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主母(重生) 第19节

作品:《侯府主母(重生)

    谢玦脱去身上的锦衣,翁璟妩把他的薄甲取来。
    在谢玦套上胸甲时,她给他扣上暗扣。而他则抬起手臂,用嘴咬住护袖的束带,略一扯紧。
    两边的护袖都如此。
    平日谢玦都是自己动手穿上薄甲,也不假手于人。只是娶妻后,她多次帮忙,他也就习惯了。
    薄甲很快就换上了。
    想了想,她想起上辈子他一去不返,还是多嘱咐了一句:“虽不知夫君去做什么,但希望夫君平安归来。”
    谢玦低眸瞧了眼她,略一点头,“嗯”了一声。
    随而转身出了屋子。
    翁璟妩送他出去。
    出了屋子,谢玦健步如飞,很快便消失在了月门之外。
    望着谢玦离去的背影,翁璟妩再而思索,终想起了护送谢玦棺柩回金都的人,便是一个姓武的人。
    只不过那人不是校尉,而是副将。
    三年时间,若是功绩出众,应该可以让一个校尉升为副将了。
    而这个副将回来后,好似接管了骁骑军,成了骁骑军将军。
    人人都以为那一场仗谢玦会赢,所以皇帝派了他前去,可却败了。
    翁璟妩午夜梦醒之际,曾多次怀疑谢玦战死一事有所端倪,但奈何手中无甚能力去查明,让人去探了那武副将的口风,却是什么都没探到。
    后来,因谢玦战败,外有旁人而贬低侯府。而内有崔文锦觊觎爵位,期间老太太逝世,又有英娘抹黑侯府,抹黑谢玦。
    多重压力之下,她也只能把怀疑的种子深埋,从而全心撑起整个侯府。
    再说,谢玦在出府之际,忽然想起方才在院中应过妻子的话。
    回来多日奔波公事,未曾留意她在府中过得如何,以至让她受了委屈,时下若是再失信,恐怕有所不妥。
    贴身小厮送来马鞭,谢玦接过之际,脚下一顿,转而看向送他出府的沈管事。
    “侯爷可还有事吩咐?”沈管事恭敬的问。
    谢玦吩咐:“先前赏赐的东西,把赏赐的单子送给娘子,待娘子挑选出一半后,再送到褚玉苑,其余皆入公库。”
    沈管事闻言,一愣,随即道:“这些事务向来是二房大娘子在打理,应该也不会出错,再说娘子有孕,恐怕不宜劳累。”
    话才落,便见侯爷沉了脸,反问:“下人都是死的不成?还要娘子亲自打理?”
    沈管事一惊,忙应:“是老奴逾越了,老奴现在就去办。”
    说着匆匆转身离去。
    看着沈管事慌忙离去,谢玦眉头紧蹙,终还是取过马鞭出了府。
    而一旁送马鞭的小厮则为沈管事抹了一把汗。暗道侯爷常年不在府中,再有半年久未回府,倒是让这些人忘了谁才是家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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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登高节
    世安苑这边,崔文锦头疼的扶着额。
    早间便听到褚玉苑那边传来消息说翁氏要立规矩,把院中所有女使都聚集在了院中。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崔文锦便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探听消息回来的小婢说今早褚玉苑的翁娘子要立规矩,让院中女使都在辰时正到院子聚集。
    可不曾想这些个丫头都没太当一回事,不仅懒懒散散的,还有个别迟了,恰好被侯爷看见,侯爷一怒之下便下令整治褚玉苑的风气。
    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便有八个女使出现在了世安苑。
    崔文锦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这时,一旁的婆子惊愕道:“那翁氏是怎么能如此确定这些人都是娘子安排过去的?”
    崔文锦也反应过来了,这些人都是她让人安排到褚玉苑去的。
    她暗暗一惊,抬起头望向婆子:“一共安插了多少人到褚玉苑?”
    婆子踌躇了几息才回道:“咱们的人全部都被挑出来了,没有一个是老太太那边的人。”
    崔文锦瞪大了双眸看着婆子,甚是惊诧:“那些人基本都是陆续掺着其他女使到褚玉苑的,那翁氏怎会知晓的!?”
    婆子思索了一晌,怀疑道:“恐怕是那厨娘告的密,她前几日离了府。奴婢原先还当她是回家省亲了,可查了之后才发现似乎是翁氏给了她一笔银钱,她也在前几日自请辞了侯府这份伙计。”
    崔文锦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压低声音骂道:“这个贱婢!”
    婆子立马递过茶水:“娘子喝口茶水消消火。”
    饮了一口茶,问:“那何婆子呢?”
    婆子应:“何婆子是暗中收买的,没什么人知晓,虽然没有被遣走,但也不敢确定翁氏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老夫人的缘故。”
    原本还打算想法子让翁氏看似意外小产,可现在人都几乎被遣走了,能用的人只有一个了。
    而这个婆子,也不知是不是那翁氏特意留下来害她的陷阱,也不敢轻易用这婆子来办事。
    这口气还没顺,府中管事便来寻了她。
    “侯爷方才出府的时候特别吩咐,让大娘子把先头赏赐的单子给褚玉苑送过去,再让翁娘子挑选一半来打理。”
    崔文锦闻言险些坐不稳,再次确定:“可没听岔吧,侯爷真的要让那翁氏挑选一半的赏赐来打理?”
    管事摇头:“确实没听错。”
    想了想,又复述了侯爷说的话:“老奴还多说了两句,说向来是由大娘子您来管的,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再说娘子有孕不宜劳累,可谁知侯爷直接黑了脸说还有下人,难不成还要娘子亲手打理不成?”
    一旁的婆子猜测:“侯爷以前从不过问圣人的赏赐,现在怎就问了?不会是翁氏撺掇的吧?”
    崔文锦闭上了双眼,暗暗调息。
    半晌后,睁开了双目望向婆子:“那些赏赐动了多少?”
    婆子无奈道:“半个月前赏下的,一赏下四姑娘便求着娘子把那最为贵重的蜀锦取去做衣裳了。娘子说四姑娘快要议亲了,打扮得炫彩夺目些也无妨,便给了半匹,再有也裁了半匹的绣花雪绸给五姑娘做衣裳。”
    崔文锦暗暗呼了一口气:“就这两样动了,是不是?”
    婆子点头,但还是道:“绣花雪绸尚好,赏赐有三匹,只是那蜀锦只此一匹。蜀锦昂贵,一匹难求,若是现在去补上一匹,且不说能不能找到,就是能找到,估摸也要花天价。”
    崔文锦琢磨了半晌,道:“那翁氏到底不知都赏了什么。”
    想了想,吩咐道:“就把这两样改一改,把那一匹蜀锦在单子上去了,再绣花雪绸的数上多加一匹,库房应当还能寻出一匹。”
    说罢,咬牙呼了一口气,冷笑道:“先前倒是我小看了翁氏,现在她母凭子贵,觉得有了与我叫板的底气了,她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
    赏赐单子是在谢玦离府的小半个时辰后,由崔文锦身旁的管事婆子送来的。
    那婆子捧着托盘,托盘中仅一份赏赐的单子。
    她笑道:“我家娘子听说娘子要赏赐的单子,便急急吩咐老妇送来,免得娘子久等。”
    “有劳了。”翁璟妩一笑,然后朝着明月看了眼。
    明月会意,上前取过单子,递给了她。
    翁璟妩拿过单子。
    一打开,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上方。
    浏览了一遍后,并未见到蜀锦一物,嘴角的笑意略深。
    抬起头看向婆子:“妈妈便先请回,我让人拟一份单子后再送去。”
    婆子略一颔首,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翁璟妩再看了一眼赏赐单子,除却没有蜀锦外,可这黄金与良田却让她心安。
    阖上单子后,让明月去重新记一份单子。每样都要一半过来,记好后,再把这世安苑送来的单子还给她,就不用再送会去了。
    再说这管家的事,缘由是老太太岁数大了,大抵想多活些岁月,所以早几年前就放权不管了,现在也就全权由崔文锦管家。
    再说这赏赐本就是孙子挣来的,送一半去褚玉苑,老太太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意见。
    所以单子送回世安苑后,那些赏赐晚上就送了过来。
    晚间在主屋中,翁璟妩让明月繁星清点着送来的东西。
    清点后,繁星惊叹道:“奴婢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除却珠玉不说,就那几匹布的料子而言,色泽鲜艳,触手冰凉,奴婢在云县也是从未见过。”
    翁璟妩扫了一眼,布匹中最为出色的是绣花雪绸,用细软蚕丝织成。
    宫里出来的东西,自是比外头的要好,这一匹布目测可换数十金。
    就两匹布,就几乎可抵了谢玦给她的那个匣子。
    但布再好,也只能做成衣裳来穿,却不能换成银钱。
    而且,若不是谢玦,恐怕也赏赐不来这样的物件。
    雪绸便如此贵了,更莫说那蜀锦,几乎按尺来算。
    贵重的一尺可达十金,只供给达官贵人与极富贵的人家使用,更别说是这上贡的蜀锦了。
    崔文锦拿谢玦与其谢家军所拼搏得来的赏赐给自己女儿做新衣,真是毫不手软。
    上辈子她与谢玦节俭,倒是为二房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