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作品:《我的老公是奸佞》 坐在一旁的平阳长公主看着那一搭一句与马焱说着话的靖江郡王,下意识的轻咬住了唇瓣,面上显出一抹明显的紧张神色,但那双美目之中细看之下却暗藏着一抹深沉遗憾。
紧紧握住自己掩在宽袖之中的纤细手掌,平阳长公主深呼出一口气,高高的抬起下颚,掩下眼中外露的情绪。
不能输,她绝对不能输,她是这大汉王朝的平阳长公主,她的自尊,她的高傲,她的血统告诉她,她不能输!
眼中热泪被硬生生逼下,平阳长公主红着一双眼吞下口中带着血腥气的唾液,缓慢松开了那被自己掐的紫痕的手掌。
生为皇家人,死为皇家鬼,她身上流淌着的血液告诉她,她这辈子,只能如此的身不由己。
“长公主,这果酒是我文国公府新庄新送过来的,据说是埋在那梅树底下十几年的陈年佳酿,味道醇美至极又不醉人,您可一试。”老太太侧头看到平阳长公主那张略微有些难看的面色,赶紧打圆场道。
听到老太太的话,平阳长公主未曾接话,只是慢条斯理的拢起宽袖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轻抿了一口道:“嗯,味道确实不错,只是比起宫里头的,还是差了一些。”
“那是自然,宫里头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我文国公府当然是比不上的。”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垂首往后庭院口看去,只见文国公大老爷苏开平与穿着官服的三老爷苏洲愉正在丫鬟的引进下缓缓往这处走来。
苏开平与苏洲愉刚刚下朝回来便听到丫鬟来报说,平阳长公主与靖江郡王正于文国公府后庭之中参宴,老太太特差人等在公府门口,一等公爷与三老爷回来便带到后庭里头去。
苏开平与苏洲愉齐齐走上首位与平阳长公主和靖江郡王请安,然后再与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满脸笑意的朝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轻缓开口道:“这宴席里头都是你们这年轻人,好说话,我老婆子还是莫讨人嫌了。”说罢话,老太太从首座之上起身,将赖在自己怀里不动弹的苏梅牵到马焱身侧道:“四姐儿性子淘,焱哥儿可要好好看着她。”
话音刚落,老太太直接便让穗香扶着出了后庭回檀菊园里头歇息去了。
看着老太太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苏梅欲哭无泪的被马焱捏着小胖手拴在身边,一张白嫩小脸皱的死紧。
苏洲愉站在马焱身侧,垂首看了看那低垂着小脑袋一副不开心模样的苏梅,略思片刻之后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布老虎放到苏梅手中道:“布老虎。”
手心里头突然被塞了暖暖绵绵的一团精致布老虎,苏梅睁着一双湿漉水眸,神情懵懂非常。
一旁的靖江郡王看到苏洲愉的动作,面色一僵,抚了抚自己的宽袖暗袋,突然摸到一朵细小的绢花,便赶紧也掏了出来起身走到苏梅面前道:“绢花。”
苏梅垂首,看着那蜷缩在靖江郡王那修长掌心之中的一朵蔫细绢花,莫名的觉得有些眼熟。
“义父,这是昨日里娥娥妹妹去靖江王府之中掉的那朵绢花吧?真是劳烦您给送回来了。”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伸手将靖江郡王手里的那朵蔫吧绢花给接了过来,随意的塞进了宽袖暗袋之中,然后又垂首看了一眼那被苏梅抱在怀里的那只布老虎道:“听说呆会子还有莲花糕和百果糕要上来,娥娥妹妹还是将这布老虎给我吧,莫耽误了吃糕点。”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一怔,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深意之后果断的将怀里那只布老虎扔给了马焱,然后一双湿漉小鹿眼紧紧的盯着马焱,小嘴里不断的咽着口水。
这厮不会又骗自己吧?
将那只布老虎塞进宽袖暗袋之中,马焱的眼中显出一抹满意神色,他抬首看向面前的苏洲愉与靖江郡王道:“父亲,义父,我先带娥娥妹妹去下座吃些糕食。”
说罢话,马焱伸手牵过苏梅那只小胖手直接便绕过了靖江郡王与苏洲愉,径直缓步走到席下,然后带着人坐在软垫之上,将一盅温奶往苏梅的面前推了推道:“还热乎着,先喝了。”
捧起面前的温奶,苏梅“咕噜噜”的直接便灌下了肚子,然后带着一圈纯白奶渍仰头看向身侧的马焱,眼中亮晶晶的意味明显。
伸手轻轻的替苏梅擦去她嘴上沾着的一圈奶渍,马焱捻过自己面前的一块芙蓉糕放到苏梅掌心之中道:“吃吧。”
捧着手里那一小块芙蓉糕,苏梅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感动的厉害,她“嗷呜”一口咬下半块芙蓉酥,那酥酥软软的甜腻感让她禁不住满足的眯起了一双漆黑水眸,白嫩小脸之上漾起一抹甜美笑意。
那站在首座之上的靖江郡王与苏洲愉睁着一双黑眸,黑着一张脸,齐齐的盯在马焱身上,面色僵直。
“咳……”注意到身侧那靖江郡王与苏洲愉的视线,苏开平略有些不平的道:“本公爷好像才是娥娥的亲生父亲吧?”
所以你们这两个假冒的东西是在捣什么乱,送什么布老虎烂绢花的……明明你们一个只是拐走他乖女儿臭小子的养父,一个是拐走他乖女儿臭小子的义父啊喂,他才是亲生的啊!
第62章
一顿宴席食完,苏梅抚了抚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幸福的靠在幼白怀里被她小心翼翼的抱回了鹿鸣苑中。
妙凝等在鹿鸣苑正屋门口,看到被幼白抱在怀里的苏梅,赶紧上前接替过来道:“四姐儿这处便由奴婢来吧,幼白姐姐都伺候了一晌午了,身子定然是乏了,回去歇息会子吧。”
听到妙凝的话,幼白垂首往苏梅处看了看,只见这小东西靠在妙凝的怀里睡得正香,一张白嫩小脸上红彤彤的好似晕着一层红胭脂一般,憨态可爱非常。
“那也好,你好生照看着,我去偏房先歇会儿子。”说罢话,幼白掩唇轻打了一个哈欠,提着裙摆转身入了一旁的偏房。
看着幼白消失在偏房之中的身影,妙凝抱着怀里的苏梅撩开珠帘走进内室,小心翼翼的将其放置在绣床之上,然后细心的替她盖好小被,关紧窗棂,挑高暖炉,最后又替她将被角掖实,才转身出了内室守在外头做起了绣工。
内室之中暖炉烧得正旺,苏梅小心翼翼的睁开自己那双湿漉水眸,乌黑的眼珠子四下转了转,在看到空无一人的内室之后,白嫩小脸之上显出一抹得逞笑意,赶紧轻手轻脚的掀开自己身上的小被下了绣床。
踩着一对小短腿,苏梅小心翼翼的从宽袖暗袋之中掏出三四块用巾帕包裹好的糕点,穿着袄裙的圆润小身子四下转了转,最后将视线落到那宽实的空旷绣床下。
撅着小屁股趴在地上,苏梅手里捧着那几块糕点猫着小身子就钻进了绣床底下,但还不等她定睛找寻一个藏糕点的好地方,一旁却突然伸出一只濡湿的冰冷纤细手掌,直接便上手一把将苏梅的小嘴给捂住了。
“唔唔……”胡乱的蹬着小短腿,苏梅急的一张小脸憋胀通红,手里捧着的糕点也四散开去,细细碎碎的被苏梅穿着袄裙的小身子碾在身下,压成一团黏糊糊的粘在藕色袄裙之上。
“别动,是本宫。”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苏梅耳中,让处于疯狂状态之中的苏梅总算是镇静下来了一点。
被平阳长公主捂着口鼻,苏梅用力的急喘着气,鼻息之间除了那内室之中本就带着的熏香暖意,竟凭白又多了几分醇雅的果酒清香。
看到逐渐安静下来的苏梅,平阳长公主慢慢放开了那压在苏梅小脸上的手。
苏梅用力的喘着粗气,整个人还是没有回神,她怔怔的瞪着一双湿漉水眸看向身侧穿着一身美衣华服却与她一道趴在绣床底下的平阳长公主。
这平阳长公主大致是喝醉了,浑身都是酒气,其实这酒气原本若是掩在内室浓厚的熏香之下是闻不出来的,但因为苏梅与这平阳长公主离得极近,所以那厚腻的醇酒香气便细细密密的直冲苏梅鼻头弥散开来,厚重的让她都禁不住酸了眼,也不知这平阳长公主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才会醉成如今这副模样。
侧头看了看那躺在自己身侧哭的抽噎的平阳长公主,苏梅心中不禁一阵唏嘘,只见面前之人那张原本画着精细妆容的脸蛋,此刻已经被那混杂着眼泪珠子的胭脂与口脂糊的面目全非,那双时刻气势凌人的双眸也红红肿肿的看上去可怜非常。
苏梅小心翼翼的从穿着袄裙的厚鼓胸口处掏出自己最后藏好的一块糕点捧到那平阳长公主面前,奶声奶气的道:“不哭,娥娥给你吃。”
这糕点被巾帕包着,因为刚才苏梅翻滚的动作已经有些压碎了,但那细腻的甜香气还是细细碎碎的飘散出来些许,那软粉色的糕身印在素白巾帕之上,看上去倒像是绣在巾帕上的精巧细花。
平阳长公主看着面前的细碎糕点,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糊着热烫眼泪珠子的脸,然后突然一下就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那装着碎糕点的巾帕之上。
猝不及防的看着平阳长公主直接便将那张被胭脂口脂糊成一团的脸,整个埋进了自己手里的巾帕之中,苏梅微瞪大了一双水眸,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甩着一头厚重的发髻,平阳长公主用力的将脸在那巾帕之上蹭了蹭,然后抬起那张不仅糊着胭脂口脂眼泪珠子,还沾着细碎糕点屑的脸蛋看向面前的苏梅,口齿含糊的道:“父皇。”
听到平阳长公主的称呼,苏梅整个人一个机灵,赶紧伸出自己的小胖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道:“娥娥没听见。”
谁知道这平阳长公主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啊,就算是真醉,若是以后想起来自己对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叫了爹,那她这条小命不还是迟早要被人给弄死。
“父皇……儿臣好累……儿臣真的好累……”平阳长公主一把拽过苏梅的小胖手贴到自己脸上,声音嘶哑的低喊着道。
白嫩小胖手被迫触到平阳长公主那张黏糊糊的脸蛋,苏梅紧绷着自己那白软的下颚用力往后缩去,整张小脸瘫成一团挤巴巴的皱在一处,直觉这平阳长公主后面要说的话一定不是她能听的。
“父皇,您驾崩的时候与儿臣说的话,儿臣都记得,可是,可是儿臣舍不得他……他还那么小,从儿臣的肚子里头出来,就会笑了……”说到这处,平阳长公主的面上显出一抹幸福的微红色蕴,但因为她的脸实在是沾了太多的东西,所以那抹笑容在苏梅看来便怪异的很,在昏暗的绣床底下直让人看的心底发毛。
“儿臣有私心,便留下了他,交给了侍卫,可是儿臣忍不住,每次想到他,心都好疼……”平阳长公主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苏梅皱着一张白嫩小脸用力的晃着小脑袋,使劲的想抽出那被平阳长公主紧紧贴在脸上的小胖手。
她不听她不听,这些东西都是要死人的,她不听!
用力的捏着掌心之中苏梅那只绵软小胖手,平阳长公主低垂着脑袋又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眼泪珠子。
“父皇你说宋氏权倾朝野,切不可让宋礼弥与儿臣有子,可儿臣控制不住自己,这大汉的江山压在儿臣的肩上太重,儿臣撑不起来……”
苏梅努力的翻转了一下自己胖实的小身子,抬起小短腿踩在平阳长公主的肩膀上,然后用小短腿施力,紧咬着一口小白牙吃力的拔着那被平阳长公主按在脸上的小胖手。
“稚子何辜,儿臣虽然杀了那侍卫,但这都是那侍卫咎由自取,他辱骂狠打焱儿,甚至还意欲欺辱焱儿,儿臣怎能忍得!”平阳长公主那原本低哑的声音陡然一尖,吓得苏梅一个哆嗦就将那被平阳长公主按在脸上的小胖手一下给挣脱了出来。
由于惯性,苏梅那圆滚的小身子直接便一“咕噜”的滚出了绣床,而正当她呈大字型趴在那绵软的地毯之上轻张开小嘴,细缓呼出一口气的时候,鼻尖却是猛然碰到一双布履鞋的鞋面,那鞋面沾着一些细泥,上头细密的挑着针脚,细看之下鞋边处还有一些绣纹勾勒。
猛地仰起小脑袋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马焱,苏梅咧着小嘴正欲说话时,就感觉自己小短腿一重,她吃力的扭过小身子侧头往自己的小脚处看去,只见那平阳长公主顶着一张五颜六色的脸从绣床之中爬出,声嘶力竭的抱着她的小短腿大喊父皇。
马焱站在原处,垂首看了一眼那发髻披散,满身酒气的平阳长公主,伸手招过站在珠帘一侧的妙凝道:“去,请靖江郡王过来。”
“是。”妙凝轻应一声,低垂着脑袋退了出去。
苏梅傻呆呆的趴在地上,被马焱拎着后衣领子从地上拽了起来,连带着那平阳长公主也从直趴的姿势换成了半跪的姿势,只不过依旧用力的抱住苏梅的小短腿不撒手,嘴里嘟嘟囔囔的迷糊嚷着“父皇”。
“不,不是娥娥干的……”注意到马焱那看向平阳长公主的视线,苏梅赶紧用力的摆着自己的小胖手使劲摇头道。
听到苏梅的话,马焱视线一转,上下扫了一眼苏梅那身脏兮兮的袄裙,双眸微眯道:“娥娥妹妹可与我解释一下,这东西是什么?”
顺着马焱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己身上沾着的各色糕点碎屑,苏梅下意识的直接便伸手指向脚下的平阳长公主道:“她给娥娥吃,娥娥不要的。”
说罢话,苏梅努力的睁着自己那双湿漉双眸,仰头看向面前的马焱,一副无辜的小模样。
“是吗?”轻巧的勾起唇角,马焱踩着脚上的布履鞋突然猛地向苏梅面前跨了一步。
被马焱突然的动作吓倒,苏梅小短腿一软直接便坐在了地上,与身侧的平阳长公主挤成一团。
“父皇……”平阳长公主双手一环,直接便将苏梅那绵软的小身子压在了怀里。
喝醉了的人不知道力道,平阳长公主用力的挤压着怀里那软绵绵的一团,只感觉舒适的紧,而苏梅蹬着一双小短腿被平阳长公主按在怀里,却感觉自己被压的连吐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啧……”看到苏梅那张被平阳长公主压的满面憋红的小脸,马焱轻啧出声,然后突然朝着那平阳长公主开口道:“焱哥儿来了。”
听到马焱的话,平阳长公主那双迷糊的双眸瞬时便瞪大了几分,但因为她实在饮酒太多,所以此刻脑子里头迷糊的很,只耳畔处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细缓的说着话道:“他在门口等你……”
顺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缓缓站起身子,平阳长公主努力的踩着自己软绵的步子往房门口走去。
左摇右晃的穿过珠帘,平阳长公主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门毡处,掀开门毡,刺眼的日光倾泻而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那站在房门口的高壮身影穿着一身细薄常服,衬出一张俊挺面容。
靖江郡王垂首,看着这站在自己面前的平阳长公主,面色僵直,似乎十分不能相信面前这疯婆子一样的女人是那个永远高昂着头颅,只欢喜穿最美的衣裳,带最贵的首饰,用最好的物事,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平阳长公主。
“嗝……本,本宫的孩儿……”跌跌撞撞的撞进靖江郡王怀中,平阳长公主努力的伸出自己那双纤细素手往靖江郡王面上抚上。
但因为这靖江郡王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平阳长公主伸了半天的手却还没碰到他的脸。
“本,本宫的孩儿长的真好……”歪着脑袋看了面前的靖江郡王一眼,平阳长公主用宽袖一抹自己那张五颜六色的脸蛋,突然两脚一蹬,直接便吊在了靖江郡王的身上,然后心满意足的伸出两只手掌用力的揉捏着面前人的脸。
将自己那张黏糊糊的脸蛋使劲贴在靖江郡王那张僵硬的脸上,平阳长公主用力的环抱住面前之人,声音细哑的带着哭腔道:“真好……”
微微侧了侧脸,靖江郡王伸出修长手掌,毫不客气的捏在平阳长公主的肩膀上,然后面色僵直的正欲将人推开,却是突然顿住了动作。
细细密密如断线珍珠一般的滚烫泪珠顺着自己的脖颈处细细流淌下来的,那滚烫的泪珠黏在他的脖颈处,浸湿他的衣襟,淌进他的里衣……哀切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带着细小的呢喃,清晰的传入靖江郡王的耳中,“宋礼弥……绣球花开了……你怎么还不来娶我……”
缓缓放下那只手,靖江郡王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发僵硬了起来,连推开身上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娘说绣球花是结彩之意,等绣球花开了,我就来娶你,好不好?”
“好,我等你。”
可宋礼弥,你怎么没有认出我呢?
第63章
昭武将军府,世代功勋之族,现昭武将军宋武,以是耳顺花甲之年,却依旧一心醉武,其妻早逝,总共育有一子一女,一子战死沙场,独留两孩婴啼,一女成当今太后,执掌半壁江山。
那两孩婴啼现今分别为靖江郡王宋礼弥与当今皇后宋青岚,宋礼弥为昭武将军独子,三十有二,却无后嗣傍身,眼看昭武将军府后继无人,子嗣凋零,太后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毕竟那平阳长公主为先帝宠女,赐婚靖江郡王,即便无后,宋礼弥也不可纳妾开脸,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是那平阳长公主去了,这靖江郡王还是得要替她守着,除非这平阳长公主自愿与宋礼弥合离,还他自由身。
散着细阳的庭院之中,靖江郡王单手将那吊在自己身上的平阳长公主托抱到臂弯之上,然后踩着脚上长靴,一步一顿的踏着地上的青石板砖往院外走去,俊挺的面容之上神色深沉,一双黑眸之中眸色晦暗,暗欲涌流。
十年前,先帝赐婚,宋礼弥于战场奔骑战马而来,三天三夜未曾阖眼,到达汉陵城后,太后却告知他木绣为先帝所害,横尸荒野,被饿狼分而为食。
木绣为宫中女眷,与一贵人相居于皇家天庙之中,宋礼弥与其偶然相识,一见数载,只不知为何,木绣每次与他相见时,面上总覆一层薄纱,由发髻处垂下,细细密密的盖在那张脸蛋之上,旁人入眼皆是朦胧一片,偶时换了发髻,也会露出一双黑雾水眸,干净纯澈,细如清泉。
木绣也不爱说话,她最喜做的一件事便是蹲在绣球花丛里摆弄那簇拥拥挨在一处的圆滚木绣球。