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第61节

作品:《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银铃和银钩对视一眼,知他是在寻碧芜,便笑着蹲下来道:“小公子莫找了,王妃不在这儿,不过想是很快便回来了。”
    旭儿似懂非懂,“呜呜”的应了两声,看起来很是失望。
    “我去烧些水,伺候小公子洗漱。”银铃道。
    银钩点了点头,目送银铃出去,她将旭儿抱到了小榻上,旭儿却是坐不住,自己慢吞吞爬下来,颠颠往妆台的方向跑,银钩只得无奈地跟在后头。
    妆台前的梳背椅高,旭儿爬不上去,只得看向银钩,示意地拍了拍椅面,银钩教他这副模样逗笑了,便将他抱起来,扶着他站在了椅子上。
    旭儿看着镜中的自己,先是懵了懵,旋即觉得有趣,咧开嘴笑起来,伸手去摸镜子。
    恰在此时,小涟回来了,她将早膳搁在桌上,朝里头喊:“银钩姐姐,我将早膳送来了。”
    银钩闻声,忙应答,“哎,这便来。”
    她正欲抱着旭儿去用膳,然转头看去,不由得惊了惊,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家小公子竟是自己打开了妆奁,掏出了一枚红绳系着的平安扣来。
    “哎呀,小公子,这可拿不得,快放下。”银钩方欲将平安扣拿过来,却是来不及了,旭儿将小手一松,平安扣应声而落,磕在青石板上,瞬间碎成了两半。
    银钩面色大变,小涟听见声儿匆忙跑进来,“这是怎么了?”
    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银钩慌乱不知所措,几欲哭出来,“怎么办,小涟,我不小心,让小公子将王妃的东西摔碎了。”
    小涟忙低身安慰银钩,银铃提着热水从外头回来,见银钩哭成这般,也上前询问安抚。
    此时,三人谁也没有发现,站在梳背椅上的旭儿正盯着镜子的自己,怔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喻淮旭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只觉有些头疼,记忆若一团乱麻交缠混杂在一块儿,他仿佛记得自己好像死了,可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只好似听见周遭一片哀恸的哭声。
    他盯着眼前澄黄镜面中映出的孩童,模样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不,这应该就是他自己。
    他转头看向身侧,便见那三个婢子围在一块儿,一直在说着什么“王妃”“王妃”的。
    其中两人喻淮旭不曾见过,不过有一人,喻淮旭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曾与他母亲一块儿照顾过自己,后来在承王之乱中为救他与他母亲死了。
    他再次看向镜子短手短脚,约摸只有一岁多的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这是在做梦吗?
    还是真的重生回了从前?
    作者有话说:
    小太子终于来啦
    不知道今天二更赶不赶得出来,我还没吃晚饭呢,但下一章剧情会高能,宝宝们做好准备(顶锅盖)
    第58章
    疑惑
    银钩被安慰了一番方才止住哭,她拾起地上碎裂的平安扣,取出袖中的丝帕将它裹好,想着待会儿同王妃好生认个错,王妃宽厚,大不了就是被杖责一顿,罚些工钱。
    她抹了眼泪,看向喻淮旭道:“小公子饿了吧,来,奴婢抱你去吃早膳。”
    眼见银钩伸手过来,喻淮旭下意识往一旁躲,虽如今是孩童模样,可他实在受不了被一个妙龄女子抱。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梳背椅上爬下来,颠颠地往外间走,本想扶着圆凳爬上去,可到底差了一截,银铃见势想抱他,却是被旭儿躲了开来。
    他想开口,可一张嘴,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含含糊糊的声儿,无奈只好同银铃比划,指了指桌上的早膳,又动了动手指,做出往嘴里送的姿势。
    银铃银钩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却是不明所以,还是小涟先看了出来,笑道:“小公子是想自己吃吗?”
    喻淮旭闻言立马点头。
    “我记得,王妃先前命人打了张孩子坐的高椅,前几日似乎送来了,小公子既想自个儿吃,不若就让他坐着吃吧。”小涟提议道。
    “也好。”银铃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将椅子搬来。”
    银铃忙出门往库房的方向去,银钩也过去帮忙,没一会儿,两人就将椅子搬了来。
    这椅子更高,喻淮旭更不可能靠自己爬上去,只得让小涟将自己抱到了椅子上。
    那高椅前有一个小桌,银铃将蛋羹放在桌上,捏着汤匙迟疑了一瞬,“小公子,还是让奴婢喂您吧。”
    她话音未落,那厢已经咿咿呀呀地来抓汤匙了,银铃无奈,只得将汤匙给他。
    抓到汤匙的一刻,喻淮旭着实懵了懵,他想到如今的手可能不大受控,但没想到竟这般不受控。
    他试着用肉嘟嘟的小手去舀蛋羹,但刚开始根本舀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蛋羹从汤匙上滑下去。
    身侧三个婢子围看着他,还不住地鼓励道:“哎呀,我们小公子可真厉害,再试试,定是能舀起来的。”
    喻淮旭无言以对,又试了一会儿,这回倒是顺利将蛋羹舀起来送进了嘴里。
    银铃银钩和小涟见此一幕,皆激动不已,“太好了,我们小公子都会自己吃了呢,王妃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听得“王妃”二字,喻淮旭不由得动作一滞,听这三人的对话,他猜测自己如今应当是在王妃的院子里。
    可他分明记得,他父皇的那位王妃,即后来的皇后苏氏,根本未曾亲手养过他一日,他一直是由乳娘带大的。
    不过,他后来便知晓了,他的乳娘便是他的生母。
    然怎么他竟住在苏氏的院子里,且看这屋子并不像是苏氏当时住的翠荷轩,而像是与他父皇的雁林居一墙之隔的雨霖苑了。
    而且这些个丫头竟是不怕苏氏,苏氏那般手段残忍,会虐杀奴婢的人,当年她宫里的人一个两个皆是活得战战兢兢,哪有敢这般大声言笑的。
    喻淮旭边想着,边断断续续吃完了碗中的蛋羹,因用汤匙的动作还不利索,他吃得可谓一片狼藉,桌面上都是掉落的蛋羹。
    银铃银钩忙收拾了桌案,小涟则一把将旭儿抱起来,放到了那厢的小榻上。
    她们抱人的动作太熟练,惹得喻淮旭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放下了,他只能茫然地坐在小榻上,索性放弃了挣扎。
    他如今记忆混乱得厉害,不管怎么回想,都似乎只能停留在十三岁时,同他的伴读萧鸿笙,在宫内的演武场一块儿射箭的事儿,而后的,便像是拢着一层雾,模糊不清了。
    他越是努力回想,头疼得越厉害,索性便不再去想。
    那厢几个婢子在窸窸窣窣说着什么,似乎说王爷昨夜抱着王妃不知在府中哪里过得夜,也不知何时回来。
    此时,就见康福急匆匆进来,说让她们拿着王妃的衣裳赶紧送去梅园云云。
    喻淮旭闻言不禁蹙了蹙眉。
    奇怪,他父皇压根不愿理睬那苏氏,甚至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怎的如今还一块儿过夜呢……
    见喻淮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发愣,银铃和小涟都不禁疑惑地看了半晌,心奇他们家小公子今日怎这般乖巧安静了。
    那厢,誉王府梅园。
    碧芜悠悠醒转,稍稍挪了挪身子,便觉浑身酸疼得厉害,这感觉倒是久违了。
    她侧眸看去,身侧空空荡荡,誉王已然不在了,床榻上的床帘只余下孤零零的半截,地上的衣裳倒是被好好收了起来,搁在了临窗的小榻上。
    碧芜欲坐起身,才发觉自己未着寸缕,她仓皇地将衾被拉上来,偶一抬眸,便见誉王不知何时进来,站在床榻边,抿唇含笑。
    想起昨日的情形,碧芜实在笑不出来,复又躺下,背对着他。
    少顷,碧芜便听耳畔一声低笑,“怎的,昨夜,本王让王妃不满意了?”
    碧芜没答话,只暗暗扁了扁嘴,旋即就听誉王又道:“本王往后一定改,直到让王妃满意为止。”
    闻得此言,碧芜愣了一瞬,脑中顿时清醒了几分。
    往后?没有往后了。
    昨夜本就是意外,怎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
    她抱着衾被坐起来,神色认真地看向誉王,朱唇微启,正欲说什么,却见誉王蓦然开口打断道:“今日本该是要进宫同父皇和皇祖母请安的。可方才宫里来了人,说父皇昨夜酒醉,身子有些不适,皇祖母也稍稍染了风寒,便免了众人请安。”
    碧芜听得这话,淡淡“嗯”了一声,原准备要说的话一时竟有些说不出来了。
    待她重新调整心绪,正欲再次开口,却听门扇被扣响,小涟的声儿旋即传来,“王爷,奴婢将王妃的衣裳送来了。”
    誉王闻声对碧芜道:“王妃先洗漱更衣,本王也先回雁林居打理一番,再去雨霖苑寻你。”
    碧芜勉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誉王起身出去,临踏出屋门外,深深看了小涟一眼,道了句:“好生伺候王妃。”
    小涟颔首,恭敬地道了声“是”。
    誉王离开后,小涟才提步入了屋内,着手为碧芜更衣,甫一瞥见碧芜身上暧昧的痕迹,不禁怔愣了一瞬。
    碧芜亦察觉到她的目光,尴尬地别过眼,将衾被又往上拉了拉。
    但很快,小涟便当作视若未见一般,淡然道:“王妃,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碧芜羞赧地点头,接过小涟递过来的衣裙,小半个时辰后,待穿着齐整,才起身回了雨霖苑。
    银钩早已在屋门前等了,远远看见碧芜回来,忙迎上去,低声唤了句“王妃”。
    碧芜没察觉到她的异样,只点头问:“旭儿可起了?”
    “小公子已经起来了,吃了早膳正在屋内坐着呢。”银钩顿了顿,忽而哽咽着道,“王妃,您罚奴婢吧,是奴婢一时没看紧小公子,才让小公子打碎了您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碧芜疑惑地眨了眨眼,“打碎什么了,让你害怕成这般。”
    银钩自袖中掏出那块丝帕,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里头碎成两半的平安扣来。
    见得此物,碧芜秀眉微蹙,缓缓伸手将碎裂的其中一半拿起来,她记得,这枚平安扣是赵如绣那日在观止茶楼给她的。
    还说什么,安亭长公主当年为了毁了她的皇后命,让那个道士将她的气运封存在里头。
    这种荒谬的事她哪里会信。
    碧芜无所谓地勾了勾唇,将平安扣放回去,安慰银钩道:“一枚玉饰而已,碎了便碎了吧,且是旭儿打碎的,跟你有何干系,我缘何要罚了你。”
    银钩听得这话,眼眶都红了,哑声道了句“多谢王妃”。
    碧芜在她肩上拍了拍,“将此物放回我妆奁里吧,莫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是。”银钩点了点头,随碧芜一道入了屋。
    打从屋外听到碧芜的声儿,喻淮旭便激动不已,这里的人他多是不大熟悉,能见到他的母亲,多少能让他心安几分。
    他眼见着碧芜入屋来,待看清来人的模样,不由得怔在那儿。
    这是他的乳娘,他的生母不错,只是她如今样子实在太美,倒教他一时认不出来了。
    打他有记忆起,他那乳娘的面上便有一块难看的疤印,听旁的宫人说,那是他二岁多时,屋内失火,乳娘为了救他被火烧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