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着，门被撞开，闯进来一胖一瘦的身影。
    像刚才的厉恺和陈石堰，又不太像。
    衣服脏又破，瘦子的西装衣袖还丢了一截，两人脸肿得像猪头，眼睛青黑，脖子上还有深深勒痕。
    “合同带了吗？”
    胖子龇牙咧嘴地说，似乎多说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部长睁大眼睛：“你们是……”
    “快点，还签不签了！”瘦子吼了一声，又喷出一口血。
    部长忙道：“放在公司呢……”
    “那我们明天去签！”胖瘦两人一拍即合，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滑稽。
    部长更迷惑了：“你们，额……要不要……去医院？”
    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回来就性情大变。
    难道遭到劫匪了？那公司的两个小姑娘呢，难不成也被抓走了？
    “不用，我们自己去，明天在公司等我们。”两人瘸着脚，朝餐厅里两个目瞪口呆到现在还没能说出一句话的下属招了招手，骂道，“愣着干嘛！走啊！”
    下属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厉总？陈总？”
    “别他妈叫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胖子刚开口，鼻血又流了下来，眼前一黑，砰得向前倒去。
    下属：“……”
    部长的问候卡在喉咙里。
    正在这时，接到了余叶的电话。
    他赶忙问道：“余叶？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遇到坏人了吗！怎么他俩被打成这样回来！还说要签字？”
    余叶瞥了眼旁边没心没肺吃烤串的林娇娇。
    坏人？
    明明是世界上最可爱的拳王。
    她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跟娇娇出来以后没碰到他们。”
    “哦，那你们没事就行，不用回公司了，赶紧回家吧。”
    “好的。”
    部长挂上电话，松了口气。
    还好公司的小姑娘没出事，这两人瘦弱娇小，看起来一只手都能折断，要是碰上厉总陈总遇见的坏人那可真完蛋。
    …
    大洋彼岸。
    男人从会议室出来，里面刚挨了一通训，此时鸦雀无声，懊悔万分。
    早听说二爷雷霆手段，处事冷漠无情。
    只是一直没到他们这个分公司来，便也很少见识过他的厉害。
    谁知才来一天，就将这个公司整治得七七八八。
    能力不可谓不高明。
    不少人担惊受怕的同时，也肃然起敬。
    这位能成为大名鼎鼎的二爷，绝不是吹嘘的。
    然而此时，方才阴沉着脸的顾书锦接起电话，脸上阴翳一扫而空，眼里是盖也盖不住的温柔：“嗯，烧烤好吃吗？”
    路过的员工都跟见了鬼似的。
    这和他们认识的还是同一个顾总吗！
    刚刚的十面罗煞怎么被一通电话给净化了！
    小姑娘在电话那边嘀嘀咕咕。
    一会儿说羊肉串好吃，一会儿说孜然放多了，一会儿又说没人给剥小龙虾都不好吃啦。
    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顾书锦轻勾了唇角，喉结微动，低低地嗯了几声，话不多。
    林娇娇不高兴了，嘟囔道：“你怎么老是嗯嗯嗯地敷衍我呀？我不跟你讲了。”
    “林娇娇。”顾书锦笑了声，眼底划过一抹眷恋，“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对面沉默了半分钟有余，林娇娇一把捂住脸，声音轻轻的，软得要命：“你又调戏我！坏蛋！”
    滴地挂断电话。
    顾书锦无奈地摇摇头。
    小朋友胆子变大了呀，连自己的电话都敢挂。
    脸上的柔情散去，他接起另一个电话，嘴角笑意凉了几分。
    “……不过小夫人也没吃亏，将那两个人给揍了。”手下禀报道。
    “嗯？”顾书锦扬扬眉，“娇娇会打架？”
    手下声音轻了些：“嗯……小夫人一个人将两个人打得没法还手。”
    “知道了。”
    顾书锦点点头。
    将电话挂了。
    轻舒唇角。
    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小朋友过得很开心嘛。
    不过打架可不是一个乖宝宝该做的事情。
    他微微仰头，叹了口气。
    异地恋可真难熬啊。
    特别是尝过甜头之后，他已经二十九了，有些事真不想忍。
    恰好路泽拿着他要的文件出来，看见二爷这副表情，顿了顿。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一个词。
    恋爱脑。
    …
    “跟谁打电话呢脸都红了。”余叶揶揄地撞撞她的胳膊，把一根剥好的烤虾递到她嘴边。
    林娇娇张嘴咬住，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跟顾书锦呀。”
    余叶深深叹口气，羡慕道：“有对象就是好！要是我也有个又帅又厉害的老公就好了！”
    林娇娇本来想反驳她，想了想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起比较好。
    毕竟顾书锦真的又帅又厉害。
    不对，是很帅很厉害……
    哪方面都很厉害。
    她托住小脸，想了想对余叶说：“其实他也没这么好，他打人！”
    “啊？”余叶一怔，面色严肃起来，“他家暴你了？”
    林娇娇认真地点点头：“嗯嗯，我一喝酒他打我屁股！”
    余叶：“……”
    她噎了下，表情稍稍有点异样：“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家暴……”
    林娇娇不解：“那是什么？”
    “他把你当个小孩看。”余叶叹口气，“谁家成年人还挨揍呀！你想想，他是无缘无故打你的吗？”
    林娇娇憋屈道：“不是……”
    “他是把你当小孩看了吧。”余叶摸摸她的头，“林娇娇，他不把你当成女人！”
    林娇娇：“……呜。”
    可恶！
    她挺了挺胸脯：“我，我其实也很有女人味的嘛。”
    要不然顾书锦干嘛整天想把她往床上抱。
    好吧也不止床上，还有桌子上，沙发上，浴缸里……
    第87章 如果是林娇娇呢？
    那日第二天，胖瘦两人如约跑到公司来签字。
    为表重视，部长又特地将林娇娇和余叶喊过来陪同，谁知他们一看到两个小姑娘，立刻吓得魂不守舍。
    全身裹满绷带的胖子哆哆嗦嗦：“林小姐，余小姐。”
    林娇娇浅浅一笑：“你好呀厉总陈总。”
    部长：“……”
    这俩老狐狸怎么比对自己还恭敬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