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同学。”
    温浅打趣,“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女同学。”
    “初恋?”
    卫奇笑而不答。
    周思甜垂头丧气,“卫老师,寒城对你和温姐是幸运之城,你们各自都找到另一半,就剩我什么收获都没有。”
    卫奇纠正,“我和她是过去的事。”
    温浅跟周思甜去员工食堂,吃工作餐,温浅匆匆吃完,对周思甜说;“我出去有点事,下午可能不回来了。”
    周思甜问;“温姐,你去见朋友?”
    温浅笑笑,没否认。
    温浅回了一趟办公室,换上那件改好的旗袍,把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挽起,盘成发髻,用翠玉簪固定住,取出装裙子的纸袋,提着走出去。
    温浅走进电梯,想沈国安大概早到了,他要确定自己是不是他丢失的女儿,确定了他要认自己吗?她跟他来个父女相认感人一幕,温浅看见电梯不锈钢镜面里,比金属还冷的笑容。
    咖啡官靠窗的位置,沈国安坐着看着窗外,温浅横穿马路朝对面走来,温浅穿着一件月白缎旗袍,他恍惚,仿佛时光倒流。
    突然,一辆轿车闯红灯,擦着温浅身边冲了过去,沈国安顷刻间吓得魂飞魄散,眼前一花,待看清温浅没事,他一身的冷汗,温浅走进来时,他才醒过神来。
    温浅走过去,沈国安坐的位置窗户射进来阳光,沈国安脸色虚弱的苍白,温浅有点惊讶,沈国安待温浅坐下,说:“现在年轻人开车太快了,过人行道时也要加小心。”
    温浅恍然明白了他脸色为什么看上去那么难看,刚才那辆车差点撞到自己,心不由软了那么一下,“沈伯父,我看你脸色不好,没休息好?”
    “我没事。”
    温浅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条叠的工工整整的裙子,沈国安接过去,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裙子,铺在桌上,手指轻微颤抖地抚摸那条公主裙。
    他事先有心里准备,还是心情激动得不能自己,他抬起头,闪着泪光的眼睛却对上凉凉的视线,沈国安心倏忽一沉,嘴角抽搐几下,“我如果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你愿意认他们吗?”
    温浅朝后一靠,冷漠地说:“沈伯伯,如果在我小时候找到亲生父母我会很高兴,现在相认不是太晚了,他们能弥补我失去的吗?”
    咖啡馆里没打开空调,温度比较高,沈国安却感到周身冰冷,散发着寒气,像寒冬腊月天,从头凉到脚,没有一丝热气。
    两个人都不说话,良久,温浅才轻轻地说;“对不起,沈伯伯,你昨天问我小时候的生活,我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刚才情绪有点失控。”
    沈国安看着她,竟有点可怜巴巴,“你小时候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我小时候成绩优秀,我想要我爸给我开家长会,我小时候看见别的同学爸爸来接,想有一天我爸爸能来接我,我小时候学校开运动会,短跑第一,我想我爸爸能来看我,我小时候演出节目,想能像别的同学,爸爸妈妈拍照,我小时候想一家三口去游乐园,牵着爸爸妈妈的手…….”
    温浅平淡的说着,当年却曾有过这些幻想,如今再说起,已经云淡风轻。
    沈国安低下头,许久也没说话。
    “沈伯伯,你女儿小时候,你经常在她放学时去接她吧?我真羡慕你女儿有您这么好的爸爸。”
    温浅唇角飘过讽刺意味,沈国安低头没看见。
    沈国安慢慢抬起头,看着温浅,温浅读出愧疚、心痛,“你有特别喜欢的或者是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我小时候,喜欢跳舞,家里没钱报舞蹈班,我喜欢弹钢琴,家里没钱买钢琴,我喜欢看书,家里没钱买书,我想穿漂亮裙子,只能站在商场橱窗外看,我想吃生日蛋糕,太贵了……..”
    沈国安热切地问;“那你现在还想学跳舞和钢琴吗?还想穿漂亮裙子和吃生日蛋糕吗?”
    噗嗤一笑,温浅忍不住说:“沈伯伯,我今年二十七岁了。”
    过去的永远无法弥补,她说得对,沈国安悲哀地想。
    正当沈国安痛苦沮丧,心情低落,温浅突然说;“沈伯伯,听说您义举办了一个孤儿院,我想买一些书给孤儿院的孩子送去,我没有太多的钱,一点心意,沈伯伯别嫌弃。”
    沈国安急忙说:“好,我替孤儿院的孩子们谢谢你,你心地善良,我们现在去买书。”
    简帛砚的车朝世拓停车场开去,看见马路对面咖啡馆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沈国安,另一个……简帛砚减速,看见温浅进了沈国安的车,车开走了。
    温浅跟沈国安走得很近,简帛砚不觉烦闷,他打电话给温浅,“你在哪里?”
    “我有点事。”
    “什么事,用不用我陪你去?”
    简帛砚故意问。
    “不用,帛砚,一点小事。”
    “我在酒店等你吃午餐。”
    “帛砚,我吃过了。”
    “告诉我你去哪里?”
    简帛砚语气不善,温浅跟沈国安在一起,他莫名烦躁不安。
    “我去书店买书,帛砚,有事回去说。”
    温浅讲完电话,沈国安说:“帛砚的电话?”
    温浅嗯了声。
    “帛砚的父母同意你们的婚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