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科举) 第86节
作品:《庶子的青云路(科举)》 江芸自己心里就有些想法,听说木家同意了,虽然不好意思,但也很快点了头。
得了江芸的同意后,之后的流程就快了。
承安侯府派人把江芸接了回去,木府便立马派人去提亲。
因为木疆也是要回边疆的,加上木疆和江芸的年纪都不小,两个人的婚事倒是比徐放的还要早六天。
木疆成亲的聘礼那些,成氏早就准备好,只需要派人去库房和老家取就行。
江芸的嫁妆呢,在之前那份,孟氏简单添了一点,便也很简单。
林氏看孟氏办得敷衍,她往日又和江芸关系最好,除了明面上拿钱给江芸添妆,私下里又给了江芸一间铺面的房契。
她挑了个傍晚没人的时候去找江芸,等屋里没人,才把房契拿出来,“我知道母亲给你的嫁妆不多,你之前的嫁妆又被那些黑心的用了不少。这个铺子虽然不大,位置却好,往后你放出去收租子,也够你每月的嚼用。”
江芸不好意思收,但林氏按住她的手,“我这人更讲究实在的东西,日子过得好才是最重要。虽说木须先生他们都不是苛刻的人,但木须先生不爱钱财,姐姐手中还是要有自己的营生才行。”
“之前你一个人过,开支什么都不多。如今要再嫁,手里没银子进项,心里总是会空空的。”
林氏自小看着父兄做生意,多少也受到一些影响,她完全不赞同视金钱如粪土的说法。人得先活着,才能谈抱负。
江芸感动落泪,这一大家子,也就知道林氏夫妇对她真心。其他人都是敷衍两句,二嫂更是嘲讽她之前的话。
倒是林氏安抚她不要在意,之前是之前的想法,人有改变,是很正常的。
拿出房契,林氏又拿出一个单子,“因为二嫂添妆的东西不多,我不好越过她去。这个单子里,有布匹、药材,还有一些瓷器等,就当做是你自己存的。嫁妆多了,你也能有面子。”
承安侯府近来的进项少,府里开支一再缩减。向氏手中确实没什么钱,孟氏倒是有钱,但孟氏不舍得给太多。
林氏做人大方,也是真心为江芸着想,才准备那么多东西。
江芸自个是个温柔细心的,林氏对她的好,都一一记在心里,“姝儿,你的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二姐不用客气。”林氏长叹一声,“以前想要见你都不方便,出城一趟都得急忙忙回来。如今你嫁给木疆,往后也在京城里,咱们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木疆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与我们说,三爷必定帮你去讨要公道。”
说到木疆,江芸不由红了脸。原以为武将大多是粗心大意的人,木疆倒是不一样,人虽然黑一点,却记得她随口说过喜欢什么。
因为江芸和木疆的婚事,三月初六时,江云熠也从江陵书院告假回来。
随着婚宴的临近,承安侯府也开始忙碌起来。
第84章
江芸要再嫁, 顾家那边很就听到风声。
刘氏在外边说了不少江芸的坏话,不过因为顾赫之之前太荒唐,反而被劝不要再造谣, 不然顾家名声更差了。
不过刘氏怎么说,话也传不到江芸耳里。
这一次,是她自己相看满意的人, 成亲前更期待一些。
到了成亲那日,木府的喜字贴完, 等木疆接了新娘子过来,两人拜堂结束, 这门亲事也就算成了。
喝酒时,江云康还调侃木疆,往后得喊木疆当姐夫了。
木疆的婚宴后,便是徐放的成亲日。
徐国公府的宴席,比之木府,阔气了很多。
江云康带着林氏一块去的婚宴,遇到了不少朝中大臣。大家一开始问他身份, 得知是承安侯府庶子,态度肉眼可见地冷下来。等再听到江云康是这届会员, 脸上的笑容这才多一点。
人之表面,便是如此。
不过江云康遇到了徐敬文,两人刚见面, 徐敬文就夸江云康的文章好, 还说到了最后的殿试,让他要万般仔细。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徐敬文对他态度格外好, 但两个人往来很浅。
一顿酒席吃完, 江云康被灌得大醉,夜里还是书砚和其他小厮背着回去。
林氏也喝了些酒,两个人躺下后,很快便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时,江云康脑门仿佛要炸开一样,用了热茶,才稍微好一点。
“不行了,往后再不能这样喝。”他扶着额头,坐在软榻上看林氏梳头。
“昨儿也是没办法,你得帮徐世子挡酒。”林氏梳完头,转身看江云康时,目光有些迟疑,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还是没开口。
“也是,我不帮他挡酒,就昨日那些混小子在,他可不能入洞房。”江云康低声笑了下,刚说完,奶娘就带着安儿两个进来。
这两日江云康和林氏大多都在徐国公府,安儿两日没怎么看到林氏,一早就闹着要过来。
“娘亲,抱抱!”安儿自个会走,就是很慢,还得奶娘牵着一只手,蹒跚地朝林氏走过去,倒是没多看江云康。
顺顺则是乖乖地由奶娘抱着,但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被林氏抱住的安儿。
江云康伸手,“顺顺来,叔叔抱你。”
抱住顺顺后,江云康拿块积木给顺顺玩,看顺顺安静得像兔子,再去看一直说话的安儿,不由感叹道,“他们两兄弟,还真是不一样。一个话多得不行,一个却安静得很。等他们长大后,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这样。”
“说起这个,我还真有些担心。”林氏皱眉道,“想让安儿静一会,我费劲力气都不行。要顺顺多动动,也是一样难。两个小孩能中和一下,那该多好。”
林氏发愁地看了眼怀里的安儿,因为是刚睡醒的缘故,所以才比较安静。
“小孩都有自己的性格,娘子不用着急。”江云康看顺顺打哈切,又哄着顺顺睡觉,但小孩儿就是不睡,听到外面在摆饭,才抱着顺顺出去。
接连参加了两场婚宴,江云康得去木府闭关读书了。
虽然最近有很多结交的帖子,但江云康还是给推了。木须说这会大家做个点头之交就好,往后一块共事,到时候再看人深交。
在承安侯府待了一日,江云康才重新回到木府。
他刚到木府,就看到二姐在帮木疆收拾东西,“这是要走了?”
江芸点头说是,“突然来了消息,又要打战了,将军让大家快些收拾,正午前到东城门外集合。”
江云康眉头紧皱,这才新婚没几日,木疆就要去战场,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去找了木疆,看成氏拉着木疆说话,先开口喊了句“师母”。
“三郎来了啊。”成氏立马对江云康招手,“你来得正好,快点多和木疆说点话,我去帮芸儿收拾东西。”
“三郎。”木疆看着江云康,嘴唇动了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江云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姐夫就放心去吧,木府这里有我呢。”江云康道。
“嗯啊,有你这话,我放心多了。”木疆笑道,“伯父伯母年纪大了,芸儿又不是个泼辣的,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希望下次再见,你我都是身有重担的时候。”
二人目光对上,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木疆要走,徐放自然也要。
徐放比木疆成亲时间还短几日,这就要走,心里很舍不得,但想到敌方可能要打过来,又只能马不停蹄地出发。
简单收拾后,木疆便要出发了,江云康送他到门口。
“三郎,你金榜题名一定要给我写信,我会在边疆帮你庆贺的。”木疆说完,抱了下江云康,再依依不舍地去看江芸。
等看不到木疆的身影后,江云康几人才转身进府。
这几日,木须要带江云康三人冲刺,便让林源在家待着,先别过来。
江云康刚回竹屋坐下,钟庆便到了。
林海和林全福一样,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能把生意做好的,自然是个会看脸色的。从林家孙儿去跟钟庆读书后,林海就隔三差五地让儿子带东西去。只说是儿子要长身体,可小孩儿哪里要吃那么多补药,还是送给钟庆吃的。
不得不说,在好一点的条件下生活,钟庆的气色好了许多,至少面色不会太苍白。
木须让钟庆坐他前面,“老夫没有入朝为官,读书的事我可以,但最后的殿试,考的不仅仅是学问。就让钟庆和你们讲讲他为官的事吧。”
文渝期待地看着钟庆,他最佩服的就是钟庆,因为他们出身都一般,但钟庆可以从寒门子弟,但后来官居宰相,这一段心里路程,他很乐意听钟庆分享。
张博宇也是满脸期待,两手放在桌上,握在一起,紧张地看着钟庆。
钟庆轻咳两声,浅笑地看着江云康三个,“大家不用太紧张,随意坐就好。我这人虽然登过高处,却也掉了下来,其中也有许多不可取的地方。”
钟庆在读书上很有天赋,一路的科举考试也很顺利。
顺利中了状元,又顺利进入翰林院。
最开始的钟庆,年轻,又有抱负,带着满腔热血进入官场。
原以为只要自己刚正廉洁,一心为国为民,就能发光发热。可皇上看中了他的才能,却又一而再地打压他的理想。
他想屯兵屯粮,加强练兵,北上收服中原内陆的山河。但皇上只想守着这一半的江山,只要还能坐在皇位上,皇上就不在乎剩下的国土有多少。
“年轻时的我,因为冒失和大胆,被皇上贬了又提。”说到这个,钟庆现在倒是口吻平淡,“现在看来,根基不稳前,做什么都太过任性。而且得上下一心,才能把抱负做到极致。”
憋了一肚子的怨言,到了辞官后,钟庆才慢慢回味过来。什么于家的陷害,都比不上皇上的想法来得重要。若皇上是个有主张的,于家又岂会不附和。
说来说去,还是皇上……不行。
以前为官时,皇命就是天命,钟庆只气愤那些支持防守的朝臣。后来再看,那些人大部分只是顺应皇命罢了。
这份不满,还是要辞官前才爆发出来。
既然是如此的一个天子,他又为何要拼命地想收复山河,到了最后还累了一身病。
不过心里的这种不满,钟庆这会不好说。
看着年轻一代的面孔,钟庆的眼里多了些期待,“话扯远了,还是说回殿试。”
“殿试在保和殿中进行,由当年的贡士参考。由高祖皇帝开始,殿试考试就不再淘汰学生,只有少部分情况才会发生淘汰的事。所以对于这场考试,努力的就是一个名次问题。”
“从一甲到三甲,每一个名次阶段,都有着很大的差距。”
这些事,大家伙都知道过。
但现在听起来,还是很能振奋人心,毕竟殿试一过,大家便要开始选官,是从好的开始,还是从坏的开始,都可能决定了他们以后得命运。
钟庆停下休息一会,再继续道,“当今圣上这些年,出的题,大多是农耕治国方面。不讲外贸,也不讲武将屯兵,而是以农耕水运为主。”
“民以食为天,为了稳定朝局,确实要治理好农耕和水运。这里面,又涉及到漕运、镖局、农器等。”
张博宇出身官宦人家,江云康也是侯府出身,文渝以为他们都不懂农耕的事,故而才讲得比较细致。
但实际上,江云康是带了现代思想的人,他又是长在孤儿院里,不仅有生物和历史知识,孤儿院附近就是一片大棚和农田。对于农耕的事,江云康还是很了解。
倒是张博宇,确实不太懂田间的事。
而文渝出身农家,虽然后来跟着邱杰去了江陵书院读书,但从记事起就跟着家里耕作。往后每年回家,也常会帮忙。
他倒是很懂这个时代的农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