白昼,紧接着,巨雷猛地炸响,附近民房的一扇扇窗户被震得砰砰颤动。
    亮光短暂地映照出男人俊挺的侧脸,额角和脖间暗绿色山脉般起伏的青筋一览无余,越是隐忍,越是无法克制,越是覆水难收。
    闪电消失,一切重新浸入昏昧的黑暗中。
    车厢里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察觉到他动了下,孟回下意识地闭紧双眼。
    沈寂单手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往两边拨了拨衣领,她的脸埋在他右边胸口,好闻的柠檬清香溢出,越过萦绕周遭的荷尔蒙气息,一股清流般,侵入了她的嗅觉。
    来自他身上的两种气息,被体温融化后,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裹住,呼吸似乎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沈寂垂眸,视野尽头,是她半掩在乌黑发丝间的脸,白皙清透,暖玉质地,透出浅浅的红晕,妩媚动人,自以为掩饰得好,殊不知蝶翼般轻颤的长睫,刻意的屏息,乱透的心跳声,一一暴露了她。
    轰隆雷鸣后,暴雨来势汹汹,以银河倒倾之势,开始屠戮整座海岛。
    车外,散步的人匆匆折返,一个个地从旁边跑过,雨珠噼里啪啦砸落,智控式的雨刮器开始运作,把原本被雨水浇得模糊的挡风玻璃扫清晰。
    沈寂伸手在控制面板上轻按,雨刮器停止工作后,挡风玻璃成了暴雨的狂欢圣地,密集水痕斑驳重叠,迅速淌成了小河,经过的行人再也无法窥见里面分毫。
    他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车内也有一场暴雨,正在下着。
    沈寂额头浮着一层细汗,几缕短发凌乱垂落,他目光不偏不倚地锁着那玫瑰色的红唇,闻出了她呼吸里淡而清甜的酒味,眸底涌现复杂的情绪,但再没有隐忍克制之色。
    他喉结重重耸动,车窗上晶莹水珠颤抖着滑落。
    感觉到上唇有他的温度靠近,孟回原本绷着的心弦瞬间绷紧到了极限,神经末梢似过着电流,酥麻感四处乱窜,如坠深海般,被铺天盖地的窒息感淹没,她一动不动,甚至分不出心去想象,他在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
    然而,男人的热息止步于唇间,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孟回暗暗感到失落,轻抿了抿唇。
    沈寂把她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无声地扬唇笑了下,眼神淬出炽意,像荒野里燃着的火,是属于男人的那种火,也是孟回心心念念想看的,他为一个女人动`情的模样。
    沈寂瞥了眼腕表,七点四十三分,还很早,他往椅背靠去,直白地以实际行动表明态度,无论她想做什么,任何事,他都奉陪到底。
    今晚以后,他们是什么关系,由她来决定。
    孟回心脏失了控,疯狂地撞击胸腔,险些要跳出来,他上半身往后靠,但某部分却是往相反方向……排山倒海,天旋地转,她总觉得不真实,可又那么真实。
    倾盆大雨还在继续,蛰伏深海的野兽冲破禁锢,海面上,灯塔已经摇摇欲坠。一辆车打着双闪开过,照出朦胧的光柱,雨丝细密,染着橘黄的光,被风吹得斜斜飘落,唯美又浪漫。
    孟回从来不是有贼心没贼胆的性格,都到这地步了,断没有后退的道理,她故作迷离地睁开眼,抬头就要去亲他。
    前方有户人家,搭了塑料棚,边角积了雨水,凹陷进去一大块,塑料膜承受不住重量,破了,雨水瀑布似的倾泻而下。
    孟回突然脸色微变,不是下周才来的吗?怎么不打招呼就提前了?!而且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这两天又是菠萝沙冰,又是红豆椰子冻的,关键时刻就坏事了。
    孟回一边懊悔,一边不甘心地停下全部动作,偃旗息鼓了。
    同时,沈寂也心照不宣地垂睫,深眸微敛,驱散眼底的y色,恢复了惯有的无波无澜,他调整好副驾座椅,把怀里的人抱放过去,系好安全带,重启雨刮器,挡风玻璃外的视野,重新变得清晰。
    过了第一个红绿灯,孟回悄悄地放出余光,透过车窗倒影,观察他。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扣子解开了一粒,露出半截锁骨,腰部位置的衬衣折了些褶皱,是她的杰作。
    视线再往下,灯塔还没消失。
    孟回不由得面红耳赤。
    她想和他待久点,可出现紧急情况,又想快点回家处理。
    本来路程就不远,加上道路畅通,月巷很快就到了。
    孟回打算装醉到底,男人稳稳地抱起她,撑着伞往巷里走,绕过路面的一滩滩积水,停在她家门前。
    他握住她的手,解了指纹锁,抱她进屋。
    他把她保护得很好,全程,孟回没有感觉到有一滴雨落在身上。
    沈寂熟门熟路地进了主卧,将人轻放到床上,他弯腰脱掉了她的鞋子,鞋尖朝外摆好,人也摆成舒服的睡姿。
    孟回心想,居然不给盖被子,也不怕她着凉。
    念头刚起,薄被就搭到了腰间。
    做完这些,沈寂轻掩上门,在门彻底合上之前,他看了眼梳妆台,花露水不见了,6盒套还在。
    原封不动。
    孟回确认他已经离开,急忙翻身下床,拿了卫生巾进浴室,谁知亲戚根本就没有提前来,让她产生误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