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的筷子停顿数秒,目光从菜盘飘过,简帛砚已经有五六天没出现,不过酒店晚餐照样给她单送,四十层楼服务员为她一个人服务,她享受总统级的待遇。
    简帛砚自那个夜晚后,再也没出现在酒店四十层,她一直没有见到他,温浅暗想,简帛砚那样的人日常非常忙,晚上应酬多,再说人家还有家,有住所,温浅晃晃头,甩掉七七八八的念头,不去想他,他和她只是偶尔有几次交集,过后,就都回归到各自的生活。
    这天温浅下班,租房户主打电话来,“温小姐,我们已经搬走了,钥匙放在邻居家,你过来直接去邻居家里取钥匙。”
    温浅单位到租房小区不远,经过两条马路,走七八分钟,到一片旧楼区,来过两次,她还记得路,进了楼门,上二楼,敲邻居家的门,邻居一个大妈出门,温浅说明来意,邻居大妈把钥匙拿出来给她,热心地说;“姑娘,以后住邻居,你要有事说一声。”
    “谢谢大娘。”温浅客气几句,拿着钥匙开了对门的门,租户小夫妻俩把屋里东西搬空了,屋地一层灰尘,满地废弃物,一股呛鼻子味。
    温浅打开窗子,找了一把笤帚,沾水,把地上垃圾扫到一堆,在阳台上找到一个破撮箕,垃圾里捡出一个方便袋,把垃圾收到方便袋里。
    她打量一下屋子墙壁,墙壁到处是儿童彩笔涂鸦,天真可爱,她有小洁癖,盘算一下,兜里六千块钱,谈不上装修,下午找油漆工,把墙刮干净,重新粉刷,墙纸和涂料价格太高,还是用石灰,价格便宜,无污染,绿色环保,还能起到消毒作用。
    温浅中午在楼下吃了碗面,顺便雇人下午把墙壁蹭干净,雇的人用砂纸打磨墙壁,屋里到处飘着白色颗粒,直呛嗓子,温浅站在阳台上,这时,温薄来电话,“温浅,你还住酒店吗?”
    “我正要找你,我租的房子倒出来了,正收拾,想雇人刷白灰墙,你来帮我干点力气活。”
    “墙壁刷白灰我会,工钱可以给我,等我下班去找你,你告诉我地址。”
    温浅一算,雇工一天三百块钱,如果温薄能刷墙,买原料和刷子花不了几个钱,省了一小笔钱。
    等温薄下班,趁着建材商店没关门,两人去买生石灰和刷子,温薄开车拉着温浅去建材一条街,买生石灰。
    建材商店的人把一袋子生石灰放到车里铺好一层报纸的后备箱,温浅一抬头,看见对面一家建材商店里走出两个人,那个男人朝温浅这个方向看,温薄也注意到。
    陈仲平跟一个姑娘刚从建材商店出来,大概新房装修看装修材料来了。
    陈仲平站住,他身旁的姑娘大概猜到对面的姑娘是自己男友前女友身份,也朝这边看,温薄不屑地看了陈仲平一眼,走过去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温浅坐进车里。
    温薄朝陈仲平站着的地方开过去,陈仲平身前有个水坑,温薄一踩油门,轿车一下冲过去,车轮溅起泥水,溅了陈仲平一身,温浅听陈仲平旁边的姑娘尖利地叫骂声,“眼瞎了,会不会开车?”
    温薄笑了,温浅也笑了,责怪他,“这么大还像个孩子。”
    第24章
    温薄扛着一袋石灰上楼,二楼不高,还没觉得累,已经到了家门口,温浅拿钥匙开门,温薄进屋,放下石灰袋子,蹭了一身的石灰,温浅赶紧用手给他拍打身上的白灰,犹自不太相信地问:“你到底会不会刷墙?”
    “你放心交给我,我刷不好,顶多不要工钱。”温薄笑嘻嘻地说,“刷不好我还给你工钱,给你两脚钱。”
    温薄白天上班,私企管理严,两人当晚开始动手刷墙,其实温薄不会刷石灰,刚才买石灰时,他跟卖家的老板问了半天,老板为了推销货物,耐心地告诉他刷石灰的步骤,他都记在脑子里。
    温浅在屋里和凉台找了半天,找到一个破盆,倒入石灰,加水搅拌,温薄拿着细纱网过滤,过滤成细末,然后兑水调成浆,为了防止刷墙时石灰溅在头上,温浅找了两张旧报纸,折了两个纸帽子,一人一顶戴在头上,两人互相看看,挺滑稽,温薄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折的这个帽子戴上像酒店厨师。”
    “能看出是帽子就不错了,差点让你直接顶着报纸干活。”
    温薄拿刷子把整个屋里和厅里刷了一遍,温浅跃跃欲试,“你歇一会,我刷第二遍。”
    温薄是个书生,没干过体力活,小白脸都累红了,坐在一把破椅子上歇着,温浅手脚麻利,一会屋里刷了一半,停下,问;“怎么样?无师自通。”
    温薄坐在那里看着,由衷地说,“刷得没我好!”
    温浅打趣他,“我就欣赏我自己。”
    温薄闲着看她刷,温浅手不闲着,嘴里问:“你工作怎么样?做得开不开心?”
    “挺好的,要说开心,压力太大,等以后熟悉业务能好一些。”
    “世拓集团是寒城首屈一指的企业,你好好努力,争取升职加薪,你姐我也能借光。”温浅倏忽又想起简帛砚,她收拾好房子搬出酒店,寒城这么大,他和她以后很难碰到面,徒然心里有一丝留恋和不舍。
    “沈氏要注资,我们集团日后发展前景会更好,听说简总跟沈家的独生女要订婚,以后两家成一家,沈家财力雄厚,简总人财两得。”
    温浅心想,原来他要订婚了,难怪他不来找她。
    温浅刷完第二遍,温薄休息好,替换温浅接着刷第三遍,秋季,天气温和,这几天没下雨,空气干燥,两人走时,温浅打开窗,晾晒新粉刷的屋子。
    两人光顾忙,忘了吃晚饭,温浅开始还想吃晚饭的事,一会就忘了,温浅看一下表,九点多了,“温薄,对不起,忘了你下班没吃饭。”
    “没事,我一点不饿。”
    两人锁了门出来,走到楼下,温浅看见自己中午吃饭哪家小饭馆还亮着灯,“我请你去新开哪家饭馆,她家的面很好吃,还有米饭套餐。”
    两人走进饭馆,过了饭点,屋里就有一个桌客人,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认识温浅,还记得温浅中午来过,笑着热情打招呼,“姑娘来了,吃面还是吃米饭?还有水饺。”
    温浅问温薄,“你吃什么?”
    温薄看了一下菜单,“我吃水饺。”
    “吃什么馅水饺?”老板娘问,“有牛肉馅、芹菜陷、鸡蛋韭菜馅,鲅鱼韭菜馅,温薄看眼菜单,“我来一盘鸡蛋韭菜馅。”
    温浅扫一眼墙上美食图片,随口说;“我吃鲅鱼韭菜馅。”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惊讶,下意识地要了他喜欢吃的口味,温薄看着她说;“你不是喜欢吃鸡蛋韭菜馅饺子?”
    “那是小时候,现在口味变了。”温浅微微觉得不自然。
    不过,这家的饺子非常好吃,刚开业,碗盘都是新的,干净卫生。
    吃完饭,温浅坐温薄那辆小黄轿车,温薄送她回去,温薄问;“你到底住哪家酒店。”
    “皇庭酒店。”
    温浅觉得车子突然顿了一下,温薄敏感地猜出点什么,温浅不知是解释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过两天房子晾干,我就搬过来。”
    车子上道,总算平稳正常了,温薄没再接着问下去,温浅似乎松了一口气,跟简帛砚的关系,解释不清楚,本来她和简帛砚不清不楚,关系暗昧。
    两人一时都不知想什么,都没说话,温薄的手机响了,温薄接电话,温浅坐在他旁边,不想听,里面的说话还是全听见了,电话是她小婶打来的,“小薄,你说下班帮人干点活,怎么还不回来,你帮谁干活?”
    温薄顿了一下,“小浅租个房子,我帮她收拾收拾。”
    电话那头声音徒然大了,“小薄,你在家妈什么活不让你干,怎么跑去给别人干活?小浅收拾房子,有力气活,可以雇力工,就会巧使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