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洒扫丫鬟后 第118节
作品:《穿成洒扫丫鬟后》 叶音看着昌阳的舆图,面色严肃。马存金和成全等人围在她身边。
叶音:“我们从这里走。”她手指点了一个位置。
众人没有异议。
随后叶音让人收起舆图,她抬头眯眼看着天空。
此次她来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若是对上明王,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若对上北狄骑兵,他们也做了相应措施。骑兵厉害,但也不是拿他们没有丁点儿办法。
绊马索,铁蒺藜都有用,车阵来不及了,方阵可以安排上,以及连弩。
若是论对付骑兵,还是木仓炮更管用,可惜现在条件有限,时间又紧,只能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
暮色四合,队伍停下,安营扎寨。
“大哥,他们估摸着有两千人。”
“听说领头的是个女人。赤袍军是没人了吗,让个娘们儿来。”
“别小看那个女人,之前就是那个女人带兵夺了咱们大半领地。”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忽然一个人问:“大哥,咱们只剩三千兵了,如果跟赤袍军正面对上,最后只会两败俱伤。”
“咱们骂名也担了,最后留存的实力也没了。”
众人一下子沉默下来。
黑暗里,明王一张脸阴沉的能挤出水。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青颜罕木儿来找他,说他如果不应战就是心怀鬼胎,对北狄不忠,一个不忠的臣子留着有什么用?
就差没直接说,若他不应战就杀了他。
明王这次是真的被逼无奈了。
春日的夜风寒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冰凉凉的,可明王等人的额头却出了汗。
应石闷声道:“大哥,要偷袭吗?”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如果有后悔药,明王一定吃一缸,他把自己带进了死胡同。
明王想:要不战败吧。可同样的道理,北狄那边难交差。
一夜无事。
叶音睁开眼,外面天亮了。
“马存金。”
“末将在。”
叶音:“查的如何了?”
马存金:“回音姑娘话,此次前来应战的是明王。”
叶音摩挲着自己的刀鞘:“我们到达昌阳有几日了?”
马存金:“三日。”
“三日啊。”叶音心里有了猜测,看来明王归顺北狄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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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昌阳小调
大片平地上,士兵安营扎寨。只是众人的神情都有些低迷
大片平地上, 士兵安营扎寨。只是众人的神情都有些低迷。
他们知道此次要干什么,要跟赤袍军对战。这样的战斗他们在过往经历不少,那时他们都很兴奋, 因为每一次胜利,每次成功攻城,就可以尽情的发泄一日,女人,食物, 衣服。将他们空虚的内心填满。
可是这一次不同,赤袍军还是那个赤袍军,他们却成了北狄的刀。被战乱摧残到麻木的人,居然罕见的生出心虚。
仔细想来也是奇怪, 刁民,匪徒,叛军他们都当了,怎的如今当回卖国贼心情就不一样了。
元乐帝昏庸无道,新皇上位该是好事。
明王是这么劝他们的,他们也就这么信了, 但真的信了,还是假装自己信了就不得而知。
“呸!这是什么烂玩意儿。”一名百夫长吐出嘴里的饭,其中竟然夹杂着沙石。
他扔了碗筷, 大步走向火头营:“今天谁做的饭!”
几个小兵畏畏缩缩走出来,那神情一看就有猫腻,百夫长盛怒, 当即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再一脚一个, 把做饭的小兵踹翻。
“居然欺负到你爷爷头上来了, 说, 偷走的米粮在哪里!”
几个小兵跪了一地,忙不迭道:“百夫长明鉴,我们拿到的就是这些米。不信您亲自进去看。”
百夫长狐疑,大手掀开帘子,直奔角落里的粮食袋子。
不但米里面掺杂了沙石,而且还是去年的陈米。百夫长不信邪,把所有粮食袋子全部捅开,皆是如此。
“他爷爷的!畜生养的杂种。”
他转身朝外走,去寻明王。他猜到可能得不到结果,但他很想看看明王的态度。
百夫长离开后,几个火头营小兵搀扶着起来。
“给你们。”竟然是一瓶药膏。
几人抬头,发现是一副生面孔。对方嘴里还叼着一枚桑葚。乌紫色的汁液溅了出来,几人看的口舌生津。
马存金愣了一下,随后把身后布袋里的桑葚也递了过去:“喏,给。”
几个小兵反应过来,违心的推拒。
马存金翻了个白眼:“都是兄弟,客气就没意思了。吃吧。”
他随便找了个地坐下,其他几人犹豫片刻也跟着坐过去,顾不得上药,先抓了几颗桑葚吃。
桑葚紫中带红,分明是熟透了,汁水饱满,甘甜中带着一点果酸。
马存金左边的小兵吃着吃着就哭了:“我都有五年没吃过桑葚了。”
其他人死死咬着牙,虽然没发出声音,但眼眶早已经红了。
尾指头大一点的桑葚,成年人一口能干好几颗,他们却拿出了最大的耐心慢慢品味。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马存金。”马存金笑道:“我爹娘希望我以后能存住金银,娶个好媳妇,多生几个儿子女儿。一家人美美过日子。”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强忍悲伤的小兵也忍不住呜咽出声。
“我…我娘临死前也说…让我找个女人,生孩子……”
“……我也是,我娘让我待人好,不然媳妇儿就没了。”
众人开始说着死去的家人曾经对他们的美好期望。他们都是乡下人,所想过最好的生活就是吃饱穿暖,亲人俱在。
可如今只剩孤身一人。
马存金又往嘴里丢了一颗桑葚:“听你们口音是昌阳本地人。”
“是啊,以前昌阳可好了。”
有人反应过来:“马兄弟不是本地人?”
马存金笑笑:“你听我说话的口音像昌阳的吗?”
众人一想也是。
他们看着马存金惬意的模样,忽然道:“真羡慕你啊。”
马存金挑眉:“羡慕我什么?”
众人卡壳。他们无法清晰的表述马存金身上那种轻松的氛围。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马存金:“都是要死的。或许今晚,或许明天。我一个屁民,何德何能还当了回卖国贼。”
众人心里一堵,嘴里的桑葚瞬间变的苦涩。
“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最年轻的小子恨恨道:“我们怎么选?我们没的选。”
他一个大小伙子,瞪着眼,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落。注意到马存金的目光,他激动的解了衣袍,白皙的腹部是触目惊心的淤青。
那是刚才百夫长踹的。
他心里憋着气,低吼:“看到没有,我们就是被人随意打骂的泥团。我们怎么选!啊!”
小兵忽然泄了力,跌坐在地呜呜哭出声,他的面庞还带着稚嫩,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瞳仁是浅浅的褐色,刚才发怒的时候,眼睛好像含了光。
他年轻,他还有锐气,他不像他的同伴,最年长的那个火头兵认命的低下头,弯下腰。
马存金觉得这小孩儿有点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正宗的昌阳话对他道:“哥哥给你指条明路,你走不走?”
小兵茫然的抬起头。
另一边,百夫长从明王的营帐出来,他垂头丧气,像只被斗败的公鸡。
【沙石挑出来就是了,顶多费些功夫。】
【行了,回去我会质问北狄朝廷。】
【又没饿死人,糊里糊涂就过去了……】
百夫长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少顷他一脚踹飞脚边的石头。
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却无法宣泄。碰巧迎面一支小队伍从他身边走过,最后那个小兵的配刀不知怎的掉了,他弯腰去捡,却骤然被踢开。
小兵在草地滚了好几圈,刚要爬起来又被踹到。
“狗东西一天干什么吃的。连刀都拿不稳,留着脑袋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